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要控诉呢!卓远之气愤难当地站了出来,“昨天她在客厅里修眉毛,一会儿用小钳子,一会儿使小剪子,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我连名儿都说不上来。你使就使吧!这是她的自由我也说不了什么,可她胡乱放着的东西却按到了我的手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弄的,竟然将我所有储存的电话号码全部删除了。这幸亏我笔记本电脑里还有备份的,要不然你让我向卓冠堂说:‘少堂主一个不小心让储存的电话号码全部不见了,麻烦你们帮我重新输入一下’——这多丢人啊!”
“你们就多担待一点吧!”战野抚着他们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们俩,“看在她是女生的分上,算了算了!”
天涯拎起他的手,“算了?自从她来了以后,小姐每天至少要死机三次,你能用一句‘算了’解释吗?”
“当然不能!”战野心里也正在哀怨呢!
“可是,辈分工她是我的小泵姑,在我爸那辈排行老九。她在年龄上却比我小,我根本就是把她当妹妹看的。我女乃女乃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我爷爷又是个老顽固,脾气坏、嘴巴坏,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孩子相处。算起来,小泵姑是我妈带大的,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哎,我妈总是说她是女生,又没有妈妈,我该让着她。因为她小,我那些叔叔也宠着地、护着她。可能因为这些原因吧!从小到大她有点被宠坏了,不知道该怎么跟外人相处,后来,在我们家那个顽固爷爷的坚持下,她被迫上了警察学校,如今又正遇上失恋,心情不大好,难免会放肆一点。等她慢慢长大,会好的,会好的!”
“那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吧。”天涯不客气地冷笑一声,“说什么长大就会懂事,那都是骗自己的话。她不想长大,你们谁也不能逼着她或代替她长大。因为一次失恋就躲到这里来,任性地要求别人都围着她转,她当自己是老天爷还是太阳?”
“而且失恋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啊!”卓远之举例说明,“人家武征都失恋九十九次了,还不是傲然挺立,没一点倒下的意思。”
明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战野就是狠不下心来对小泵姑说重话,或者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有了!我们帮她找一个男朋友,如果能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或许她能重新面对她自己。你们看呢?”
卓远之的嘴角微微上场,熟悉的笑容在夜色中绽放,魅力无限,“想法很好,不过结果……后面的话不用我说了吧!”
天涯摆摆手,他现在已经很烦,别再拉他下水,“随便你怎么做,只要能让她早点离开,你就是把她当包裹邮寄了也没关系。”
“这个主意不错,如果你们不反对,我可以通知人着手处理。”看着卓远之那一脸认真,想必他是真的很不喜欢战郁继续住在这里。
战野摊开手向他们保证:“这件事我会将它顺利解决,你们只要再忍耐个一两天就好。拜托!拜托!”
他拉开阳台的门,跑去找他的小泵姑,月色下就只剩天涯和卓远之两个人。卓远之装做随意,淡淡地问道:“公主的剑术有长进吗?”
“努力有余,灵气不足。”这是权威的击剑教练给出的评价。
相对于他的严谨,卓远之就显得宽厚许多了,“作为一个女生,短短半年的时间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又不想做专业的击剑选手。”
天涯的眼神飘向远方,沐浴在月色下,他喃喃自语:“她根本就不应该学什么击剑,选择一个文学社或者园艺社可能更适合她一点。”
其实正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之所以会加入击剑社只是因为在校报上看到了度天涯手持佩剑的照片。一时的冲动让她感觉很炫,所以她才报名参加了击剑社,一直到阴差阳错地进入了高校女子击剑决赛,她成了背负击剑社命运的人物,这才找上了他做击剑教练。
他们之间的纠结在那一刻就决定了。直到度天涯被绑架,她为他挡子弹;她倒下,他担心;他说重话,她要绝交;他又用她喜欢的偶像豪华签名CD道歉,他们再次成为朋友;他把她介绍给武征做女朋友,她气得在大街上骂他……
这一路走来的种种,她的心意不难理会。只是某个人选择了去漠视,因为不知道末来,那由身份架起的城墙是她以为的他们今生都逾越不了的鸿沟。
不可否认,他也和她有着同样的小心翼翼。监守着友情这层防线,彼此都害怕这种平衡一旦瓦解,他不得不抽身从她的身边走开。那不是两个人所愿意的,却是他不得不作出的决定。
对自己,对她,他有着同样的无能为力。
梅菲斯特的睿智轻易洞穿了他的心思,只是他不明白,“你的父王不是娶了一个平民做王后吗?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因为我的心并不像父王那样坚定……或者可以说我一直就在期盼,期盼一个和我那个魔女妈妈完全不同的女性来接掌王后的位置。我希望自己接近完美,也希望我的王后能媲美这份完美——上半辈子我被魔女妈妈折腾,难道要我下半辈子再被一个小矮魔女折腾?”
是的,这才是王储殿下真正的心意。
明了却不赞同,爱情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卓远之的嘴角荡出一份邪恶的笑,“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自恋?”
做了一个贵族礼仪中的欠身动作,天涯展开绝美的笑容,“自恋是自信的极度表现,而我在自恋之余更追求完美,这点请别忘了加上。”
“你也很自私。”他的笑挂在嘴角,眼神中却透着清楚的冷漠,“你自私地想保留和公主的这份感情,同时等待着合适的王后人选出现。总有一天她会在你的面前拂袖而去,那时你将夫去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虽然明白感情是你情我愿,不存在自私与否,但他还是说出了这番话,感受或许来自并不只是度天涯的这一边。
天涯的手指撩了撩垂在肩头的金发,海蓝色的眼中看到了卓远之的认真。“你今天很奇怪,你不是从来不管闲事的吗?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虽然是朋友,可是对于彼此的感情问题是决不插手的,这是朋友间墨守的成规吧!”
“对不起!我逾矩了。”他微点了下头,撤回了所有的话。
看着月色下他的背影,天涯忽然发现自己弄不懂他。诚然,他们是朋友,可卓远之身上那难以褪去的神秘和冷静,却常常使他产生一种陌生感。
这一次的黑色,在月光下分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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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在这里打工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来这里要做什么?”战郁坐在吧台前看着周围的人潮往来,露出前所未有的无聊表情。
战野本以为她会喜欢特洛亚酒吧的热闹气氛,没想到带给她的只是无聊。不要紧,她不喜欢这里,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在这里认识男生。只要帮她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战野就是这么想的。
一边忙着手上的活,战野一边四下寻觅着,希望上天能赐给他一个男生。他太过投入,连车神走过来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