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玉珍球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筱枫重新调整坐姿、调整呼吸频率后,她才把话筒拿近。
“我是管人杰。”
“喂!请问你是哪位?”
“刚我秘书说一直打电话进来的就是你。”
“是啊!”
“什么事这么急?”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啦!我打电话给你的用意──实在是因为我想你,虽然这会儿看不到你,不过能听到你的声音,颇能解我的相思之苦。”
“管人杰,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胡说八道的话,我马上把电话挂上。”筱枫有些生气的说。“如果你不相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开个小玩笑嘛!何必当真。”
“喂!你打长途电话就只为了要开我玩笑?”他的不以为然惹火了她。“如果你嫌钱多花不完的话,那么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难不成你想帮我花?”
“你可以把钱拿出来帮助社会上许许多多需要帮助的人啊!”
“你真有爱心呵!”
“难道你不免得爱心是人皆有之的吗?难道你不相信“施比受更有福”这句话吗?还是你根本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喂!你怎么可以做人身攻击呢?”
“难道不是吗?”筱枫的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很高兴能让他明了她并不是碰到金钱就会意志薄弱的女子,她虽然明了金钱在这个现货社会上有多受用,但是她绝不会议自己成为金钱的奴隶。
“我不跟你辩,不过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我绝不是你想像中的一身铜臭味。”
“笑死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呢?何况我根本就称不上认识你。”
“那么就给你自己一个认识我的机会好吗?”
他的急切让她的心开始呈不规则跳动,而她竟挤不出一个字。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捂住话筒清了清嗓子后装糊涂的问。
“我说给你自己一个彻底认识我的机会好不好?”为了怕她拒绝,他忙加上一句。“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不该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我──”她本想说不的,但想想若自己说不的话,他一定会讥笑自己的怯儒的。“好吧!”
“那……这个星期天你有空吗?”
天!他真懂得打铁要趁热这个要领。
“有啊!”经过一番挣扎后,她终于说了。
“既然这样,星期天早上十点我去接你可以吧!”
“为什么?”
“给你一个认试我内心世界的机会啊!”
“关于地点,容我暂时卖个关子,不过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答应把星期天借给“那好吧!”
“那──块有地点吧!”
“就这么说走了。”
“再见!”她刚把电话挂上,玉珍正好开门走了进来。
“副理,刚刚是谁打来的啊!”玉珍站在她办公桌前好奇的问。“是不是上回送花给你的那个人?”
“玉珍,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筱枫为了要打住她的好奇心,不得已她只好板起面孔问道?”
“嗯!快十一点了。”玉珍不疑有他,低下头看了看手表回答。
“既然这样,还不赶快把东西放下,回到位置上工作。”
“是。”玉珍听得出她语气中隐含的怒气,无可奈何的她只好耸耸肩回到位置上去。
筱枫看著她失望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股笑意差点就月兑口而出,其实她并不愿意拿职等来压她,只不过她若不这样做的话,迟早有一天,她汪筱枫──公司唯一超过三十岁还待字闺中的女人,一定会成为公司年度热门人物的,而这一切都是拜她的秘书玉珍所赐,她真的不愿意让这一天来临啊!
在台中汪宅。
“姨丈,能不能告诉我木青为什么会被杀伤?”
人杰端一杯咖啡放在一中前面的小桌上,他的直觉告诉他,姨丈一定有事瞒著他,要不然姨文不会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而且在他那张脸上写满了悔恨和不安,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问号,从他陪母亲到台中后,就再也没杂开过他的脑子了。
“我也不太清楚。”
汪一中逃避著他询问的眼神,他是想告诉他,可是他不敢,虽然自己很喜欢他,但他还是不敢拿筱枫的未来开玩笑,自从知道十五年前发生在筱枫身上的那件事后,他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竟让他的女儿承担这个恶果,而他怎能再度弃女儿的未来于不顾呢?
“你没问木青吗?”
“问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肯说。”人杰无奈的说。
“人杰?”
“什么事?”
“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吗?”
“好啊!”听到一中要自己陪他日外面走走,人杰马上点头应允。
“那我们走吧!”
人杰率先站起来,等一中把咖啡喝完后,两个人一起开门走了出去。
社区小鲍园里,一中和人杰各怀心事走在其间。.
“姨丈,您觉得寂寞吗?”人杰望著一中先行的背影,突然的问。
“有时候啦!”一中停下脚步,回过身看著关心著自己的人杰说。“觉得寂寞又能如何呢?更何况是我把自己推向寂寞的胡同里。”
“您不是有个女儿吗?”
“是啊!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
“姨丈,我想您女儿一定是被您宠坏的,要不然怎么都不暗陪您,自顾自的在上头乱呢?”人杰不以为然的说。
“唉!我真希望我能多宠宠她,想想看,打从地出了娘胎,我根本就没有为她付出什么,反倒我总是在做一些伤害它的事,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家出走,不对,该说是从这个家逃走。”
他的伤感,让人杰不由得一阵鼻酸,逃这个字从他嘴裹说出来,更让人杰有种心痛的感觉。“那您知道她离家出走……哦!逃走的原因吗?”
“你想知道吗?”他声音里充满被压抑的无力感,仿佛他等这个可以一吐为快的机会好久了。
“嗯!”人杰真的很想知道存在他心里的痛苦是什么,如此他才知道该如何帮他。
“我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妻贤子孝,可我是天底下最笨的糊涂蛋,从不相信幸福就在我的身追,总以为外面的一切才是我该追求的,就因为这样,我才会遇见你阿姨,并且不顾一切的爱上她,为了爱她,我强迫老婆签离婚协议书,哪里知道我的变心让她失去了生存的依靠,所以她才会选择死亡的。”
说到这儿,他的眼开始模糊了起来,声音也开始颤抖。“而我的女儿,自此便不谅解我──这是我失去他的一半原因,两另一半原因就是因为木青。”
“木青?这话怎么说?”提到木青,让人杰的两眼睁得老大,好像即将知道的真相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似的。“木青怎么可能和您女儿离家出走扯上关系呢?”
“怎么会没关系,他强暴了她,”他激动的朝他大吼,泪在他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无情的氾流。“他强暴了我的女儿啊!”
“什么?这是真的吗?”人杰不相信的直摇头,他是真的不敢相信的,因为他一直相信木青看起来虽然吊儿郎当的,但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啊!可姨丈的悲切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道是其的话,那么就足以解释姨丈的女儿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了,因为欺侮她的那匹狼是自己的父亲亲手迎进门的啊!
天!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悲剧啊!
“昨天我女儿回来了。”这是句平述句,句子里头包含了太多的怜惜与愤恨。“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她站在家门口,却不敢开门进入时,我的心有多痛吗?十五年了,我有十五年没有看见她了,我想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我有多想她,原本我们打算今天去看看她母亲的,哪里知道,木青竟然在半夜回家来,而我真希望木青身上那两刀是我剌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