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他突然感慨起来,“暮,你解剖过那么多女人的脑袋,有没有发现她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那得让我把你的脑袋敲开来看过才知道。”什么叫“解剖过那么多女人的脑袋”?说得他好像是杀人魔似的。
翰有些气恼,“我很认真的在和你讨论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吗?”
回答他?怎么回答他?如果他有答案,也不用远赴德国来思考他的感情问题了。他也同样搞不懂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那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只因为她已经不再“对他”得寸进尺了。
他更搞不懂他自己,明明可以结束、明明可以松口气了,为什么胸口反而像是喘不过气来般难受?
莫非他真的变成一个白痴了?
算了!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等他回去以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一切——都将结束了。
只是,那真是他所想要的“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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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八月只剩下几天,一转眼又将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而聂草草则在等待卫千暮的归来,等待八月三十日——他二十三岁的生日。
这一天,千暮终于回来了。
疲惫地回到住处,远远地,他就看见阶梯上立着一个身影。
“芷嫣?”他愣了片刻,很快就明白她这么急着见他的原因。
掏出锁匙,他开了门让她进来,随后便到房间去放置行李。
房间很干净,好像有人清扫,只是……他塞进衣柜的那个Kitty正大剌剌地躺在“他的”白色大床上。
不用想,有这种“创意”的只有一个人——聂草草!
他大跨步走到客厅,一弯腰——果然!茶几上放着几张便条纸——
虽然你不在,但我还是有来打扫房间喔!我是不是很有责任心?不用太感动哦!你去德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没回来。有点孤单,有点想你……的晚餐。我回家一趟,老爸的便利商店正在特价,一直觉得你那沙发垫灰滚滚的太难看,所以买了这种蓝色的靠垫,好看吧?回来给钱!
你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白兰地、红茶全部丢掉!嘿嘿——
看着她留下的便条,卫千暮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可以想像得出她写便条时的神态和动作,尤其是最后那两声“嘿嘿”,他仿佛此刻就听到她的笑声……
原本作好的决定就这样轻易地被几张小小的便条纸改变了。
芷嫣轻咳了一声,以唤起千暮的注意。她在一旁看着千暮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又是那个小女生吗?
千暮将那几张便条放进口袋,又换回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你要喝点什么?”
“我是来问你答案的。”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再也维持不了优雅的风范。
他坐到沙发上,拣了一块海蓝色的靠垫,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为什么?”芷嫣有点失控地追问,“你从来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为什么这次却……是因为那个女生?”
千暮第一次发现芷嫣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一直是成熟而理智的,而今天的她却像一个想要吃糖的孩子——就和那个家伙一样。
“芷嫣,”他凝望她慌乱的眼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不是一场可以重来的游戏,也不是一场爱情电影,一旦我作了决定,它将是一段婚姻,将是你、我的一生。”
即使在他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芷嫣依然无法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丁点的感情。
这就是她要的人?这就是她要的爱情吗?无人能及的才能、舍弃财富的勇气和看破名利的淡然,真的能抵消他的冷漠吗?
不,他不冷漠!就在几分钟以前,当他看到那几张便条的时候,他所流露出的情感是那么真实,只是……那不属于她!
前所未有的沮丧在申芷嫣心中充斥着,站起身,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我先走了。”
“不送。”千暮退自走到吧台为自己泡了一杯上好的红茶,再加上少量白兰地。愉悦的心情混合着红茶的芬芳,在空气中加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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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的对街一辆银色积架正停在那里,它的主人正望着对面咖啡店里一个忙碌的身影,越接近她下班的时间,他的唇角弧度也越扬高。
她准时下班走出Wish,但接下来的发展让正想将车开到她身边的千暮停止了一切动作——草草牵着朱健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远。
他们的背影怎么看都像一对……情侣?
不知不觉地,千暮又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跟踪!他将车停在一边,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跟着他们走到一家手机店。他站在门口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和店员之间的谈话——
“先生、小姐买手机吗?”
草草低头找着她要的款式,“我想看看有没有情侣手机?就是那种情侣之间使用的,一大一小,一对的那种?”
“我们这儿有好几款情侣手机,不知你喜欢哪一种,请这边看。”
“有好几款呢!朱健,你快看看你喜欢哪一种?”
朱健走到她身边,看着各式手机,“我又不懂这些,你喜欢就好……”
之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千暮已经听不见了。
多年前,他努力想得到父母的赞许,最终只换来失落与心寒;而眼下的这一幕让他心痛,痛得无以复加。
这夜,他毫无目标的开车在夜的怀抱里疾驰着,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
同龄的孩子当他是怪物,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一个人躲在阁楼上,从小窗户里看着千莽和小朋友们玩泥巴……
斑中放榜的那天,他高兴地跑去书房告诉父亲,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句:“知道了。”当时父亲正在处理公务,回头还要去见千莽的老师,因为千莽在学校闯祸了……
他的鉴证学理论出版了,拿到第一笔版税,他为女乃女乃买了一个瑞士花瓶。他捧着花瓶来到女乃女乃房门口,里面传来女乃女乃和母亲的对话:“千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成天对着死人!我可不要和一个研究死尸的怪物待在一个屋子里……”
种种过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他终于还是逃了,逃出了那个家,逃出了那些令人痛苦的往事。可心上的伤痕无法愈合——一如那个掉在地上、破碎了的花瓶,再也无法还原。
这样的痛苦他没有力气再承受一次。
最终,他将车停在路边,拨通了申芷嫣的电话。
“芷嫣,我愿意接受你的感情……”
第六章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和申芷嫣……”巫翰阳说了半天也没将话说出口。
今天一大早,暮将他和狄叫了过来,说是他决定和申芷嫣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他见过申芷嫣几次,虽然说那个女人挺优秀,可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两个人会来电。
相对于巫翰阳的无法理解,狄南浦就显得平静多了。
“暮,你真的决定了?那……聂草草怎么办?”
“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千暮说得冷静,狄和翰却没有忽略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狄南浦拍拍千暮的肩膀,“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只能祝福你。”
千暮微点了下头,话锋一转,“Abbey的案子怎么样?”
“我们原来的猜测都被证实了。Abbey一直利用程徽强的公司洗黑钱,他本打算在欧元流通前,将最后一笔钱全部洗掉,然后竞选议员。也不知道是程徽强威胁他,还是他怕程徽强将他的事抖出来,总之,他杀了程徽强,用那笔黑钱买了钻石,并利用程徽强的尸体走私,然后在黑市上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