车停在邀海轩的堂前,在下车之前幸之雾正对着卓英冠最大限度俯体。“谢谢您,卓叔叔。”这应该算是救命之恩啊!
她哪里晓得卓英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她,真正该道谢的人是卓远之啊!
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能做的,我已全部为你做了,如果你还是将命定之人一个劲地往外推,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不等她和你在一起,她就已经变成死鬼,你也就真如八卦先生所言,注定孤独一生。
走出车,卓英冠目送幸之雾走进她的牢笼。他抬起头望向上空,窗户里映出卓远之仓皇的双眸。
很少有人能激起他如此大的反应,一场真正的好戏就要到来。
第6话:死心塌地黏着你
“猪头!猪头!我来了。”
知道你来了,八百米以外就听见你在吵吵,还能不知道?朵猫猫白了她一眼,就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好命,不仅逃过一劫,还顺利住进了邀海轩,而且还让堂主亲自护送!
一句“命定之人”,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朵猫猫开始盘算着,哪一天找到八卦先生的弊病,让他坦言幸之雾非少堂主命定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胡说的。看幸之雾如何耀武扬威!
朵猫猫坏心地想着,却没有发现她的少堂主眉头紧锁,刻意避开的眼睛却放肆地寻找着幸之雾的影子。
不敢找正人,所以找影子。黑夜中能包容的不就是影子吗?
可影子是因为正主的存在才出现,幸之雾——他的命定之人就站在他的身前。
“猪头,你想不想我?”她老神在在地盯着他,像瞅着许久不见的男朋友。
白了她一眼,卓远之沉默地转过身回到属于他的书房,关上的房门关住她的视线,眼不见心不烦——真的不再心烦了吗?
他的举动已经让幸之雾心烦意乱起来,好端端地不去学校,见到她又装酷不理人,猪头绝对有问题。
幸之雾不服输地敲着门板,“喂!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当作不认识我?你说话啊!猪头,你给我出声,不准装死,昕到了没有?”
“之雾小姐,请您自重。”阿土好言相劝,希望幸之雾别再继续纠缠下去。
朵猫猫索性耍下狠招,“你打伤镇雨堂千金,害得堂主要亲自出面为你收拾残局,现在让你留在卓冠堂已经对你够好了。你居然还在这里鬼喊鬼叫,你到底知不知羞耻啊?”
苞黑社会里的人讲羞耻?幸之雾怀疑朵猫猫脑壳坏掉了!“拜托你像秦彬彬杀我那天一样站到一边,少废话。”
“你……”朵猫猫不自在地望向门内,幸之雾这分明是在捅她娄子。朵猫猫决不允许任何人毁坏她在少堂主心目中的形象,她揪住幸之雾的脖子往外丢——她可不是秦彬彬,少堂主亲自教导下的产物绝对非同凡响。
“杀……人……了……”幸之雾拼命挣扎,阿土却选择坐视旁观。
“你们够了没有?”卓远之是时候的出现救了她的小命,朵猫猫收回魔爪,静立一旁。“少堂主,我……”
“你们全部给我离开,至少距离书房三百米远。”
卓远之命令一下谁敢不从,任性如朵猫猫也必须乖乖遵从,很快书房附近一片清净——如果将杵在那儿的幸之雾忽略不计的话。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他要她走,她就必须消失得无影无踪?
幸之雾不但不离开,反而更近一步,被咖啡壶烫伤的手虽然很痛,但并不妨碍她敲门,她照样可以使出最大的力气直到砸开他的门。
“卓远之,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之间你就不想见我,也不跟我说话了?到底为什么?就因为我爸来了一趟?你都已经告诉我,我是你的命定之人,为什么又刻意避开我?我……我已经认命地把你当成我的‘命定之人’,你忽然改变态度,你要我怎么办?”
不知道,卓远之连自己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他又怎么知道她该如何是好?
接近她是因为孤独了太久,泡上她是因为对命运的好奇,然后呢?然后又是什么?
他忽然期盼祖先的命运在他身上重演,如果命定之人非所爱之女,那么她就安全了,至少不会让他伤心动情,不会让他体验那种比死更可怕的痛苦。
紧闭的大门沉寂得让幸之雾沮丧,以为闭门不见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小丫头片子想到了智取。
“啊——”
这声惨叫实在是太惨了,刻在卓远之的心中伤得血淋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书房的门拉了开来,卓远之紧张地寻找着幸之雾的身影,她躺在地上,他的脚边。
“之雾,你怎么了?之雾……”
狡黠的眼神包容了他的浓黑,她笑得像只得道的狐狸。“没想到你也会被我骗到,让我抓到你了吧!”
她使诈!卓远之想甩开她重新回到他的牢笼里,哪里还有那么容易?她窃窃地笑着,抓紧他的衣服,死也不肯松手。“好不容易把你骗出来,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没见过你这种人,居然用这种方式,你有没有搞错?”卓远之气不过,梅非斯特也有栽在小表手里的一天,太可恨了。他抓住她的手,想将它掰开,越是如此她握得越紧,他一时也管不了许多,使出狠劲掰着她的手。
“痛——”她惊呼。
放羊的小孩!卓远之再也不会相信她,他再度用力却觉得手上一片湿濡,低头望去,她的手背血连着水,早已被红染遍。
“你的手……”
她抽回自己的手,不停地倒吸着气,想让表面的温度降低一些,好让它不要发出一阵阵的抽痛。“你以为我砸伤秦彬彬,我自己不用付出代价啊?我用滚烫的咖啡壶砸上她的脑门,泼出来的热咖啡也会烫到我的手,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因为你。”
女人因为男人而战,她们会去憎恨自己的情敌,会不惜一切手段杀之以后快,却没有哪个女人将怨恨加诸在那个发起战争的男人身上。
女人,为难的还是女人。
捧着她的手,他如她一般细心地吹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在呵护全世界最昂贵的珠宝。“疼吗?”
他真的是猪头吗?伤成这样当然痛,再拼命地捶门,这种伤上加伤的举措,不痛才怪!
“你是猪头吗?”
什么?幸之雾瞪着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我伤成这样,你还问我‘痛不痛’?你不是猪头,还骂我是猪头?有没有搞错?”真是活猪一只!
卓远之就猪给她看,拼命捏她的手,痛得她哇哇直叫,他还瞪她,“你不是猪头谁是猪头?砸别人居然会伤到自己,而且还拿受伤的手拼命砸门,你不是猪头就是有虐待倾向,难道我说错了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近猪者猪,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幸之雾指着他鼻子开骂,“要不是因为你,秦彬彬那个丑八怪会向我痛下杀手,我又怎么会为了自救先下手伤她。要不是因为你不肯开门见我,我又怎么会用受伤的手拼命砸门,明明就痛得快晕倒了,还要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掉?这全是你的错。”
她冲他吹胡子瞪眼——如果有胡子的话——卓远之只得出一个结论:
女人,十六岁的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
“猪头加油!猪头最棒!猪头加油!猪头最棒!”
在猪头女拼命的呐喊中,卓远之史无前例地败在阿土的拳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