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她的来意,靖寒解释了起来,“这里是药理实验室,不能做你这个实验,你得去三号实验室,不过这种实验需要化学专业的研究生配合,或者你有实验资格证书?”
“我有实验资格证书。”重天将目光集中到他正在做的这个实验上,“你在做什么?”
“实验一种抗癌药物的药性。”靖寒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实验,“虽然我是读临床医学的,但我对药理也很感兴趣,病人生病需要医生,也需要药物,我觉得一个好的医生应该熟悉药性。”
重天的目光集中在淬出的火焰上,她的神情显得犹豫。“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医生。做你的病人,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靖寒笑笑的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哪有人生病会是幸福的。”
“没病人你们做医生的岂不是要失业了?”她笑说。
“我情愿失业,也不希望这世间有一大堆的病人面对死亡的威胁。”这是他的真心话。他的父亲就是心脏科的主任,他从父亲那里看到了人世间太多的生死离别。他一直认为做医生不是为了名誉地位、金钱财富,而是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值得人去尊重,去珍惜。
出于好奇,重天追问了一句,“喂!你以后想当什么医生?我是说哪个专业的医生。”
靖寒的眼底有着一丝牵绊,半晌他讷讷的开口,“我想当心脏外科医生。”为了一个人!
两个人聊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那火上白色粉末状的物体正在一点一点的接进挥发点。下一刻,一阵闷闷的爆炸声响起。几乎是直觉反应,靖寒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重天,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背下。
从危险中晃过神,重天一下子坐了起来,“靖寒!靖寒!你有没有怎么样?哪里受伤?靖寒!”
“我没事。”靖寒支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只顾着说话,忘了这种药在高温下会爆炸。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重天快速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的实验,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该道歉的是我!”略带着歉意,他冲着重天笑了。“你每次遇到我都会倒霉,真是抱歉。”他支撑着想站起身,这一动,他疼得脸都揪在了一起。抬起自己右手,他这才看见手背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你的手受伤了!”重天扶着他站起来。她记得刚刚爆炸的一瞬间他就是用他的右手护住了她的头,如果当时他没有这样做,受伤的就是她了,说不定现在她已经被送往急诊室。
靖寒不在意的甩甩手,“我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重天不由分说拉着他没受伤的左手向医务室走去。
手被她牵着,靖寒沿着手臂看向她的背影: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孩!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很吸引人的东西牵引着他的目光,真想一探再探。
将靖寒按到医务室的凳子上,重天四处寻找着校医的身影。“没有!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这该怎么办?你的手还有流血呢!”
“哦!你帮我把药棉、绷带什么拿出来,我自己包扎就可以了。”靖寒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手,“小时候跟在做医生的爸爸身后,整天玩一些剪子、刀子,把手上弄得伤痕累累,又不敢让爸妈知道,我就自己拿OK绷贴起来。现在学医都快六年了,对付这点伤,完全没问题。”
重天依他的话将药棉、绷带之类的东西找出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帮你弄。”
“也好。”靖寒一步步的教她该怎样处理伤口,“先用清水清洗伤口,然后用稀释酒精消毒。”
重天从没做过这些事,她拿捏不了分寸,痛得靖寒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作为男生他也不好鬼哭狼嚎的,只能硬忍着,嘴上还得一步步接着下指示。“再伤口上放药棉,然后用绷带扎起来。”
“哦。”重天答应着做了起来。她用绷带一层层缠绕着他的伤口,包得跟个大粽子似的。
“这么厚可以了。”靖寒怕自己要是再不出声,会连整个手臂都穿上一层白纱棉衣。
重天尤自感觉良好的系紧了绷带,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拍拍手,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挺好的!早知道我应该去考护士专业的。”
靖寒看着自己的手,他笑得眼都弯了。“是挺好的!看上去还挺漂亮,好象我的手上趴着一只蝴蝶似的。”
“本来就是嘛!”重天得意洋洋的昂起头,转念一想,不对啊!“好啊!你在笑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靖寒连连摆手,“你系得是挺好看,就跟替幼稚园的小朋友系鞋带一样。”
“你还敢取笑我!”重天作势要打他,她的手还没伸出去,突然胃部一阵疼痛袭来,她不自觉的弯下了腰。
靖寒察觉不对,连忙用自己的手臂扶住了她。“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重天没力气说话,她只是摇了摇头,还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靖寒抽出面纸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还说没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她摆了摆手找理由解释起来,“我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有点胃痛而已。”
靖寒也没多想,“既然这样,咱们去吃西品店吃点东西吧!我知道落夕湖畔有一家西品店的黑森林蛋糕做的相当不错,冰淇淋也很好吃,要不要去试试?”
心里答应了,重天在嘴上还要为难他一番,“你请客我就去。”
“成!”靖寒也要小小的为难她一下,“不过你得帮我收拾刚刚经历过一场小型爆炸的药理实验室。”
重天佯装不高兴的推了他一把,“哈!你真小气,不过是要你请我吃蛋糕,居然还得劳动我一把——不过,为了那美味可口的蛋糕,我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那……咱们还不快走!”靖寒先一步跑了起来。
“等等我!”重天追逐着他的身影。
一前一后两个人在学校的走廊里奔跑追逐着,两条斜斜的身影顺着拉下来,就像一对铁轨,在奔驰的轨道上等待着下一个交织点。然后——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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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小口一小口的蛋糕送到嘴里,骆重天喝了一口牛女乃,满意的冲靖寒微笑,“你真会挑地方,这家西品店的东西真的很棒!”
靖寒只点了一杯咖啡,看她吃得愉快,他也笑了起来。“不是我会挑,是珍珍会挑地方。她每次跟我出来最后都会模到这个地方来大吃一顿,不把我口袋里的钱送给店主绝不甘心。”
他提到珍珍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喜悦,重天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她试探的问道,“珍珍是谁?你的女朋友?”
她的问题刚一出口,靖寒的脸上就涌起一种想要掩饰的快乐。端起咖啡杯,他似乎想要逃避什么。“她不是我女朋友,她七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因为她父亲和我父亲是多年至交,所以在出事后就把她接到我家来抚养。她比我小四岁,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这么说她是你妹妹?”重天佯装了然的表情,可他的表情告诉她,靖寒不想将那个女孩当成妹妹看这么简单。
丙然,靖寒受不了她的判定,自己先招了。“一起长大也不一定是兄妹啊!不是还有一种关系叫‘青梅竹马’嘛!”
“这么说,她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喽?”重天努力维持嬉笑的表情,心里却为了他将要到来的答案紧张不已,紧张的胃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