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涛开口的那一刹那,泪珠从玺儿的脸颊滑落,这是玺儿近十年来的第一颗眼泪。而她这才明白,自己已爱上这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而且,早在瞧见他俊朗脸庞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教他给掳走了。
“你放心,只要你接我三招,我立刻放了她。”姥姥不怀好意地笑道。这男人这么不怕死,她就成全他吧。
于涛深情地凝望泪水斑斑的玺儿一眼,明白她不住地摇头,是想阻止他这么做,他很高兴玺儿的心是向着他的。于是,他扬起迷人的笑容,安慰着:“放心,玺儿,我受得住这三掌,我不会死的。”
不,姥姥不会手下留情,就算他承受姥姥的三掌,在他重伤之后,姥姥还是会取他性命,最后,他仍是死路一条,无法活命。玺儿在心中不断呐喊。
但尽避玺儿的眼神如何哀求,如何摇头反对他的决定,于涛依旧慷慨地归赴沙场,毫不畏惧地迎视姥姥严厉的目光。
于涛开口说道:“前辈,但愿您说话算话。”
“罗嗦,你若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姥姥满是嘲讽地说。
咻地,于涛将手中宝剑收鞘,挺起宽厚的胸膛。“出招吧,前辈。”
“很好,很有胆识,不过,先接我这一掌再说。”姥姥将双手搁于丹田处,凝聚内力后,瞬间就朝于涛的位置打出去。
碰!厚实的掌风打中于涛的月复腰,将他震到五尺外的树干上。
“噗!”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虽然他努力隐忍疼痛,但眉头已不由自主地揪拧起来。
玺儿见状,拼命地挣扎,想挤掉塞在嘴里的那条白绢。
于涛吐血后从地上站起,依然保持着微笑。“前辈,再出第二招吧。”
姥姥毫不迟缓,又对准他的要害,狠狠地击出一掌。
于涛被震得更高了,摔落倒地时,更多的鲜血从他唇边涌出。这次,他得比方才更为吃力才能爬起,而且他的身体已摇摇晃晃的,显然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臭小子,还来吗?再一掌,恐怕就要了你的命喽。”姥姥邪恶地笑起来。
于涛蜷着身躯,似欲跌倒,却还是挺住了。“再来,再来最后一招……”
“不!”霎时,玺儿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她挣月兑了白绢,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不要!姥姥,玺儿求您别杀他。”
姥姥狠瞪玺儿一眼。“少废话!是这小子自寻死路的。”
娇美的脸蛋早已涕泪纵横,玺儿哑着嗓音:“姥姥,若是您真的杀了他,玺儿绝不苟活,马上随他自尽。”
“你竟敢威胁我?”姥姥气坏了,她没想到,自己辛苦拉拔长大的丫头,竟在一夕之间与她反目。
“玺儿不敢,只求您别杀他,往后姥姥要玺儿做什么,玺儿绝对没有第二句话反驳。”从小苞随在姥姥身边,她怎会不知姥姥的功力呢?于涛若再受这一掌,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于涛的五脏六腑皆受重创,胸口愈来愈闷痛,其实,他自己心里有数,那女魔头下手丝毫没有留情过,而且,他也不一定能顶得住第三招,但他还是坚持要受这最后一掌。
他的气丝薄弱。“玺儿,别求她,让我再受一掌,你就自由了。”
玺儿哭肿的小脸突然恶狠了起来。“住口!谁稀罕你的自作多情,我之所以替你求情,只是不希望有人为我而死罢了。”
“玺儿?”于涛微楞,但随即说道:“我明白你这么说是为了救我,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算我这条命葬送在前辈的手里,我也绝不后悔。”
“你想死,等以后再说,不过,现在我就是不准你死在我眼前。”玺儿摆出刁蛮的态度,故意说反话。
姥姥怎会不明白玺儿的心事,她不禁狂笑起来。“好,玺儿,姥姥答应你的要求,放他一命。不过,你答应姥姥的事,可别忘记了。”
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玺儿将泪水往肚子里吞。“于涛,你走吧!走得愈远愈好,我们都不想再看到你。”姥姥的脾气反复无常,万一,姥姥又临时反悔想要杀他,到时候,就算她以死相谏也未必救得了他。
“玺儿,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于涛拒绝玺儿的安排,更不相信她会突然变脸,这其中一定有其它原因。
“你别妄想了,我不可能离开这儿。”玺儿频频催促,心中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怎么他就是不懂她的用意?居然还在这儿苦苦相逼,枉费她的一番心”。
“你留在这儿,继续陪那个女魔头装神弄鬼、危害平民百姓吗?”
于涛的话一出,玺儿的脸色霎时变为惨白,她震惊地望向姥姥……
老天!他竟敢骂姥姥是女魔头!
丙然,姥姥松垮的老脸一怒,挥掌劈向他。“可恶,臭小子,本想姑且留你一命,谁知你竟口出狂言污蔑,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不要!”玺儿惊声尖叫还来不及阻止,于涛便在姥姥的怒掌下成了一摊血人,昏死了过去。
就在姥姥举起手,打算再劈上第二掌时,她猛然发现了垂挂在于涛胸前的一块紫玉佩,她的手一顿,脸上霎时浮出惊讶。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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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丑、丑、丑!大嘴巴,赞、赞、赞!”小芽拿着炭笔往躺在冰石床上的人儿脸上一画,既兴奋又好玩地拍拍手掌,玩得不亦乐乎。
玺儿端着脸盆走进石室,瞧见小芽又在恶作剧,不禁轻声微斥:“小芽,你又在胡闹了。”
小小蚌儿从石床上蹬下,挨骂的小芽活蹦乱跳地捱近玺儿的身边,古灵精怪地说:“玺儿姐,咱们这石洞好不容易有个外人,你不让人家玩玩,万一他明儿个就翘辫子,那岂不可惜?”
“胡说!他很快就会好的。”玺儿搁下脸盆,睨了小芽一眼。
小芽马上鬼灵精怪地问:“喔,玺儿姐喜欢他,对不对?否则,为何你每次帮他擦拭身体就会脸红耳赤,而且还不时偷瞄他的脸庞。”
才刚刚将视线锁在于涛的脸上,经小芽这一捉弄,玺儿立即收回目光,心虚地回应道:“别瞎猜,他是姥姥的阶下囚,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小芽好奇地挤眉弄眼。“好吧,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都不肯告诉我,这男人怎么来的?姥姥又何以会收留他,还帮他疗伤治病?”
“你自个儿去问姥姥啊!”玺儿在脸盆里搓着毛巾,拧吧之后,往于涛的脸上擦拭,对小芽的问题四两拨千金地带过。
“讨厌!你明明知道,姥姥才不会告诉我这些”,而且我若敢多问一句不相干的话,铁定又要挨上一顿骂。”小芽翻翻白眼。
玺儿朝她笑了笑。“所以说,你只要把人看好就行了,其它废话少问。”
“嗯,每次都这样,你欺负人家比你小。”小芽又抗议又娇嗔地说。
“玺儿姐哪会欺负你,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来,帮我翻翻他的身子,我好擦拭他的背部。”玺儿招呼小芽过来帮忙。
自从于涛中了姥姥的毒掌之后,已在这石床上昏睡了数天。若不是他服下姥姥的解命丹,并且这冰石床上疗伤养身,只怕他已一命归天了。当然,为了救于涛,玺儿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除了今生今世不得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外,她还答应帮姥姥做一件事,而那也是她一直不肯服从姥姥的命令之一。
“对了,玺儿姐,三天后你跟姥姥下山,究竟是要办什么事?姥姥该不会真要你去杀人吧?”小芽抬起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