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我诸葛少喜不喜欢你嘛!”凉夏认真地分析起来,“诸葛少表面看起来像个浪荡子,可是他认真的表情却挺有意思,你就是喜欢他那种眼神,是不是?”
怎么可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种关系,所以他们不可能再有凉夏讲的那种关系啦!楼起急得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她只能挥着手否定,“其实我想说的是……”
“不用担心,我看得出来,诸葛少其实很喜欢你。”
楼起怔怔地望着凉夏,小眯眼划出直直一道线,“你说……你说诸葛少他对我有男女之情?”书呆子直接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凉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看你的眼神非常柔和,就像……就像……我没有赋秋那么高的学问,我形容不好啦!反正很不一般就对了,要是狂澜英雄也能用那种眼神看我就好了。”说到伤心处,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刚刚你要跟我说什么,你快说啊!”
说?说什么?这一刻楼起把刚刚所坚持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她连自己是谁,身在何处都忘了,心里反复出现的只有一句话:诸葛少喜欢我……诸葛少喜欢我……
“可是……可是他不能喜欢我,我也不能喜欢他。我们是那种……那种关系啊!他怎么可以喜欢我?怎么可以?”她眉宇间的困惑垒起了一座山,即便翻遍天下所有的书卷,也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不可以?”凉夏一手叉腰了望远处的湖光山色,“爱就是爱,有什么可以不可以。我爱宛狂澜,我也希望他能爱我,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
楼起可不这么认为,“可是,他的手上握有『天下第一剑』那些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说不定还会再来挑衅,你难道都不担心吗?”
她一笑而过,“他们要是再敢来,我就再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直到他们不敢来为止。我要保护莫邪山庄,我要保护狂澜英雄,我要保护我的爱。”
“你要保护?”楼起再度眯起了眼“古语有云:女倚男而生,居家为乐谓之『嫁』也。再怎么说这世间也是男子保护女子可谓『天经地义』,你保护他,他能接受吗?”
“他为什么不能接受?世间观念很奇怪,为什么只能是男子保护女子,女子倚靠男子而生,为什么不能换一种观念?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无论哪一方遭遇危险或者经历磨难,大家都能互相扶持一同走过。身为男子,他有脆弱的一面,他有需要向他所爱的人寻求帮助,得到心灵的慰藉,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
偏过头她喃喃念道:“楼起,你知道吗?每次我想保护谁,那个人一定会像看到巫女一样离我而去,从那时起我在人前总是尽量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装成一个多病西施,成天那方丝绢挥啊挥啊。我一直在等,等待有个人,等待有一天,这世间有个真正的英雄,他可以接受如此独特的我。”
楼起了然,“你等到了,对吗?”
她笑得很雅致,很有多病西施的内涵。“我有信心,狂澜会是天下芸芸男子之中独具一格的人物,我相信他能接受我这么与众不同的女子。所以我要保护他,保护他的一切,也包括莫邪山庄,甚至包括那柄我到现在也无缘相见的『天下第一剑』。楼起,其实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感觉真的很好,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楼起没信心地垂下了肩膀,“我能做什么?我又不会武功,我只会读书,诸葛少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读书。”
“他不喜欢读书,等于他没有学问,那么等他需要学问的时候,你就能帮到他了。”
“是哦!”楼起暗暗地点了点头。恍惚间,她疑惑了起来,她为什么要点头?她为什么想帮诸葛少?他们只是那种关系,她干吗在意凉夏的话?晕了晕了!她彻底地晕了。
晕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凉夏撑着脑袋略带伤感的眼神飘忽飘忽,“光我一个人有信心,光我一个人有感觉,有什么用?我都不知道狂澜他喜不喜欢我,要是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要问个清楚,讲个明白。楼起,你说……”
她转过头想让楼起给点意见,懵懂的眼神却对上一方高大的身影,“狂澜?”
她的视线太过直接,直接得让宛狂澜来不及掩饰自己复杂的表情。即便她再愚笨也不难看出她所说的话他已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都听见了?”
“嗯?”狂澜尴尬的眼神瞟向别处,心里想着要如何蒙混过这一关,“我……我一觉醒来,听老管家说你和楼起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这里风景挺好,你们要不要泡壶好茶,吃些点心在这里赏赏春色?我叫丫鬟这就准备。”说着话,他这就打算趁机落跑。
胆敢从无字酒庄大小姐的面前逃走,他也太异想天开了。凉夏微施轻功飞到了他的面前,瞅着他,她决定不再给他逃避的机会。“我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现在请你回答我。”
“回答你?回答什么?”逃不掉,他玩起哀兵政策。手撑着额头,他摆出一脸的痛苦状,“美酒虽好,醉的感觉却很难受。我的酒到现在还没醒,头痛得厉害。哎哟哟!哎哟哟!”
这种把戏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爹就跟她娘玩过了,老套!凉夏不客气地拉下了他遮着头的手,“宛狂澜!我已经说了我喜欢你,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倒是说啊!”
“说!我说……”眼神四下里游荡着,他就是不敢看向她,“关于喜不喜欢你这个问题,其实……其实……”
凉夏的心被他吊到了半空高,紧张地瞅着他,他的口中暗含着让她悲喜的力量。“说啊!你快说啊!其实什么?”
拿出最大的勇气,狂澜笑了起来,“其实我……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楼起不禁为凉夏高兴了起来,先别激动,他话还没说完。
“你们无字酒庄的酒酿得那么好,我将它视为珍宝,你是无字酒庄的大小姐,又送给我那么美酒,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说是吧?”
是你个大头鬼啊!凉夏气愤难当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我不是问你喜不喜欢无字酒庄的美酒,也不是问你喜不喜欢我这个朋友,我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在问:宛狂澜爱不爱那凉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装傻的功夫这世间再难有人能比过狂澜,他笑得无辜,连眉角都散发着一股名为傻乎乎的气质,“爱?你问我爱不爱啊?我……我当然爱美酒喽!我听赋秋说那些美酒都是你酿制的,所以爱美酒的同时我也连带着挺……挺爱你的。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凉夏拼了命地呐喊:“我问你的问题你明不明白?”她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着步,“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和我对你的感情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确地回答我呢?把你心中最真实的感觉说出来,难道就那么难吗?或者……”或者,他已经说出来了,只是她还没听懂?
“我明白了。”这下子她自以为是的明白了,“你已经说出了你对我的感觉,你不想伤害我,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我,所以你就拐弯抹角变着法地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喜欢我,你更不爱我,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