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厶晔的身边徘徊像在水与火的交接点游走,他可以带给你温暖和清凉的感觉,却也能置人于死地。曾经她贪恋在那种感觉里,却只是与死为伴。她想逃开,水火交替缠住她的身体,就是死,她的尸首也只能落在他的手中。
紫陌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里的游侠列传,唇隙间微微丢出一句:“现在你明白了吧?还有什么别的话吗?要是没有,你就走吧!要是给厶晔看到你在这里,又会说不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申屠厶晔的身影已经荡在门口,他冲着紫陌和魏泱大声咆哮起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泱看看厶晔再瞧瞧身边的紫陌,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平静无波,他一个闪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上来看……看看紫陌。”
“紫陌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厶晔几步上前,揪着他的衣襟往外推,“滚!你给我滚出去!”
用力关上门,他转过身冲紫陌压过来。“你连在屋子里还要给我勾搭男人?”
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照旧看着她的书,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厶晔岂能容忍她这样的漠视,猛地,他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正视他的愤怒,“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做我申屠厶晔的夫人吗?我对你不好吗?我不够爱你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用尽全身心地爱你,你还有什么不够满足的?说啊!说你要什么啊!”
我要离开你——这句话她根本不敢说出口,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答应。除了他,没有人希望她还留在将军夫人这个位置上,而他的霸气也彻底打翻了她随遇而安的平静生活。归来的出现给了她一种渴望,他像一本活在身边的游侠列传,第一次让她看清楚原来人可以活得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又欢乐无限。他给了她一种冲动,一种不仅要活,还要活得精彩的冲动。
申屠厶晔,他像一根绳索将她牢牢捆住,他的爱变成霸道成功困住了她那颗想飞的心。他要她待在他的视线里,他要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他,他以爱为筹码要求她付出全部生命。她害怕死亡,可是她早已被他的霸气杀死。活在他的身边,她等于每天活在恐惧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因为她,身边的人会被他伤害,甚至杀死。如果她这个小女婢一跃变成将军夫人是用其他人的血或生命垒成的阶梯,那她情愿从最顶端摔下来,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说?”她出奇的沉默让厶晔觉得恐慌,好像她正一点一点从他的怀抱中流走,是那样地无声无息又不可阻挡。有一种强烈得近乎窒息的念头,他狠狠吻住了她,在狂吻中将自己的印记强行印到她的身上。
他用爱在她的身上印下一个个标记,除了他谁也不准碰她,他是她的占领者,而她,却是他爱的奴仆。
???
从永定楼回来,魏泱打起帘子回到自己房间,一抬头他愣住了。
“香茵?”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可她似乎总是躲着他,今天到底出现了。
“你等我很久了?”
见他坐了下来,她随即站起身。“我不想耽误你时间,我自己也很忙。咱们就直说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想干什么?”他还未弄明白她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关于厶晔哥和冬紫陌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要她说得再清楚一点吗?香茵逼近他,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我听说是你带着厶晔哥去书房捉住夫人和一个男子在一起,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魏泱沉默了片刻随即笑了起来,“厶晔哥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他娘子背着他红杏出墙,做兄弟的能不提醒他一句吗?这也不符合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啊!”
“你撒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挣扎和犹豫,她知道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你明明知道紫陌虽然和一个男人单独在屋里,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也知道厶晔哥对紫陌有多爱多在乎就有多霸道,让他知道这种事只会将事情闹大。你若真把他当兄弟就不会这样做,或者你根本就是别有目的!”
被逼急了,魏泱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是!我是别有目的,我要让冬紫陌离开厶晔哥,我要让你当上将军夫人,只有你才配这个位置,只有你!”
“谁要你多管闲事?”她根本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她,为了把她推到厶晔哥的身边,为了让她当上将军夫人。她等了十年的人,等了十年终于见到的人,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把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这个“哥哥”做得还真够格啊!
魏泱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是一个劲地说着自己的目的:“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别的姑娘家到你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可你还是小泵独处。你跟在厶晔哥后面做总管做了整整十年,跟着他边关、应天府两头跑,对他平时的生活习惯或是脾气都很了解。他又是皇上御赐的永定将军,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什么都有,你要是嫁给他做夫人一定会很幸福的。你就听哥这一次,你就嫁……”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掉了他未说完的话,她看着他的眼神比他这个被打的人更悲伤。“我找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期盼了十年又失望了十年,我不是要用十年的时间来听你告诉我嫁给谁更幸福的。”
他宁可拆散厶晔哥和紫陌,让她做上将军夫人的位置,都不肯考虑改变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啊?
不想再管,也不想再问。走了十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都已经没有十年前她为他跑到厶晔哥跟前哀求着留下来的时候重要了。现在她来找他只是单纯地想阻止他再做荒唐事,只是如此。
“老百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你要是真当厶晔哥是兄弟,也别再继续胡闹下去。紫陌对他的重要性不是你能估计得到的,要是让厶晔哥知道你打的这些个如意算盘,说不定他会将你轰出永定府,永远不让你再进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撩起帘子她这就要离开,偏着头她送他最后一句话,“别自以为是地替我张罗婚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哥哥!”
帘子摔下来的同时,魏泱跌坐在椅子上。
他做错了吗?他想将她嫁给厶晔哥的愿望难道是错的吗?他只是在履行当年和爹的约定啊!若是抛开这个约定,是谓不孝;若是再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他会因破坏别人的婚姻而遭受天谴,怎样做才是对的,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十年的无奈在一夕间压在了他的心上,甩都甩不开。
???
清晨的曙光从窗棂子透进来,申屠厶晔躺在床上看着紫陌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梳理着头发。
她越来越沉默,和他在一起常常很长时间都不说一句话。可是半夜里她却经常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害怕得全身发抖,好像处于一种很可怕的境地,她的心一刻也得不到平静。
这样的她让他感到伤心,他不明白像他这么爱她,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应该觉得很幸福才是。为什么她却整日活在恐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