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落星坐到自己身边,柳燕脂说出了来意:“我是来替我们郗总经理拿体检报告的。”
骆上天与柳燕脂的上司——郗伟广泽有过几面之缘,而且郗伟广泽曾经是东方学院的风云人物,他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我记得你们公司所有职员的体检上个月才刚刚结束,你们郗总经理这么快又来体检?”
说起这事柳燕脂就忍不住想笑,“你们知道郗总一向注重气质、讲求风度,也注意下属的气质、风度,所以我们公司的员工个个气质出众,这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地方。最近我们公司来了个法律顾问,叫……叫什么霁华……”
“温霁华。”落星插了进来。
“对!就是温霁华!”柳燕脂一想,奇怪了,“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是我的室友。”
柳燕脂顿时明白了。她点点头接着说下去:“温霁华跟郗总的要求恰恰相反,她不是那种气质高雅的都市白领丽人。就像她自己描述的那样,她是个花农地里出产的妞儿。我觉得她虽然有些俗俗土土的,却带着股天然的韵味。公司同事也都很喜欢她,可惜她跟郗总不对盘,两个人一遇到一块儿就顿时闹得天翻地覆。那天他们俩一起去参加一个工作酒会,也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郗总居然因为骨折、内伤外加脑震荡住进了医院。我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医院,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那位郗总现在怎么样了?”落星暗叹霁华闯了祸回来也不说一声,说了她在医院还能顺道帮她看看那位郗总啊!这下可好了,霁华的这份工作一定不保。
柳燕脂一笔带过,不想让落星太为难,“没事,他伤得不重,就是火气降不下来。现在已经出院了,所以我才来帮他拿复诊的体检报告啊!”
落星也明白她这话的好意,突然她灵机一动,想起了什么,黏在柳燕脂的身边,笑笑地说道:“燕脂,我觉得你的脾气蛮好的哦!”
“是啊!只要别人不惹我。”说话间,她还用眼神瞄了一眼骆上天。
落星接下去问道:“既然你能做总经理的助理,那你的性格一定很温顺吧?”
霁华在家里总是不停地抱怨那位郗总如何如何难以相处,所以在落星心目中就更加肯定了能做郗总的助理,燕脂一定很温顺。
柳燕脂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她左顾右盼,也没从骆上天或海沧浪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于是,她只好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还好吧!”
对她的回答骆上天白眼向天——她性格温顺,那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称为“恶女”了。
不过落星对她的回答就很满意了,她近距离地盯着柳燕脂看了好半天,然后欣喜地点了点头。这回连海沧浪也被她的举动弄糊涂了,他将她从柳燕脂的身边拉了开来,“落星,你干吗呢?”
“我觉得燕脂长得很可爱哟!”
“噗——”骆上天一口水喷了出来,“可爱?”他缓缓地将视线调转向柳燕脂,细细地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她有哪个局部能称得上“可爱”!
将骆上天的失常举动甩在一边,落星自言自语地说着:“虽然燕脂一点也不胖,但她也不是那种风吹吹就倒的骨感美人——身材这一项也挺符合标准。”她在心中为最后一项也画上了一个小贝勾。
这下子骆上天算是听懂了。闹了半天,胖妹妹在执行她的“选新娘”计划呢!谁的新娘?那还用问,当然是海沧浪的!把主意打到“恶女”身上来了——真想不到!
“真想不到!”落星胖嘟嘟的小手拍在了一处,“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她变成大诗人了,他怎么不知道?海沧浪越听越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是月朦胧鸟朦胧!
柳燕脂受不了骆上天挂着一脸白痴的笑容看向自己,好像就要有什么倒霉的事发生在她身上般。将落星拉到身边,她忍不住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你和……”落星眉目一转,略有风情,“沧浪啊!”
“我和沧浪怎么了?”虽然还没搞清事情的走向,但柳燕脂潜意识感觉事情将要走向复杂化。
海沧浪也严肃地看着落星,就等着她将一切交待个清楚。落星慢条斯理地公布了答案:“你正好符合沧浪的择偶标准,我觉得你们是不错的一对。”
虽然猜出了落星的意思,可亲耳听见她宣布的答案,骆上天还是感到了绝无仅有的爆笑气氛,对着天花板,他想仰天长“笑”。
笑声刚涌上喉头,就听见一声——“丑男,合上你的嘴,口水快流出来了!”没奈何,他只好乖乖闭嘴,静待走势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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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沧浪和柳燕脂是不错的一对——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是惊天动地的!
柳燕脂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呆呆地看着落星,再傻傻地瞧着海沧浪。左顾右盼她也找不到什么该有的答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我和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一对了?还不错的一对?”海沧浪毫不掩饰地大叫了起来。
落星有点委屈地嘟起了嘴,“可你的择偶标准明明跟燕脂的条件一模一样啊!”
海沧浪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什么择偶标准?我根本就没立什么择偶标准!”
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落星一条一条地念了出来:“沧浪择偶标准如下——性别:女;脾气:较好;性格:温顺;长相:可爱;身材:偏胖——这都是你说的!”
“关于这点我可以证明。”似乎嫌局面还不够乱,骆上天又插上一脚,“这的确是几天前午餐的时候沧浪你自己公布的择偶标准。”
什么他公布的?那根本就是在骆上天这个痞子的诱拐下,落星自己得出的答案。海沧浪愤然地立在一边,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抗议。
落星却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于是乎她的劲头更旺了。拉着柳燕脂的手,她为海沧浪做起了推销:“沧浪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你相信我,我从出生第二天起就认识他,我对他最了解了。”
带着幸福的色彩,落星一点一滴地回忆了起来——“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经常躺在床上不能出门,沧浪就坐在床边陪着我。他给我讲故事,陪我玩,逗我开心。我不肯吃药,他就拿海妈妈给他做的蛋糕哄我,说要是我肯吃药,他就把他的蛋糕给我吃。那次我硬是要吃冰淇淋,他拗不过我就偷偷地拿冰淇淋给我吃,结果我连夜发起了高烧,害得他被海爸爸狠狠揍了一顿。”
多少年过去了,她至今还记得住院的情景。那时候,沧浪一放学就跑来医院陪她,还将学校里好玩的事说给她听。记得有一次,他从学校跑到医院的途中,因为赶公车,摔伤了腿,他是一跛一跛地跛进病房的。落星问他怎么了,他还不说,一个劲地只说没事没事。到了回家的时候,他的腿肿了一大片,连路都走不了了。替他看腿的医生直喊惊讶,说是这么个小男孩居然能带着如此严重的腿伤走到医院来,要是旁人早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那么小的一个男孩拖着一条伤腿,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到不算近的医院,凭借的不是运气,全是毅力啊!他知道他的胖妹妹正在等着他,说什么也要挨到医院,挨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