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枫泄气的站在干妈家的门前,她按了大约有十分钟的门铃,可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干妈来开门。
会不会不在家呢?她嘟著嘴想。
不可能呵!平常这个时候,正是歌仔戏上演的时间啊!而干妈不管再忙也会把这个时段
挪出来的,那……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急了起来。
“干妈,开门呵!”她边敲著门边拉嗓喊叫,随著门内的沉静,她破门的手愈来愈急。
“干妈,干妈──”
“来啦!”门内终于传来回应声,然后门开了,按著是文秀一阵的惊呼。“筱枫,怎么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干妈,怎么那么久才来开门麻!”筱枫嘟著嘴嗲垃抱怨说,刚担心得几乎休了克的心,在文秀出现在她眼前后,声声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我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害我急得细胞不知死了多少个、皱纹不知多了几条。”
“可别把这些帐算在我头上,我可不认的。”文秀在筱枫进门后不认怅的说。“而且,错在你可不是我哦!如果你事先打电话通知我这个老太婆说你要来的话,我老早就大开四门等在门口恭迎大小姐你的到来的,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等上半秒钟的。”
“干妈,您好讨厌哦!”筱枫不依的嚷道。“我专程来看您,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您的玟落,唉!真悲哀啊!”她假声假气的为自己辩解,没想到换得文秀的嗔笑。
“好了,我真受不了你。”文秀没好气的说,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我说筱枫啊!算算你今年该有三十二了吧!”
“嗯!”筱枫不解的点著头。“怎么啦?”
“有没有男朋友啊!”文秀试探著,其实经过这几年的相处,被枫心里打什么主意,她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她不知道经过这么久了,筱枫的决定有没有改变呢?
“没有。”筱枫摇著头,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当人影渐渐清晰时,当她惊讶的认出那个人影就是在公司洗手间和她聊天的男人时,一时间“怎么会这样呢?”的问句,深深的揪紧她的心。
“那有没有人迫你呢?”文秀不死心的追问。
“有啊!每天有好多人在后头追著我跑,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有开车的,骑摩托车的,哦!对了,有时候还会被疯子追著跑。”
筱枫的答非所问,换来文秀的一记白眼。“我是说有没有男孩子追你?”
“干妈,您问这个干什么?”
“关心你不行吗?”文秀不悦的嗔道。
“可以啊!可是您可以关心其他的事,并不一定非要开心我交朋友的事啊!”
“筱枫你──”
“干妈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吧嘛吞吞吐吐的。”筱枫依偎在文秀身边,抬头望进她眼眸说。
“我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又不想浪费我的口水。”
“为什么?”她狐疑的问。
“因为我知道我要说的话,一定会被你当成耳边风的,所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干妈,瞧您把我说的,好像我是个不知感恩的人。”
“难道不是吗?”文秀扬眉取笑她说。
“才不是呢?”她站起身,然后蹲坐在前头的小方桌上,一脸正经的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干妈,您知道吗?这十五年来,我最感激的人是您,我最爱的人也是您,当我等在门外,久久不见您来开门,您知道我的心有多急吗?我深怕……深怕您会出事,而我真的再也禁不起失去您的痛苦啊!”
“傻丫头,干妈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文秀把她抱在怀里安慰著,泪水也在她布满扭纹的脸上滑落。
“干妈,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您喔!”筱枫偶在她怀里硬咽著。“在这个世界上,您是我除了我妈之外,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人了。”
“好了,别哭了。”她在偷偷拭去自己的泪后说。“你还没告诉我今天怎么会来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啦!”筱枫离开她温暖的怀抱,坐回原来的位置。“我只是想到好久没来看您,而今晚刚好有空,所以找就来啦!”
“是这样吗?”文秀扬眉问道,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呵!不然您以为我为什么来?”
“我以为你终于耐不住寂寞,到我这儿来要我为你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打算。”
“干妈,您怎么又来了。”她坐在沙发上直跺脚。
“我说错了吗?”
“错了,我到这儿来纯粹是来看您,可没有其他的用意哦!”筱枫嘟著嘴说。
“筱枫,听干妈说句心里的话好吗?”
筱枫默默点著头,因为她心哀明白干妈要说的是哪些话…“我知道你对过去发生的事,至今仍无法释怀,我也明白由于你父亲背叛婚姻及你母亲因你父亲的背叛而死的突发事件,深深的伤了你的心,我更了解你……你……,唉!我是说我知道要你忘记这些伤痛,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受伤害的不止你一个,受的伤比你严重的也大有人在,为什么那些人都可以勇敢的给自己的未来一个栈会、给自己希望,两你却不肯呢?”
“我──”
“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文秀扬扬手不让她说下去。
“哦!”
筱枫,这几年我看你走得这么辛苦,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你在痛苦深渊中挣扎,好不容易看到你逐渐的从痛苦中走出来,同时也在工作上崭露头角,我的心不知有多高兴,可是在同一时间里,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开始为你著急起来,我搪七你真的打算独身一辈子,我……我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后尘啊!你还是这么年轻,你不应该把你的大好时光埋葬在工作堆里的。”
“干妈,我明白的。”
“你真的明白吗?”
“我真的明白。”
“好,你倒说说看你明白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愿意这样的,幸福何尝不是我所追求的呢!只是有些时候真的是“……”她努力搜索适合的字眼。“唉呀!反正不是我愿意的啦!”
“说来说去,还不是废话一大堆。”文秀对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的话嗤之以鼻。
“好啦!吧妈,您就饶我这一回,”知道自己编不出能够让干妈信服的说辞,她只好先求饶推托。“我肚子好饿喔!”
钟“都、点“肚子俄?你还没吃饭吗?”文秀驾讶的问,然后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下,了。”.
“是啊!原先我以为您会请我吃饭的,哪里知道我才刚进门,您就拉著我抬了老半天的杠,害我都忘了肚子饿这档事,要不是它咕噜的抗议的话,我真的会以为我已吃饱了。”
“咬呀!怎么不早说,”文秀爱怜的看著她。“你页是个傻丫头。”
“干妈,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我肚子真的好饿啊!”筱枫催促著,一只手还不时的拍著肚皮。
“好,好,好,你先生会儿,我到厨房给你下碗面。”
“谢谢干妈。”
筱枫一个人坐在客店里看著电视,忽然从厨房传来惊叫声,她吓得直往厨房街。
“干妈,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进厨房就看到文秀的左手涌著鲜红的血,慌乱的她忙掏出手帕先替她止住血,然后随手关上瓦斯仁后,扶著文秀到客厅坐。
“干妈怎么会割伤手指头呢?”她关心的问。
“没有啦!那把刀太钝了,我想给你切点猪肉加点营养,谁知道它猪肉不切反来割我的手呢!”文秀试著用幽默的语调来缓和紧绷的气氛,当她看到筱枫眼眶凝聚的泪水时,她反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