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王爷派人为她沐浴包衣,这会儿可能已经被送到少王爷的房里了。”侍卫冷汗直冒地说着。
“他的房间在哪里?”玄野瞪着大黑眸,简直像要将人生吞吞活剥似的。若那个混帐真敢对雨织下手,他必会将他碎尸万段。
侍卫颤巍巍地指着前面的回廊,“过了这回廊,穿过中庭后左转,你会看到三座小楼,最后面、最堂皇的那座就是少王爷的住处了。”
捺着性子听完这一大串指示后,玄野一掌将他击昏,风驰电掣地赶去救人。
他一穿过中庭就见到雨织了。她正被婢女们强拉着来到少王爷的华楼前。
“放手,我不进去,死也不进去。”雨织死抱着楼前的廊柱,任凭婢女们怎么拉扯就是不肯再上前一步。要是进了这楼,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听到吵闹失声,少王爷赫然出现在楼门,见婢女拗不过雨织,只得跨出门来,打算亲自动手。
雨织见他过来,更使劲地抱着柱子,一脸正色地威胁道:“你别过来喔,你再过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你若逼死了我,我看你怎么跟我叔父交代?”
“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就死的。”他的耐性就快被磨光了,她都已是他到手的东西了,还出言威胁他?凭她叔父那小小的少监之职,他三两下就能摆平,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当少王爷打算再往前时,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掌,让他无法再上前半步。他猛然一回头,竟是张不可能出现在此的脸。
雨织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然后欣喜若狂地惊叫:“玄野!”
“少王爷,这不好吧?人家姑娘都不要你过去了,你还自讨没去的上前,存心想逼死她是吗?”
“你怎么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擅闯永宁府可是死罪的?”
“你可以擅自掳人,我当然也可以擅自入府。”玄野理所当然的说着,悠哉地走到雨织身边,将紧抓的她得婢女一一推开。
雨织毫不犹豫地投入他怀中,紧紧地揽住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没救了;想不到玄野竟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真是太好了。
“来人!护院侍卫!”少王爷对着四方高喊。语音甫落,一阵离沓的脚步声响起,顿时楼前围了黑压压一堆人。
“你不会真的想和邢少监翻脸吧?叫你的人放我们走。”玄野深邃的双眸跃动着炫然光芒,直盯着少王爷。
“放他们走。”少王爷一阵目眩,原想叫侍卫拿下他们,谁知道竟说出相反的话,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待人都走远了,他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玄野用了摄魂术。虽然手法不够光明磊落,但对付那种坏蛋,根本不用讲究原则。
“好厉害喔!你叫他放人,他真的就放人耶!”雨织用崇拜得口气说着,边还不敢置信的回头瞧瞧那一脸不甘的少王爷。
“别理他了。”玄野说着,“我们先出城去,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
“重要的事?”雨织一头雾水。这人一个月来对她不理不睬,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这会儿突然说有重要的事,她倒想听听这事怎么个重要。
第六章
雨织随着玄野出城,两人渐行渐远。但即便天色已暗,雨织也认得这不是回羲和园的途径。
“喂!这不是回府的路,你究竟想带我上哪儿?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
“别喂啊喂的叫好不好?我可是有名字的,你方才不是欣喜若狂的叫了我吗?就照着那样叫啊。”他正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和她谈谈,否则一回府又是一堆人,他根本无法与她独处。
“曾几何时你在意我怎么称呼你了,大忙人?你根本连停下来听我讲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会才说有重要的事。”一月兑离险境,她又跟玄野对上了,这时才想起他的冷漠,以及自己再也不与他交谈的誓言。
“我是有苦衷的。”
“算了,我不在乎,反正我决定再也不同你说话了。”她转身气呼呼地说着。却没发现这一大串的话早就破了誓言,这时才不与人家说话,未免有些为时已晚。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图报。”玄野移身到她面前大声抗议。
他在乎她的程度早已超越自己的认知。只要能让她像方才那样唤着他的名字、对着他笑、紧紧抱着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好!那你倒解释一下,我是不是得罪你或说错话,让你近一个月不理我?”雨织板着小脸,仰头逼问,她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很忙……天策他一直……”
雨织扭头就走,她才不想费心听他这种烂借口。如果他理由罗织得漂亮些,她倒可既往不究。忙?谁信啊!真是个连说谎都不会的傻瓜。
“雨织,你别走啊!我重要的话都还没说呢。”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甩掉碍手碍脚的天策,说什么他也得把想说的话说清楚。
他不管了,非得让雨织明白他的感受不可。
“我才不信你能说的出什么重要话。”她推着横挡去路的手臂。
“你认真一点听我说好不好?”玄野真的急了,捉住她推拒的如藕皓腕,目光炯炯、气势慑人地逼视着。
雨织被他一喊,倒真的愣住了,只能怔怔地瞅着他,望进他幽深的眸子里。
由于逼近,玄野这才借着月光,隐约瞧见她脸上的指印,吃惊地将她扯到更明亮的地方,灼灼审视她颊上的伤。
“这是那个畜生弄的吗?”他手指轻拂她受伤的粉颊。
玄野的黑眸迸射出那种令人战栗的杀气,所幸少王爷不在此地,否则定会被玄野痛打一顿。
“嗯!不过已不要紧了,”雨织推开那突然让她心慌意乱的手。“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如果说完了,那我们该上路了,叔叔和婶婶定还在担心着。”
雨织回身想走。这次不是生气,而是蓦然感觉到和玄野独处在月光下很不妥当,她全身正因这点发现而紧张不已。
“不是的。”他身出双臂由身后揽住她的柳腰,紧紧地,彷若永不松手,然后俯首在她耳边低语:“我要说的并不只是这样。”
他的唇灼热地贴着她的脸颊,轻吻那被伤害的痕迹。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喜欢你!”
雨织一震,整个人全傻了。说什么……
她还来不及回神,樱唇就被吻住,也因此陷入更深的失神迷乱。
玄野不想让她开口,惧怕听到斥责、拒绝的言语。他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竟然会有害怕被拒绝的时候。然而雨织就是有那种能力,能让他忽喜忽忧,她的巧笑、流眄、娇嗔无一不牵动他一分心神。
他可以为她生、也可以为她死。他不回星界了!是他害她下凡受苦的,他要留下来陪她,这一生都不离开她。
雨织觉得浑身被烈火燎烧着,就好象喝了一大坛烈酒,头晕目眩。
酒?!她好象记得……
上次他喝醉时也是这般吻她,后来的一个月里却再也不理她。
他刚才说……喜欢!
“骗人!撒谎!”雨织低喊一声,使尽全力推开他。“你又喝酒了,是吗?还是昏了头,别乱说话成不成?”她气息不定地质问着,略带颤抖的声音只让自己听得更加脸红。
玄野郑满怀绮丽地拥着佳人,遽然被一把推开,简直好似打冷天里被盆冰水兜头浇下,真是冷到骨子里去了。
丙然不行!玄野苦涩地干笑两声,随即掩饰掉狼狈,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真是糟糕,竟被你识破了。月色这么美,我忍不住想说两句动人的话来听听,这也没什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