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筱枫离开如霜的住处后,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著,其实她不愿意这么匆促的确开如霜那儿的,如果不是因为管人杰有意无意的想掠取她的感情,而这却让她以为无坚不摧的感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动摇了。
所以她只好选择拉开,尽避她这么贸然的离去伤了好友的心,可这是她唯一能够保卫它的心的办法,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把自己推到难以自拔的境地呵!
“乖乖,瞧我碰到了谁了,原来是抛家弃父的不孝女汪筱枫啊!”
一个影子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一个男人的声音于刹那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她缓缓的打量眼前的男子,霎时她深埋在心底深处的影像像把利剑似地刮破了她所有的保护及伪装。
是他?那个地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江木青,那个无情的夺走她少女纯真的畜生,那个让她带若破碎的心离开父亲、离开她深爱的家的男人。
天哪!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他,为什么要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什么?
“怎么?不认识我了?”江木青仔细的打量著她,他的脸逐渐闪现贪婪的光芒。“十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请你让开,”筱枫压抑心中的愤怒,目光冷冷的瞪著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别装了!”他打断她的话,贼兮兮的睨著她,嚼著槟榔的嘴红汁外溢,让筱枫见了更是厌恶。“你的名字叫汪筱枫,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哦!”
“你在胡说什么?”筱枫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我是汪筱枫好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以为我不敢吗?”仿佛要验证的话似的,话才说完就拉著筱枫的手往前走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奋力的想抽出她的手,可无论她如何的使力,就是无法月兑离他的钳制。
“你看见没?前头不远处刚好有一家宾馆,你说我想干什么呢?”他若有所指的说,在他那双贼眼里依稀可见慢慢燃起的欲火。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你再不放开,我就叫警察。”筱枫最后下通牒,因为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两个警察朝他们走来。
“好,算你厉害。”他愤愤的放开她,临走前他邪恶的对她说。“既然让我知道你在台北,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的,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从我的手中再度逃月兑,除非我死,听清楚了吗?除非我死。”
筱枫脸色苍白的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尤其他临去说的话,几乎把她的?给吓破了。
我该怎么办?她震颤的轻问著无垠的穹苍,难道我的未来将在担心江木青随时找上自己的恐惧中度过吗?
不,我不要,我才不要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呢!而且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的未来就这样毁在他手里,我真的不甘心啊!
她任由泪水从眸眶中渲泄的急奔在漆黑的夜街,当泪被呼啸过的风吹干后,她才发现自己已径站在干妈的屋前。
“筱枫,你怎么来了?”文秀拎著两包垃圾刚好开门走出来,当她看到筱枫脸上依稀可辨的泪痕时,她急切的问著哀伤的筱枫。“筱枫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干妈──”筱枫扑进文秀温柔的怀里,所有积压在她心底深处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里倾巢而出,所有深埋的创痛伤口因为突遭无情的搓揉而再度迸裂开来。
“乖,别哭了,有什么事先进屋里再说吧!”文秀把垃圾把放在垃圾集中点后,牵著筱枫进屋去。
“来,先喝杯茶。”文秀倒了杯茶递给仍隐约啜泣的筱枫。
“谢谢干妈。”筱枫接过茶杯说道,然后轻轻的啜了一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等筱枫情绪缓和后,文秀坐到她旁边轻问著。
“我刚遇见了一个人。”她痛苦的说。
“谁呀!”
“一个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你是说──”看到筱枫那么痛苦的点著头,她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伤她最深的人只有一个,那个曾经不顾她的反抗夺走她的纯真的男人。“他不是在台中吗?你怎么会遇见他的?”
“我也不知道,我其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台北。”筱枫摇著头,平静的心湖又再度扬起轩地大波。“我只知道快乐从此将离我远去,我的未来将是一片暗淡的黑,再也燃不起一丝光明的希望。”
“筱枫,别说傻话。”文秀拉起她的手轻掠著,看到她那么的痛苦,她的心也跟著隐隐作痛著。“他绝不是你未来的终结者,虽然他曾无情的伤害过你,可这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觉得你应该坦然的面对他和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日子退是要通下去的不是吗?”
“我知道自己应该彻底把过去忘了,可我真的无法漠规它的存在,它不仅仅是我心底的痛,它更是我希望从未发生过的悔恨啊!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有勇气亲手结束这个满是污点的生命,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的,虽然我恨父亲引狼入室及对我的不信任,可不管他再怎么错、再怎样不信任我,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虽然我恨父亲,可这十五年来,我的心从没离开过他,在我的脑海里总不自主的担心阿姨对父亲好不好,为了这不太敢表达的关心,所以只好在这个世界苟活,一天又一天的活著。”筱枫痛苦的捂著脸,她到底该拿自己怎么办呢!
“筱枫我不许你说傻话,”文秀微怒的看著她。“你要知道我们的生命不是只属于自己的,它源自于父母的骨血、是父母爱的结晶啊!你怎么忍心扼杀好不容易形成的生命,况且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扼杀自己成他人的生命,孩子啊!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化解你心中的痛苦及困惑,我只能告诉你,人的一生本就不是平平顺顺的,所以你又何必便把自己往痛苦深渊里推呢?这么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你如果担心你父亲,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呢?”
“我是想啊!可是我怕父亲不谅解我突然的离开,而且我更害怕──”木青的威胁又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的身子直打哆嗦。
“怕什么?”察觉她的异样,文秀警觉的追问。
“我怕他,他说过只要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他绝不会放过我的。”
“你是说木青?”见筱枫点头,她安慰著她,事实上她也不免替她担心。“孩子,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你可以搬过来和干妈一起住啊!”
她明白干妈是一番好意,可她不能接受。“我不能搬过来和您一起住。”
“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您。”
“傻孩子,你怎么会连累我呢?你搬过来可是来陪我的哟!所以别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傻话了。”
“可是──”
“别再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文秀拉起她绞扭的手,关爱的看著她,眼里却有不容拒绝的坚定。“过两天放假的时候,我到你那儿帮你搬家。”
“好吧!”敌不过她的坚决,筱枫只好点头答应,同时暗自作了决定,她决定要回家看父亲。
避人杰心事重重的开著车急速奔驰在街道上,从建国那儿出来大概有两个钟头了,这两个钟头里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道穿梭。
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占据他所有心思的女人,一个总不肯把爱给他的女人。
“如果老天爷你愿意成全我对汪筱枫的痴傻爱恋,那就请你指引我飞奔到她的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