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叔将向姑姑紧紧抱在怀中呢!看样子,她这个锦囊妙计还是挺成功的,这两个人在事隔二十年之后终于完成了他们的芙蓉池之恋。
有戏有喜矣!
向家埋藏已久的问题解决,归来决定解决自己和向闲却的事,她都写了休书了,这事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吧!整盘棋已经下到末了,就看向闲却走哪颗棋子了。
来日,向府大门口张贴出这样一张告示——
“向府礼部尚书兼太子太傅,正一品大人向闲却因正室不贤,故有意纳妾数名。凡品貌端正,年龄届乎十五至二十五岁,遵三从守四德,合乎妇德女训者均可报名。妾室的大小以报名顺序先后定排名,欲做妾者从速。特别说明:向大人早有休妻之意,欲从妾中寻合意者扶正。此千载难逢之机,请勿错过!”
如此精彩的告示谁能写出?非归来莫属啊!
这张告示贴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整个应天府的姑娘、小姐们都被调动了起来。你瞧媒婆、喜娘、婶婶、嫂子、女乃娘、丫环,还有那大着胆子的姑娘家自己就跑来了。一时间,向府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是归来厉害,她站在桌子上大吼一声,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她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发表宣言:“各位各位!请听我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向闲却的夫人……”
一听这话底下顿时一片哗然,更有人想趁乱溜掉,幸亏归来及时说明,将后话道出:“告示上也写了,我这个夫人很快就会被向大人休掉,所以各位不用在意我的存在。这次纳妾活动就是我帮向大人举办的,感谢各位的踊跃报名,我代表向大人感谢你们对他长年来的支持与信赖。各位姑娘、小姐们,我听说还有寡妇也来报名了,总之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请相信向大人,相信他一定能给你们幸福,快点加入我们的纳妾活动,有意者请排好队在这里登记,并交纳画像一幅,以供向大人斟选。”
懊说的归来都说了,现在只要坐着喝茶嗑瓜子看戏就好。她搬了把太师椅坐在门边,看着小厮们忙碌地为报名者登记,心情不禁大好。
吐出瓜子壳,她思忖起来:看着这气势磅礴的场面,皇帝老爷子纳妃子也就这样了吧!没想到她燕归来的“下堂夫”这么多人抢着要,简直都要挤破头了。不知道向闲却那家伙看到这副场景会不会乐翻了天哦?他以前不是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应该的嘛!现在这样多好啊!她帮他选好合格的妾,她走后他可以直接在妾中选出满意者为妻,她这么设想周到的夫人上哪儿找啊?
想着想着她自己都为自己感到自豪,不禁得意了起来。跷着二郎腿,哼着小调,嗑着瓜子,向闲却你准备好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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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闲却坐在官轿里,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聚集在府邸门口。他吩咐随从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等了小会儿,随从回来禀报:“大人,说是来报名当您的妾室,整个应天府的姑娘、小姐,还有寡妇都出动了呢!”
闲却纳闷起来,他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难道是姑姑擅自作出的主张?经过归来离家这件事,姑姑已经答应他不再管他娶妻纳妾这些事了,按说不该是她出头啊!可是,这个家除了她还有谁能动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件事呢?
有!有一个人!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喜欢惹事的人,下了轿,他走进人群中。猛一抬眼看到了大门上那张特大号的告示,那歪歪倒倒、随心所欲的字不用说,准出自归来的手笔。快速浏览了一遍告示的内容,他转移目光静静地望向正坐在一边喝茶、嗑瓜子的归来。
你……你干吗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我……我是在为你纳妾嗳!像我这么好的夫人你上哪儿找?你还瞪我,你凭什么瞪我?我都把你休了,你这个下堂夫还有什么资格瞪我?
遍来明明挺理直气壮的,可是一碰到闲却那种受伤害的眼神顿时没了气焰,乖乖地把脑袋藏得低低的,她想找机会溜走。
她还敢溜?闲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站到了众人跟前,“各位街坊邻居,姑娘、小姐们,我向闲却何德何能蒙各位不弃愿舍身于我。然向某乃命薄之人,享不起齐人之福,这一生守着糟糠之妻足矣!还请各位收回厚爱。”
他把话说到了头,这一生只和归来一人共度,好与坏,幸福与灾难,他都认了。
懊交代的他都交代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置这个罪魁祸首了。拉着她的手,他也不顾他人的眼光,任她怎么甩,他也不肯松开,这一拉一直将她拉进了闲来阁。
“你放开我!”
必上房门,他如她所愿放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帮我纳妾?你怎么想得起来做这种事?”
瞧他那副快气炸了的模样,归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是……是你说男人就该三妻四妾的,我想反正我很快就会被休掉,所以干脆给你纳几个妾在房里,也好让你早点选出一个为正室啊!”
他眯着眼危险地瞅着她,“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啊,燕归来!”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完了!他真生气了。归来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我……我就是在为你着想啊!反正我们俩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能对你好一点我就对你好一点喽!”
等会儿,她的腿干吗要抖?她干吗要讨好他?她干吗怕他生气?她不就是想趁着这件事让他生气休掉她,或者让他选出一个合适的大家闺秀取代她的位子。总之不管怎么样,就是要他放她走就对了,这是她原本的打算,现在打算渐渐向现实迈进,她该高兴不是吗?她……她为什么笑不出来?握着手中的茶杯,闲却的心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蹙着眉,他咬紧牙关问她:“你真的就那么想离开我?”
“其实也……”等等!找回自己的理智,归来孟浪地点了点头,“对啊!我都已经把你休掉了,我干吗还要和你在一起?”
“知道了。”饮了一小口茶,闲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姑姑和崔大叔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把他们推进芙蓉池中的事。”
“嘿嘿!嘿嘿嘿!我……我那是在帮他们。”归来笑得有点假,总有一种惹祸被他抓住的感觉,“是崔大叔告诉你的?”
闲却摇了摇头,“我从很早以前就觉得崔大叔和姑姑的相处方式有点奇怪,一直不点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何况他们双方都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后来你走了,当我忙无头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崔大叔要我生病装死。他告诉我这是你告诉他的办法,我立刻想到了他可能要你帮他解开和姑姑二十年的心结。”
想起被他装死骗出大屋,归来就气结,自己被自己出的主意所骗,换做是谁都生气啊!
闲却没注意到她嘟起的嘴角,继续说下去:“那天我去后苑找你,看见你跟姑姑、崔大叔在说话,我也就没有上前,后来我看到你把姑姑和崔大叔推到芙蓉池里,我本想上前救他们。可是,那一瞬间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要相信归来,相信她自有她的安排,她不是一个只会胡闹的小孩。再后来我明白了你的用意,你是希望姑姑和崔大叔在生死一瞬间解开二十年的纠葛,真诚去面对彼此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