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个男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恰在此时,樊落星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首先见到的是那个狂傲不羁的男子。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顺着男子的眼神,落星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海沧浪,她先是一惊,随后淡淡地笑开了,“沧浪,你回来了?找我有事吗?怎么站在门外,进来坐啊!”他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她忘了自己已经决定称呼他“沧浪哥”了。
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光着上身走出来开门,落星又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刹那间海沧浪做出了他最不愿意做的判断。
手一伸,他将落星从男子的身后拽了出来,“跟我走!”
“什么事啊?”落星发觉他的怒气不同寻常,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燕脂发现了什么跟他提出分手?这个信息以光速钻入了她的脑海中,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跟我走!”海沧浪没有解释,他也不想当着这个狂傲不羁的男子的面解释。他只想将她带入一个单独的空间,而最近的空间就是对门他自己的公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男子突然动了动嘴皮子,“你认识他?”这句话他是冲着落星问的。
落星转过头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他是沧浪哥,和我一起长大的大哥哥。你别担心,回去睡吧!”
她的话让海沧浪的怒火愈燃愈烈——一起长大的哥哥?在她心目中,他只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她还叫那个男的不要担心,回去睡吧?为什么?为什么才几天的工夫,一切的一切就都走了形,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
他们再也走不到从前的那条路上,再也走不回去了。
这究竟是好或是坏?
海沧浪一只手掏出钥匙转动着门锁,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着她不肯放开,好似一松手,她就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似的。不知道是他太紧张,还是愤怒的火焰太过炙热,钥匙转动了半天可就是打不开锁。
对门东施公寓里的那个男子也不说话,只是靠着门栏静静地看着海沧浪莽撞的动作,就像在看一出经典好戏。
“我来吧!”落星接过他的钥匙试了试。
门应声而开,同一时间东施公寓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当一扇门打开的时候,总有另一扇门关上。乐观的人会反过来想,当一扇门关上的时候,总有另一扇门打开。
当海沧浪和樊落星怎么走也走不回当初那条兄妹情深的道路,就必定有另一条路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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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上房门,樊落星还在研究着手里的钥匙,“沧浪哥,这把钥匙很不好开吗?要不要送到配钥匙的地方修一修?”
站在她身后几步之远的地方,海沧浪痴痴地凝望着她胖墩墩的身影。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她这肥胖的身躯里到底蕴涵了什么样的力量,竟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吸引力,让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一直到二十二年后的今天就是放不下,甩不开。
落星一个劲地研究着手上的门锁和钥匙,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沧浪奇怪的眼神。摆弄着这一锁一开的玩意儿,她的好奇心起来了。
“沧浪哥,你说这锁和钥匙是不是很奇怪?一个锁住、一个打开,两样物件却又要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而且这个锁只能用这把钥匙来打开。没了钥匙,要么就是锁打不开,要么就得废了这把锁。若没了这把锁,钥匙也就没有了任何作用,只能将它丢弃。你说是不是?”
她转过身去望向他,这才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像为了什么事所困惑,又像是在徘徊着什么——“你……怎么了?”是因为感情的事吗?他和燕脂起了冲突?因为她……还是燕脂看出了什么?
这些丝丝缕缕的纠缠将她的心困得紧紧的,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忧心忡忡。上前一步,她走到了他的跟前,“怎么了,沧浪……”
在那个“哥”字还没有发出的时候,海沧浪伸出双臂将她困在了怀中,“不准你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想当你的哥哥!”
“沧浪……”落星想抬起头望向他,可他的拥抱太紧密,她的身体又太胖,她无法找出一丝半缕的空间投向他的神情。不能用眼睛看,她可以用心感觉。她感觉得出,他好奇怪,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很不寻常的事情?
拥她在怀,他已失去所有的理智。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抱过她多少次,可这一次的感觉却不一样。他觉得在怀中的不是他的胖妹妹,而是他追寻一生的瑰宝——这种感觉让他舍不得放手。
他的手臂越来越紧,落星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她想到了燕脂,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自觉地,她开始挣月兑,想逃出他的拥抱,“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越是挣月兑,海沧浪就越觉得随时会失去她,再一想到出现在东施公寓里的那个狂傲不羁的男子,他的恐慌更加剧烈。不仅不松开手,他还加大力度更加顽强地将她困在了怀中。
“我不放!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樊落星!你是落入海中的繁星!你只为我一人而落,没有人能承载你——骆上天不行!那个男的也不行!谁都不行!只有沧浪能拥抱落星——只有沧浪!”
他的感情太过霸道,太过突然,也太过强烈。落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承受不了。
下一刻,海沧浪滚烫的热唇占据了她粉嘟嘟的流采。他的吻霸占着她的,怎么也分不开,一丝一毫也分不开。
在这陌生的感官世界里,落星的理智与判断终于回来了。她圆咕隆咚的大眼接触到鼻息间的海沧浪,顿时吓呆了。
在清醒的下一刻,她选择了昏倒。将所有的问题和困扰都交给了海沧浪,她要去第六感的世界中寻找答案,并做出自己的决定与安排。
望着怀中瘫软的胖妹妹,海沧浪觉得自己的人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他更知道,既然这麻烦是自己选择的,就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他惟一担心的是,越过了这片泥沼地,前方真的会是一片艳阳高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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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樊落星,海沧浪停在了东施公寓的门口。他必须将她送到她的房间内,毕竟男女有别,穿着浴袍的落星实在不适合待在他的公寓里。
只是,一想到公寓里的那个男人,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按下门铃,开门的依然是那个狂傲不羁的男子,不过这回人家已经穿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他略瞥了一眼昏睡在海沧浪怀中的落星,身体一侧将他让了进去。
将落星放到她自己的床上,海沧浪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薄毯,站在房间的门口,他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这才关上门,走到了客厅。
那个男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缓缓地走到他跟前站定,海沧浪凭借身高的优势俯视处于下方的他。紧握着拳头,海沧浪一字一顿地咬出一句话:“落、星、是、我、的。”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地笑了起来,刻意地压低声音,他还了对方一句:“她不是一包烟,不属于任何人。”他现在正处于戒烟阶段,烟瘾—上来他把什么都跟烟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