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曦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犹豫,似乎正在思考要往哪边走。
“小恩恩……”轻唤着,宋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怕吓跑她。
“你走开,我不要理你。”她不想理睬他,遂转过身去。
他会因此放弃才怪。“小恩恩……”宋誉又巴了上去。
“你走开,我要去一个永远见不到你的地方。”她兀自盲目的走着。
偏偏宋誉很不给面子地泼她冷水。“可是你走的方向是我们的家耶!”
迟曦恩愣了一下,这才发觉她转了一圈之后,竟回到了原地。
这不能怪她,以往都是他带路,她也习惯有他的存在!
“我又没有要走那边,你看错了!”她涨红脸。
她实在很不擅于说谎,他不禁失笑。
看她又在交叉路口衡量着该往哪个方向走,他“咚”一声滑坐在地上。
久久没听见他的声音,迟曦恩既埋怨又疑惑的往宋誉的方向看,旋即惊叫了一声。“宋誉,你还好吧?”见他闭上眼睛,她吓得赶紧上前。
“不太好。”他冒汗喘息,神色有些痛苦。
她用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发现他并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很担心。“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啊!”
突然,她被他一把揪进怀中。
“全身都痛,这里更痛。”他指着心脏部位说道:“因为有人不肯相信我、不听我的解释。”幸好她还是关心他的,要不然,他真的会气到一命呜呼。
“你想要解释什么?刚才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有话要说吗?”她眼眸一黯。
他曾经说过他很爱她,如今却衣衫不整跟别的女人躺在床上,这教她如何相信他是清白的?!
“你刚才所看到的画面,是妍娃故意营造出来的好吗?我那时昏死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知觉做那种事?”他没好气地看了一下腕表,抬起头重新望着她。“而且,前后加起来不过才十五分钟而已,我有那么不济吗?!”
他想吐血了!十五分钟是全部的过程耶!太污辱他了。
“我怎么会知道……”似乎是想到两人第一次的那一幕,迟曦恩涨红了脸。
宋誉叹气,千错万错,都是伤口惹的祸,害他面子扫地,差点让爱人跑了。
“小恩恩,那件事是要跟喜欢的人做才有意义,跟不喜欢的人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他搂紧她。“就像生病发烧那么痛苦,你懂吗?”他举例好让她了解。
她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如果要她跟其他男人这么做,她也会觉得很想吐。
“我又不是有被虐狂,干嘛去做食之无味或痛苦的事?我还没那么无聊呢。”
人生是用来享乐的,强迫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他又不是脑袋有问题!
他爱找麻烦,却不代表爱招揽痛苦来凌虐自己。
“嗯!”若不是因为很了解宋誉,迟曦恩此刻恐怕会严重产生质疑。
幸好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且我的身体状况又还没‘解禁’,都没办法跟你做了,哪有可能去应付妍娃呢?”他没好气的说。
今天被这样一搞,他吓出了一身汗,觉得人似乎好多了,不再虚弱无力。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脸还是红红的。
“总之。”他叹了一声。“我没有对不起你,一切都是妍娃的诡计,她要让某个人吃醋。”
是不是小女孩都那么天真?以为做出这样的事,就会让单恋的人吃醋?
“我不懂?谁要让谁吃醋?妍娃喜欢靳大哥吗?”迟曦恩不解。
因为炎焱娶妻了,宋誉又有了她,只剩下靳卫一个人单身而已。
“你漏掉了一个人,那就是韩尧。”
迟曦恩想了一下。“可是表兄妹不是不能……”难道她记错了吗?
“是没错,但没有血缘关系就不算吧?”宋誉叹息的说。
没想到上一次是炎焱,这一次却倒楣换成了他?真衰!
“好像有点难懂。”
“反正那不关我们的事,是韩尧得头痛的事。”他一向秉持自己的事得自己解决。“我的心里只有你,所以,别乱吃飞醋了,嗯?”他的大掌亲匿地摩挲她柔女敕的小手。
“好。”迟曦恩这才绽出笑颜。
“乖,我们回去吧,别让其他人担心──”
才刚要起身,一阵悦耳的铃声蓦然响起,两人疑惑地对看一眼。
原来是口袋里的手机传出来的,宋誉不解地接起。“喂,哦,好,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他皱眉的模样让迟曦恩有不好的预感。
“我妈说,我父亲陷入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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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医院,看过父亲的情况,宋誉讶异的问:“怎么会这样?”
“听你大妈说,你爸的身体老早就不行了。”走廊外,孙忆怡一脸担忧,整个人瘦了一圈。
“后来我从你爸口中知道,在见我们之前,医院早已证实他罹患了癌症,情况很不乐观,但他不想让我们担心,直到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一个多月前他悄悄做了手术,但癌细胞已经转移,变得更严重了,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您才会每次见到我都匆匆忙忙的。”宋誉苦笑。
原来在他养伤的同时,父亲也同样陷入了病痛的折磨,情况不比他好。
“妈也不想,可是一方面担心你爸,一方面又怕消息会泄漏出去。”
迟曦恩在一旁听了也十分不忍,但她不太会安慰人,索性保持沉默。
“怎么没见到大妈?”稀奇到让宋誉觉得天要下红雨了。
事实上,只有孙忆怡一个人在看顾宋远达,根本就没有旁人。
“你大妈很忙,你爸突然倒下,她有很多事要处理。”
“妈,您不用替她说话。”他冷笑。“她的眼里只有宋新而已。”该说她自私吗?
“别这么说,至少你大妈肯让我过来照顾你爸,这样就算很好了!”孙忆怡已经很知足了。
但知足往往不等同于得到幸福,或得到一份属于永远的保障。
宋誉一直在想:母亲这么委曲求全,究竟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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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宋远达清醒了,被送进了普通病房,这才让大家松了口气。
他虽然身子还是很虚弱,但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已经好很多。
知道宋誉来看他,他很是高兴,要求单独跟宋誉聊聊。
“曦恩,跟宋妈妈在外面等誉好吗?”孙忆怡也觉得该让他们将心结给解开。
迟曦恩想了一会,点点头,她喜欢宋爸爸,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合好。
门在身后合上,宋誉已没有机会拒绝。
“气氛很糟是吧?”宋远达虚弱一笑。“请你将就一下,等我说完就好。”
“别说了,您得好好休息。”他会留下来,半是被强迫的。
“趁我现在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我一定要说,再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说。”宋远达叹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平复体内的疼痛。“就当这是爸爸最后的心愿可以吗?”
宋誉沉默不语。他很不喜欢这种交代遗言的感觉。
宋远达当儿子默许,便兀自说下去。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严重的心结,认为我为什么要那么听你大妈的话?没错,我是胆小,但却不是你想的那种胆小,我是怕你会有什么意外啊,孩子!因为那时你大妈用你来威胁我,若我不跟你妈断绝往来,她将会对你不利……”
他说得断断续续,有时因疼痛而必须休息。
宋誉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真的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