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目标转移到你老板身上。”
“我没有。”他总是喜欢抹黑她,把她定位到贪慕虚荣那一类。
“看来我得识相点走人,免得四点半被你下逐客令。”他喜欢挖苦她,欣赏她微怒却又不表现出来的神情,那会取悦他。
“你陪伴我的时间很少,我相信女人是要独立、自主的,我只是在你不能陪伴我的时候充实自己。”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你可以去学插花、烹饪,任何才艺都行。”
“我想社会经验对我比较有用。”
他嘲讽的扬起嘴角,“或许我该让你去结婚生子。”
以柔缓缓合上眼,心如刀割般痛楚。他怎能这么残忍的对她说如此无情的话。
寒漠想知道,当他欲终止与她的关系时,她是否如其它女人般苦苦哀求或者依旧平静。
“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替你找个对象吧!”
以柔告诉自己绝不能让泪水决堤而出,寒漠的无情她早已领教过了,她能捱得过这一次的。
“这是我的未来,让我自己操心吧!”
“我会给你一张支票,金额随你填,但在你填下金额的时候,别忘了你要付出的代价——别再烦我。”
以柔在悲痛中感到可笑。这是他处理他不要的女人一贯的伎俩,而悲哀的是他竟不屑于对她改变方法,她总认为自己该有一些不同的,而他否定了她。
他丢了张支票在床上。她还能忍受到哪种程度呢?无血色的脸庞透露着悲伤,但她却不发一语,她还是该死的平静吗?
以柔颤抖的拿起笔。五年的等待,等的就是今天全然的心碎,她心口狠狠抽悸、疼痛着。
见状,寒漠冷哼一声。于以柔也不过跟其它女人一样,迫不及待的要签下后半辈子的长期饭票。他烦躁的背对她,点了根烟,缓缓吐纳。
以柔填下一个数字,然后将支票对折,她无法言语,怕话一出口便会崩溃,早就预知的结果,在此时还是如青天霹雳般令她难以承受,寒漠鄙夷的态度更是重伤了她。
她想站起身,却虚弱的滑落在地,她一手扶着床,一手按着胸口,从小她就有心悸的毛病,只要受到刺激或情绪起伏过大都会发作。冷汗自额间滴下,她死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叫声。再……一会……再一会儿就不会痛,她就能从容的面对他了。
寒漠突然回过头,脸色微微一变,他迅速拿起化妆台上的药瓶,倒出几颗药让以柔服下。
心悸平复过后,她在无法抗拒的情况下被搀扶到床上。
“谢谢。”她无血色的唇角牵动着。
寒漠只是坐在床尾,当瞄到支票时,他竟有股冲动想知道以柔填下的金额,而他也真的行动了。
“你要收回去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价。”
“你认为该有多少呢?”苦涩的滋味依旧盘旋心头。
“对一个老是反抗我的女人,我很有兴趣知道你的价值。”她该死的平淡、宁静,不论他拿多少话来攻讦,多少行动来鄙夷,她总是默默承受。
“寒漠,若今晚是我们的最后一夜,何不让它有个美好的结局?”清秀的脸蛋沾染了淡淡的悲哀。
她知道当他看到支票上的金额时,他会气她竟不像其它女人一样狮子大开口,然后再嘲讽、怀疑她另有所图。
“有何不可?”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一颗紧绷的心终有些舒缓,五年的建设,五年的认命终至没有让她崩溃,她知道她可以隐忍到当她独自一人时,再哀泣逝去的爱,修补全然破碎的伤口,只是一想到再也见不着、触模不到他了,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很晚了,你睡吧!”
“我等下就走。”
以柔错愕的凝望他。连最后一次的温柔他都不愿施舍给她吗?她可以在他熟睡时,默默的将他刻划在心中,无拘无束的抚模他,那时的她是多么满足啊!为何连这一点小心愿他都要剥夺呢?
五年来她第一次埋怨他的无情,更怨恨自己的痴傻,但她还是无法恨他。寒漠早巳言明,他无爱,也绝不会爱上她,是她抱着一丝丝幻想,傻得冀望奇迹发生。温柔的泪光熠熠闪动,她瞅着他戚然一笑。
以柔取下颈上的祖母绿项链,交到寒漠手上。
“你说这是你母亲遗留下来的,既然我们将再无瓜葛,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还你。”
寒漠并未收下,对于母亲遗物他竟送给了以柔,他也觉得不敢置信。
“你留着吧!”他想她一定非常喜爱这条项链,他送了无数更名贵的项链给她,从没见她戴过,颈子一直挂着这条祖母绿项链。
以柔推拒。“不行!这是有意义的,你该交给你未来的妻子。”
他不接受拒绝,硬是放回她手上。“我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接受退货。”
她知道辩不过他。“那我留着你结婚的时候再还你。”
寒漠恼怒的勾起以柔下巴。“对于我送你的每一样东西,你都不屑要是吗?”
“不是的,那太贵重了。”她不疾不徐的回辩。
“情妇只会嫌东西不够贵重。”
“我不是你的情妇。”他的话令她心头纠结难受。
寒漠冷笑了声,“那你是什么?”
以柔目光惊惶,急急闪避他鄙夷的眼神。
“我不敢自认是你女朋友,但我问心无愧,做个情人应该够格了吧!”
“要当我寒漠的情人,你还不够格。”他嗤之以鼻。
以柔的心仿佛被捅了一刀,浑身疼痛不已,在她认为快崩溃时,热水瓶的叫声划破宁静的夜,她慌乱的奔至客厅。
寒漠见床上遗留的支票,他毫不犹豫的翻开。
以柔进入房间,见到的便是寒漠两眼冒火的盯着支票的神情。
“这什么意思?”他的话冷中带冰。
“我的身价。”
他撕了支票,“你敢不要我的任何一毛钱?”
“是,我不要你的一毛钱,别拿对其他女人的方法来打发我,那对我是极大的伤害,只要一句话就够了。”她语气变得激动。
他有些惊讶她的反抗。
“既然你不要钱,松园就给你吧!那价值可是几十亿。”这是他最慷慨的一次。
“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误解我,你听不懂吗?我不要你的任何一样东西,可恶的你,我要的你给不起。”
“喔?什么东西是我给不起的?”他竟然欣赏起她发怒的俏模样。
你的爱、你的心,但她无法说出口,她知道那是他最唾弃的,她不能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丧失。
“说!什么东西是我给不起的?”
以柔转过身,打定主意不说,她合上双眸。
寒漠双手从后环上她的细腰,坚硬结实的男性臂膀使劲的将娇躯往怀里带。
“你要的可是寒太太的宝座?”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际。
以柔呆楞了下,随即找回镇定。
“我有必要要一个寒太太的虚名吗?”只要寒漠是真心诚意的爱她,纵使他一辈子不娶她,她都甘之如饴。
寒漠勾起的嘴角邪笑道:“以柔、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
“放开我。”她徒劳无功的挣扎着。
寒漠的铁臂没有丝毫的放松。
“莫须有的罪名我受够了,若你是介意寒太太的位子被我夺去,我于以柔在此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嫁寒漠,若有违背,就让我死去,让我死去!”她声嘶力竭的吼道。
她是从不激动的,从小的心悸也训练她不能有过大的情绪起伏,她总是很平静,也强迫自己平静,但一碰上寒漠,她平日自持的冷静就因他而毁了。
寒漠制止她挥舞的双手,对她的誓言非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