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一听见她的回答,邢臻大皱其眉,担忧地问夫人:“我不在府里时,你和乔晏到底教她些什么,瞧她说出这稀奇古怪的话来。”
“大人,等成了亲,我会好好教她的。”玄野笑得饶富深意,眸里燃着兴致勃勃的光彩。她竟然向他挑衅,她以为就这么两句话他就会打退堂鼓,逃之夭夭吗?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这辈子她可别摆月兑他。
邢臻看看雨织,又瞧瞧玄野,他们像是彼此属意,而这结果正是他所乐见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的婚事就和乔晏他们同时办了,这样也热闹些。”邢臻满意的连连点头。
他不知道一夜之间玄野是如何让雨织改变念头的,但瞧见露出不服输神情的雨织,他反倒替玄野担心。方才雨织的话也不无道理,娶了她可的添上不少麻烦呢!首先,雨织身子不好,一受刺激就犯心口痛,另外,她还有些任性、高傲,凡事要人哄、要人让,做事太自作主张等等。
他愈想就愈替玄野着急,少不得端起架子准备说两句,让雨织收收性子。他指指面前的位子说道:“你们两个坐下。刚巧今天有空,我就把事情交付一下。”
待他们顺从的坐下,邢臻就开始头头是道得训起人来。
“雨织,你虽是小姐,而玄野是护卫,但等你们成了亲,他可是你的丈夫,夫是天,你可别再端着小姐的架子欺负人,知道吗?”
“叔父怎可把人家说的像恶婆娘似的,我哪有欺负他啊?”雨织不依地嚷嚷着,经叔父这么一提,她似该在仅剩的三个月里,好好利用她小姐身分发挥一下。
“不管有没有,日后得尊重玄野,知道吗?”
“是。”雨织闷闷地回着。早知道就别答应,成什么亲嘛,啰唆死了。
邢臻见她首肯,才转向玄野说道:“雨织身子不好,有时又会使小姐性子,你就多担待些,让着她点,哄着点就没事了。”
“这么委屈他,那就别娶啊。”雨织不平则鸣。
“你叔父才说着,你又来了。”邢夫人阻止道。
“我不要紧的。我相信雨织会是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妻子。”玄野笑得胸有成竹,偷偷朝雨织眨眨眼。
他得回答倒让她愣住了。瞧他说的自信满满的,她倒不记得自己曾对他温柔过。
“这就好,若玄野懂事,就算雨织任性些,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讨厌啦,叔父一个劲的偏袒他,不公平!”雨织霍地站起来,小脸一副饱受欺陵的委屈状。这么一站,才发现乔晏在厅门外徘徊着。“乔晏,几时来的,干嘛不进屋里来?”
“我才来,见你们好似商议着大事,所以不敢打扰。”乔晏这才进厅,一进来便直挺挺地往邢臻面前站,恭敬地说道:“我是来向邢伯父道谢的,若不是伯父鼎力相助,乔晏绝没法子雨凝秀成亲,日后若有机会,即使粉身碎骨,也定当报答伯父的恩情。”
“行了!都是自家人,别说得这么严重。”邢臻站起来拍拍乔晏的肩。“若真要谢,你谢雨织就好了,是她要我去的。”
“雨织,多谢。”乔晏满脸感激,忘形地紧执着雨织的双手。“你一向就很照应我,想不到最后连亲事都得靠你帮忙。”
“啧,你可别谢的太早,日后你要敢让凝秀受一点委屈,我可是不会饶过你的喔!”雨织知道乔晏不会亏待凝秀,但他那舍己为人的性子若不克制点,凝秀准定跟着受累,所以只得事先威胁一番,但到底有无效果也只有日后才能见晓了。
“这点小事不用你叮咛我也会做到的。堂堂大丈夫岂有让自己的娘子受委屈的道理?”
玄野在一旁吃味地盯着,见他们半天不松手,便移身到雨织后面,不露痕迹地将她往后挪,让她离了乔晏的双手。
邢夫人在一旁可将三人的样儿瞧得一清二楚,赶快乘机说道:“对了,乔晏,你来得正好,有桩刚定下的喜事顺便告诉你一声。三个月后,玄野和雨织会与你们一道将亲事办了。”
“真的?!太好了!丙然就像凝秀说的一样。”乔晏兴奋地叫着。玄野看起来人不错,雨织能有好归宿,真是太好了。
“像凝秀说的?”雨织提高嗓音逼问着乔晏,“凝秀说了些什么?”
乔晏被逼不过,一坐在椅子上,用着求饶的口气说道:“喂,你别这么小题大作的嘛,凝秀只是说你和玄野虽常斗嘴,其实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
“瞎说!”雨织红着脸急忙否认,“谁跟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啊?”
乔晏是那种脑筋不习惯转弯的老实家伙,竟将雨织的话信以为真。
“那……可是……”乔晏全被搞胡涂了。“你们不是要成亲了吗?难道你不是喜欢玄野才嫁给他的吗?”
“我是……”雨织蓦地住口,不知该如何回答。对耶,婚姻可是大事,她却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玄野了?
咯偌大的厅里突然鸦雀无声,打伙都等着雨织的回话。玄野跨步上前,保护似的搭着雨织的肩,出言解围道:“乔晏兄,你这话问得也太坦率了吧?雨织可是姑娘家,再怎么喜欢,以不可能当众承认啊。”
其实玄野渴望她能在众人面前承认喜欢他,而且渴望得心痛。而此时,雨织的心郑因他的出言相助悸动不已。
“啊,抱歉!”乔晏嗫嚅地道歉,黯了脸色自怨自艾,“我老是呆头呆脑什么也做不好,可能也没办法做个好夫婿吧!”
“为何突然说这种丧气话?”邢臻不以为然地问着,“乔晏,你是真心喜欢凝秀的吗?”
“当然。我对她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乔晏见被误解,急着表白。
“很好,你就用着这股气势努力学习,一定可以让凝秀幸福的,千万别气馁。知道吗?”邢臻慷慨激昂地鼓励劝乔晏。
乔晏用力颔首,一股源源不绝的热气在胸口涌动。没错,为了凝秀,他非得成功不可!
雨织喜见乔晏变得自信坚毅,在玄野怀里笑得灿烂若艳阳。
真挚而美好的情爱看似将平稳无波的展开。
谁也没留意到,屋外朗朗春日悄悄地半乌云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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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府?!是谁想出这可笑的名称。少王爷不屑地瞥一眼红门上的木匾,永宁?!骗谁啊!他想用尽手边一切,包括他的地位、财富,把世间燃烧成灰烬。
少王爷异样的神情,以及身后侍卫猛打的手势,使那些早熟练于察言观色的仆众一哄而散,而那些不的不留下的,则战战兢兢地等着随时会爆发的怒吼。
一入府,扯掉身上的银鼠皮衣、皮帽用力一丢,彷若他在府外所受的挫败,可借着这一物拋到九霄云外。
他将这世间想得太简单。
身后的仆人俐落的拾起衣帽,庆幸着随衣帽丢来的并没有咒骂。
“酒!傍我拿酒来,最烈的那一种!”都还没坐定,他就扯开喉咙高喊。他真的需要的是可以忘却一切的那一种酒。
刺耳且嘹亮的高喊让随侍婢女一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出大厅又冲回来。有如便戏法般,桌上多了壶酒及以只酒杯。
同样是酒,喝法却有千般,最常见得则是浇愁。
别可笑了!权、势、名、利他少了那样?“愁”字他根本连看都没看过。
少王爷狂猛举杯,让酒的辛辣刺穿他的喉、他的肠。
他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不承认世上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而如今……他竟得不到一个女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