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过来。”郁蓉隐藏心中的澎湃,“你要是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扭头看看脚边的悬崖,害怕得脚软。
裴裴看着郁蓉直往后退,跳起身想警告她别后退,她看出郁蓉的脚正不听使唤地发抖,“郁蓉别后退了,小心你后面。”她刚真不该闹脾气而没发觉郁蓉已越过她了。
郁蓉努力稳住脚,“裴裴,你别过来,我要站在这跟颜景好好把我们的事情解决。”
裴裴向后退了几步后,鼓励、打气地说:“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但是注意自己的脚步,很危险的!”
龙谦将裴裴拉至自己身旁,低下声来纠正裴裴的话,“你该叫她过来,之后想问想说什么都行,没有人像你说话那么不经大脑的,还要她继续站那!”
“你管我。”裴裴朝他扮鬼脸,当视线和穆智孝对上后,她不屑地用鼻子重重哼出,撇头不看他。
“蓉蓉,你站那里危险,不如你过来,你想问我或想说什么,我都依你。”颜景冷汗直流,他担心郁蓉的安危,更怕郁蓉会不小心而失足……任何情形,都让他无法想象也无法面对。
“不要。”郁蓉为掩去心中的恐惧而大声叫,“我不想再受你的骗了。”往日温驯的小绵羊,今日仿如只发火的小野猫。
“我哪时骗过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一两年当中,你该明白我的个性。”颜景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且他也是遵守原则的人。
“反正我说你骗我就是骗我!”她就是要随意冠他罪名。
“先把她弄离这里,再跟她争有没有欺骗她。”穆智孝在他身后压低声道。
“颜景,非常时期就让她点,别跟女人争那么多!”龙谦也在他身后加以劝告。
裴裴瞪着他们,对龙谦发飙地大力踩他的脚。
龙谦叫了下,“你踩我做什么?”
“我高兴。”裴裴心情不爽地送他个卫生球眼。
龙谦皱眉,他真是招谁惹谁?
“好,就当我骗你。”颜景深吸口气,“你过来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欺骗过你。”
“你没哪里欺骗过我,而是一直!”郁蓉奋力对他大吼。
“一直?”颜景不能理解她话中的含意,“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他抠心自问,他敢保证自己从没骗过她,他敢百分之百的保证。
“没错!你一直在欺骗我,而且骗得我好惨……呜……”郁蓉开始落泪哭泣。
“颜景,都已到这地步了,你不负责也不行。”裴裴在他身后帮腔吼道。
颜景真想一头撞死,她们在说哪国的话,他这当事人怎么会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扭头看着裴裴,“你在说哪国话,我听都听不懂,别玩我了行不行?”
“谁玩你来着?”裴裴撇着嘴,“我看是你跟人家玩玩,之后不玩就踢她回冷宫。”
“我没有!”颜景大声否认。
“还没有?”郁蓉听他否认,忍不住气急攻心,“你打从一开始就欺骗我的感情,还敢否认没有?”
颜景把视线挪回郁蓉身上,“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从哪里来判定我欺骗你?”他情急之下大喊。
“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去和你那群狗党逍遥、寻花问柳,小心得AIDS。”斐斐得理不饶人。
颜景眼中冒火地瞪她,在还没酿成命案之前,穆智孝自己也无法忍受地走向前将她拦腰扛在肩上。
“啊——死穆老头,你想做什么?”裴裴失声大叫,手脚挥舞不停要打着他。
“你要把裴裴带去哪?”郁蓉也颇为吃惊地在崖上大叫,万分紧张。
“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我们有些私人恩怨必须解决。”穆智孝朝他们保证。
“谁跟你有私人恩怨啊?”裴裴气鼓鼓地朝他背上重重地打着,只不过她的拳头却穆智孝而言根本不痛不痒,“有种你就放我下来。”
“智孝。”颜景感激地把钥匙给她,“车库有辆机车,你可以骑走。”
裴裴吓白了脸,假使她没记错,颜景的车大部分都是重型机车,妈呀!她可不敢坐,吓都吓死了!
“谦哥,救命啊!”裴裴眼神乞怜地望着龙谦,盼龙谦能阻止,谁知——
龙谦的回答是爱莫能助的摊手,双肩上耸,模模鼻子避到一旁去。
就这样,裴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海边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
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裴裴像只紧拴在树上的小熊般,一路尖叫到底,也引来好奇的路人的注视。
“慢点、慢点,我的心脏快负荷不了了。”裴裴紧闭着双眼,不敢张开眼的大叫。
“还闹脾气?”穆智孝将油门踩到底,利用自己久未骑机车的技术,危急地闪躲每辆来车。
“不闹了、不闹了!我不闹脾气了啦!”裴裴怕死地紧抱着他,深怕自己会不小心而滑落。
可恶的穆智孝,每次都用卑鄙的方式来让她竖白旗投降!没关系,她会记得清清楚楚的,以后有机会再跟他一起清算。
“你好像说得颇心不甘情不愿。”穆智孝稍把速度放慢。
“我没有,我说得是心甘情愿,别扭曲我的话。”裴裴恨不得狠咬他一口。
“真的?’
“百分之百正确无误——”裴裴聪明的把后面两字才怪省略在心里道。
穆智孝放慢机车的速度,裴裴松口气后,他又突然催油门,裴裴又开始一路尖叫到底。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所保证的每件事都得打对折再对折。”
裴裴气得咬牙切齿地抽出双手,捶他的肩,“可恶,你寻我开心。”
“是你寻我开心吧!”
“我没有,我哪有寻你开心,你别含血喷人。”裴裴为自己辩驳。
“敢说我含血喷人?我问你,你曾答应我什么?”
“什么?”她装傻。
“不来这里、不趟这浑水!”
“我有做到呀!”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还狡辩!”他差点骑偏车。
“真的啊!我没‘坐来’这里,我只是‘飞向’这里,而且我没趟这浑水,是人家捉我去趟的。”她又在“黑白讲”,黑的硬说成白的。
穆智孝险些被她气得吐血。
“而且我有要向你解释,是你肚量小不肯给我机会的。”裴裴说得自己既可怜又无辜。
穆智孝真想就这么撞上前方的来车一了百了,上帝啊!你不如让我归去算了!他在心中无力地呐喊着。
“别找任何理由月兑罪。”
“我没有,而且我也没犯错。”裴裴坚持“已见。”
“还耍赖。”
“我又不姓赖,怎么‘耍赖?’”
“要是你真姓赖,我会冠个赖皮鬼的名字给你。”穆智孝说。
“还好我姓龙不姓赖,免得你‘赖冠龙戴’。”
“别跟我扯离话题,现在言归正传。”
“我哪有啥正传可以归,谁又跟你扯离话题。”裴裴哼了一声。
“裴裴——”穆智孝感到无力。
“整个好好地坐在你身后。还有,想打架我不奉陪;想喝水我不倒茶;想喝硫酸我买双打给你。”
“讲完了吗?气消了吗?”他问。
“你说呢?我不毒死你,你就该偷笑了。”
“你舍得毒死我吗?”穆智孝反问。
“想不想试试看?”裴裴没好气地道。
“我们和好行吗?”他觉得自己真说不过她。
“不和好可以吗?”
“你希望再一直针锋相对吗?”
“相看两相怨,不是很好吗?”
“但是我真的很累,不想再跟你冷战下去了。”
“难道我就不累,就想跟你冷战下去吗?”她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那就一人退一步,别吵下去了。”
“退一步就退一步,跟你成交了。”
两人一来一往,之间的疙瘩也就此化解开来,总算是雨过天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