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我要跪到你肯点头为止。”
“您这是何苦呢?”她垮下了肩头。
魏母用祈求的眼神说道:“让孩子认祖归宗,好不好?”
“他真的不是--”她一再的强调,但话还没说完就教魏母给拦截了。
“除非,你能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否则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这……”她哑口无言了,明明思汉的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可是她却不能指认呀!
“那孩子是我和苡诗所生的!”罗安迪突然挺身而出,承认他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包括黎苡诗在内,在场的几人同时将讶异的目光投在罗安迪的身上。
罗安迪蹲来,将手搭在黎苡诗的肩上,以无比认真的神情说:“伯母,我想您真的误会了,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你?”魏母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之中,罗安迪知道黎苡诗过去爱上的男人背叛了她,所以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葬身火窟。而他捉住了这一点内情,想帮黎苡诗月兑困解决难题。
罗安迪将爱慕的眼光落在黎苡诗的身上。“当初苡诗知道您的儿子对爱情不忠之后,就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并接受了我的追求,才与我有了那孩子的。”
魏母听后,以震惊却求证的眼神望向黎苡诗。“不,这不会是真的!版诉我,苡诗,他在说谎对不对?”
黎苡诗同样震惊于罗安迪的言辞,但是对于他的出手相救,她却默默认同了。因此她紧抿著唇,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与文茂都已经订了婚,还会做出对不起文茂的事情来!”魏母极力否认。
黎苡诗与那男人订过婚?这件事又教罗安迪讶然。
那男人的确可恶,都已经和黎苡诗订了婚,还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难怪黎苡诗现在不肯承认她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
黎苡诗听了魏母的指控后,心里头更是升起了百般的委屈。若不是魏文茂在订过婚后还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又怎会选择那种方式来报复他呢?
“就是因为苡诗知道您儿子在订婚之后还背叛她,所以她才会痛澈心肺地离开他。”他为黎苡诗撑腰。
魏父突然一把揪住了罗安迪,激动地说:“你勾引我媳妇,你勾引我媳妇!”
“老伯,请息怒,我不是勾引您媳妇,而是爱上一个不被未婚夫珍惜的女人罢了。”他高大的身躯一站起来,魏父立刻就松了手。
魏父震撼地往后退了一步,以血红的眼睛望著罗安迪和黎苡诗。
“造孽呀!造孽!一切都是文茂造的孽呀!”魏母呼天唤地地恸哭著。
黎苡诗扶著她的身子。“伯母,您别这样呀!”看著曾经疼爱过自己的老人家如此伤心,她的心情直落谷底,也跟著悲怆凄凉,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也容不得她说谎呀!
“不!苡诗,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你和他所生,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迟迟未能结婚呢?我听说你一直是一个人在照顾这孩子呀!”魏父算是冷静,马上想到破绽。
黎苡诗一时无言以对,不知从何答起。“因为……因为……”
“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苡诗已经怀了身孕,所以我离开了一段日子。但现在我又回到她的身边,而且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罗安迪替她接了下去。
黎苡诗很感谢罗安迪为自己挺身而出,但是他如此一说,不是更加添她的困扰吗?如果近期内魏家二老没见到她和罗安迪结婚,肯定会认为他们是在说谎,又会回来要思汉的,这样不是使情况更加复杂吗?
魏家二老错愕地问道:“你们要结婚了?”
“是的!我和苡诗都非常欢迎您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罗安迪认真地说著。
这下魏家二老不得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了,两人皆沮丧地垮了脸,一副痛苦难堪的神情。
“伯母、伯父,如果您们愿意的话,我会让思汉喊您们一声爷爷、女乃女乃的。”黎苡诗实在不忍心见到两位老人家如此地伤心难过。
“不用了,不用了!”魏母颓丧地低声呢喃。
当他们听说黎苡诗在四年前曾生下一个男孩之后,就认定那是魏文茂的孩子,于是便四处打探黎苡诗的下落,想要认回那个男孩子。只是没想到希望竟然落空,所以当获悉孩子并不是魏文茂所亲生时,再多的安慰对他们来说也是多余的了。
魏父走向前扶起了老伴。“老太婆,走吧!我们回南部去吧!”
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是百般的无奈与失望。
而罗安迪也扶起跪在地上的黎苡诗,以自己的手臂支撑她虚软的身子。
“伯父、伯母,我送您们回去!”黎苡诗在他们身后喊著。
魏父摇著头说:“不用了,我们自己有车,你回去吧!”
黎苡诗望著他们蹒跚的背影,顿时百感交集的心情浮上心头,眼眶也跟著湿润起来;她想说些什么话,却又哽咽住说不出口来,只有望著他们一步步地走远登车离去,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让自己依靠,一个坚实的胸膛让自己可以埋首尽情地哭泣。而罗安迪似乎体会到她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主动且温柔地靠近了她,一把将地拥入怀中,双手紧紧地包裹住她发颤的身子,给她最深情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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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迪从黎苡诗的厨房端了两杯温热的咖啡定出来,一杯摆在缩在沙发上的黎苡诗面前,一杯则握在自己的掌中,品尝那香浓滑润的极品。
精神欠佳的黎苡诗放下了盘在沙发上的双腿,捧起了罗安迪为她冲泡的咖啡说了声:“谢谢你,安迪。”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没有敌意地唤著他的名字,因此他听了之后,露出会心的一笑说道:“不客气。”
“刚才谢谢你的帮忙,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这样一个场面。”
他坐在黎苡诗的隔座沙发椅上,搁下了咖啡杯说道:“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眼睑低垂,眉宇间有些许的快悒。“你一定很惊讶我有这样的一段过去和已经有了个孩子的事情吧?”
没有丝毫的轻视,反倒有一股怜惜的情感在他的眸中升起,他认真且真情地说:“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过去,但不管过去是欢、是喜、是苦、是忧,最重要的却是现在,真正快乐的人应该把握住现在而不是频频回首过往,让自己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已不可能回头的往事中。”
“你不会轻视我的未婚生子吗?”她试探地问。
罗安迪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你认为我该轻视你吗?不,你错了!相反的,我很钦佩你的勇气。你为了留住孩子的生命而承受世俗鄙夷的眼光,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我为你的母爱与勇气感到敬佩。”
他的一番话教黎苡诗深深感动,马上热泪盈眶饮泣了起来。她以为罗安迪会追问自己的过去,但他却什么都没提,甚至连思汉的身世也没有问及只字片语--
罗安迪急忙移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头安慰著说:“怎么又哭起来了呢?”
“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泪腺发达,一时不能自己。”黎苡诗抓了张面纸往脸上一擦,并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想不到我眼中的女强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他故意逗著她笑。
“让你看到我这么爱哭的一面,以后想要对你凶,恐怕都凶不起来了!”她终于破涕为笑地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