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个艰巨的问题,不经过深刻的讨论是找不到答案的。
懒得跟他讨论这些世纪性大问题,小桃还沉醉在初恋的梦幻中:“那个时候啊!再辛苦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开心。我也不向他表白,但是我会在赛场上向他大呼:‘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永远支持你。’他知道我的感觉,嘻嘻!”
瞧她笑得那样子,越来越像傻姑了——柴可夫敢怒不敢言,白她一眼:他不好意思说,他有点嫉妒那个被她单恋的男生。
“所以啊!”小桃忽然跳起来直击下官的肩膀,“你不要指望从容是我这样的女生,你要主动一点,知道吗?当然,那个管弦乐队的女生也不是我这样的女生,你也甭指望她会主动向你表白。”
跳到钢琴边,她继续端着长笛练习。做不了淑女,好歹也要熏陶出一点艺术气质。
闹了半天,这年头流行女生向男生主动表白啊?
狂菜嗳!
柴可夫和下官大眼瞪小眼,望着那个刚刚还挂着一脸梦幻的表情回忆自己初恋的小女生顷刻间用一张正义凛然的表情,鼓着腮帮子吹长笛。
他们俩互望一眼,同时想起了一句话: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你不知她为什么掉眼泪,也不知她为什么笑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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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离开了琴房,奕从容的心尚未离开。坐在黑色旋风上,她的脑袋被左岸强行戴上了头盔,沉重的分量压得她脑中一片空白。想着上官下官,想着孟洄雪,想着插在他们之间的自己。
想摆月兑这一切,最好的方式不是等待,而是主动出击。揽上左岸的腰,她大喊一声:“我要去音乐系,我不回家,我要去音乐系,你带我去音乐系!”
没问题,他会护送她去每个想去的地方,但他绝不会将她送给任何一个人——即使知道那是她爱的人,他也不会拱手相送,他发誓。
黑色旋风摆了一下尾巴,直停在音乐系的门口,从容无意识地下了车,她甚至没察觉到左岸一直盯着自己。
一记重拳敲在她的头盔上,不疼,只是轰隆隆的声音让她吃惊地抬起头来:“什么?你说什么?”
他根本没跟她说话,她的脑子在跟哈利波特打太极吗?指关节轻敲她的头盔:“有人在吗?”
她格格地笑着,很难想象他竟然也有这样的幽默。就像下官,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看上去呆呆的,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偶尔冒出来的一句话,他一本正经开的玩笑能让你笑上半生。
呵!怎么会又想到他?
傍自己找个台阶——
大概是因为我待会要见的那个人吧!
将头盔还给他,音乐系在山上,要爬过长长的台阶,才能站在高耸的音乐系教学楼前。那是摩托车到不了的地方,上不了的高度。她无法依靠任何人,只有凭自己的力量走上去。
左岸却不愿看到她孤单的背影,他的女人,他会用全部力量保护,她只要想着怎么做好他的女人就可以了:“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站在台阶上,她向他摇摇头:“不用了!待会我自己回去。”麻烦他送她来音乐系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他的决定,他的女人只要遵守就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来接你。”
他驶离她的视野,从容无奈地摇摇头,拿他,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跟下官不同,下官软软的,看上去好商好量,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他一切好说。大多时候,总是她拿主意他照办。
苞左岸在一起,一切都颠倒了。她什么也不用想,他会帮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做好。她只要顺着他的话走下去,似乎人生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站在下官待了七年的音乐学院,看着左岸远去的黑色背影,从容的视线有些恍惚。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沉重的脚步一沓一沓爬上音乐系的台阶,举头望去,音乐系好高啊!高得她心生胆怯,让她不想再爬上去。
总要爬啊!想要找到那个人,想要将所有的问题都解开,这条路她就不能不走。就像人,总要长大。
那是从容?
下官远远地就看到熟悉的背影从音乐系的台阶边一闪而过,他确定自己花了眼。这时候从容一定跟左岸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音乐系的山上呢?
花了眼,一定是他花了眼。嗳!居然会以为在这里见到她,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在东方学院音乐学院待了七年,他对这里的环境道路实在是太熟悉了。窜过小道,下官在第一时间从琴房赶到了音乐厅。环顾四周,没见到孟洄雪,猛抬头却见到了正撑着台子发呆的莫白。
他望着他,望着发直的视线,过往的种种显现在下官的眼前,回忆起来洄雪对莫白的感情由来已久,只是下官始终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罢了。
而莫白,莫老师,莫讲师,莫指挥究竟爱不爱洄雪呢?
下官正想着,孟洄雪就从偏门走了进来,他像往常一样打起招呼来:“洄雪!”
乍见小师弟,孟洄雪扬起习惯的微笑,下一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下官以为她没看见自己,扬着小提琴弓,他亲热地向她摆着手:“洄雪!洄雪!”今天洄雪怎么了?怎么那么冷漠,甚至还透着一点点古怪?不会是因为莫白吧?他不自觉地瞟向莫指挥,果然发现他的眼睛正巡望着洄雪,可惜她出神的视线不知道望向哪边,就是没看见莫白。
紧赶了几步跑到洄雪跟前,他想告诉她:她爱的那个人正关注着她。
洄雪猛抬头就看见下官正站在她的面前,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能再继续伪装下去,有些话她不能不说:“下官,其实我……我们认识很久了,从我进校开始,咱们就认识,不对不对!是从你加入管弦乐队开始,我们才认识……虽然这样说,但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不长但也不短……不短……”
“什么?”这不是他熟悉的孟洄雪,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她都已经告诉他,她单恋莫白的事实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他催促着她,“说吧!说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是他要她说的,洄雪直言不讳:“我不喜欢你。”
“啊?”下官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当着这么多管弦乐队队友的面,她说什么呢?“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有些话当说则说,拐弯抹角反而抓不准重心,找不到要点。洄雪与从容不同,她的硬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你比我小那么多,这几年来我一直将你当成弟弟,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你明白吗?”
下官明白,或许他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但该懂的道理他都懂。从她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指挥莫白开始,下官就知道他们之间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她的美好一直树立在他的眼前,那—是一种与从容完全不同的美,他欣赏他赞美他喜爱,他却不曾想过要占为已有,
听到洄雪喜欢莫白的消息,下官所有的不是失望,反而是轻松。那种轻松就像你做选择题,两个选项你不知道选什么才好,突然电脑帮你去掉一个错误答案,留下惟一的正确。不用选择,得分已在眼前——那种轻松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