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理事长先生,身为这所贵族学校的投资人、创始人和总管理人。我想您一定是日理万机,忙得不亦乐乎。请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您不是还有其他五所学校需要管理吗?去吧!这就去吧!不要再有所留恋,这就上路吧!”
前方是殡仪馆吗?他怎么越听味道越不对?不过她倒是说对了一点,身为理事长他的确没有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正以颜色,他拿出理事长的威严训导起她来。
“听着,东方老师,在这所学校里,你的资历最浅,学历最低,经验最少。我整天跟在你后面是怕你闯祸,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吧吗把她说得如此不堪人耳?说得好像她完全没有资格在这里任教似的,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还要录取她,他有病啊?
“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少瞧不起人了!
站起身来,日意昂着高贵的头颅走出宇皈的视野,她要用事实告诉他:她绝对能胜任这份工作,绝对能!
宇皈,你就等着瞧好吧!
第三章
“不瞒各位,我刚开始和日意相处的时候,对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倒是很担心她会把‘伟宇’弄得鸿飞狗跳——你又踹我?穿着婚纱还踹我……那时候成天跟在她的后面就是收拾残局,收拾得我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力气想象她是否对我的胃口。那段日子,有时候我想杀了她,有时候她想杀了我,简直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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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日意,你给我出来!”
抛开三十二年的良好教养,宇皈站在高中一年级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大吼了起来。
理事长站在走廊上叫嚷,这是多大的事啊!一时间所有老师都探出头来张望,想看看罪魁祸首到底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日意满脸无辜地伸直了脖子,惧意全无,“怎么了?”她自问没做错什么,干吗要害怕?洗干净脖子候着他。
还问怎么了?敢情她闯了多大的祸,她自己还不知道呢!“你……你……你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我问你……”
视线在不经意中碰触到周围等着看好戏的老师,宇皈咬紧牙关,愣是把怒火压了下去。
日意是他招进学校来的,在当初录取她的时候,学校里的校长、教务主任就满肚子意见,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万一让他们知道了,对他这个理事长的面子也会有影响。委屈自己片刻,宇皈大步踱到日意面前,拉起她的手臂就往外拖,也忘了“空穴来风”这句话。
“你干吗?你到底要干吗?”日意不耐烦地摇摆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是神经病啊?一言不发地将她从办公室里拖出来,又拖上车,再神色凝重却平稳地驾驶着他那辆相当有档次的中古车,他到底想干吗?眼看着天色渐晚,他不会想将她弃尸荒野吧?
“有事你就快说啊!我约了学生晚上到我的公寓里讨论当今言情小说的发展趋势,我发现他们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非常有见解。居然还有的学生看过我的书,我正想听听他们对我的意见呢!也不知道……”
宇皈猛地刹车停在半道上,惯性的作用让没有系安全带的日意冲进了他的怀中。没有半点怜香惜工,更无言情小说常见的激情镜头,宇皈抓住她的肩膀严厉地追问道:“你在主题班会上都跟学生说些什么呢?谈漫画、武侠,还有你那些狗屁不通的言情小说?”
他真的火了!今天下午“伟宇”的一位投资人打来电话,询问他最近是不是请了一位三流言情小说创作者来当班主任。
这位投资人本身也是一位父亲,他的女儿就是高一三班的学生,那女孩平时就爱看这种没营养的言情小说,身为父亲不知道规劝了多少次。周末女儿回家的时候突然说班主任是一位言情小说作家,她的兴奋与激动立刻激起了父亲最强烈的反感,找到机会就将电话挂到了宇皈这里,弄得他手足无措。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明白麻烦为何物,他开始后悔,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冒如此大的风险请日意来“伟宇”。如果可以挽救的话,此事又另当别论了。
偏过头,宇皈试图用最亲切的表情规劝她无厘头式的行为模式,“你利用工作以外的时间写言情小说,这我没有意见。但你有必要告诉学生,你自己是个言情小说作家吗?”她到底想干吗?过几天她不会把自己的书拿到学校里来推销吧?
“我没有。”她委屈。
“班会课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想多多了解我这个新上任的年轻班主任。其中有个女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我是言情小说创作者,就缠着让我说说平日的生活,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漫画、武侠和现今的言情小说上头。”
在日意的印象里,班会课总是出奇地枯燥无味,而那节班会课的活跃却出乎她的想象,她和这些贵族子弟一下子拉近了距离,一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换来的却是宇皈满脸怒容地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冲她吼,搞得她好没面子。她到底做错什么啦?
简直是死不知悔改!宇皈没有耐心跟她—一解释,作为一个教育管理者,他需要的只是绝对的服从。
将手放在方向盘上,他注视着反射镜中的她,“这是我的学校,你是我请来的教师。我必须对自己的事业和这里的学生负责。我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言行相当危险,很可能会为你日后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要说的是;和上课无关的话题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巴里听到、否则……卷铺盖回家。”
镜中宇皈的双眸冷冰冰的,又成了那个将她的言情小说扔进垃圾桶的混蛋。心中有个声音蠢蠢欲动,叫日意难以按捺。
微眯着眼,她的眼神与其说是危险倒不如说是失望,对他,说不出的挫败感不知从何而来。
“你是不是想说:“不就是一个写言情小说的训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肯录取你做我们学校的老师是你的荣幸,居然还不知珍惜?’你是不是觉得,凭着你肯录取我的这分恩情。我就应该对你俯首贴耳,将你所说的每句话当做圣旨?你是不是认为,像言情小说这种东西早就应该绝迹?”
他没有立刻否认,因为在他的心中,这种思想多多少少占据了一部分。
他的沉默换来了自意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再用力地将车门关上。掉转头,她笔直地向学校走去。
她干吗?不过是被上级批评了几句,就使小性子?难道她是面粉捏的,禁不起说话时吐出的气吗?
算了,好歹比她大个十岁,宇皈自认颇有风度地让了一步。一边倒车,他一边招呼她;“上车,我送你回学校。”
“不要。”她倔强又不给情面地昂起了下巴,“你根本就看不起我,我再也不要被你这种老古董侮辱。”人和车一样。
越说越不像话!宇皈缓缓开动着车,探出头来跟她理论起来:“我哪里看不起你?真的看不起你,我干吗请你来‘伟宇’?”
“你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这个言情小说创作者,看不起言情小说!”她咆哮,为了她一直坚持的梦。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觉得言情小说没什么意思,言情小说作家也不能跟一般的文学作家处于同一个等级,但他并没有看轻东方日意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