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要娶妻的不是您,要嫁人的也不是您;您何苦自讨没趣。”当头一盆冷水浇醒怒火中烧的人,颐贞的俏脸一阵白一阵红,突然间不知该怎样收场。
“你……你们……好好好,今天就算我颐贞多事,以后你们谢府的人就算都死绝了,我也不踏进这扇大门!”咬咬牙,如狂风般刮进来的贵妇人一顿足,扭身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毛躁的个性一点也没改。”为缓解残留下的不愉快气氛,云颜苦笑道。
“是啊。”谢君恩附和,凝视说话者的双眼流露出光彩。
“爹,您真要娶先生当我娘吗?”谢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相视的两人。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有成年者含意嗳昧的笑脸。
“什么嘛,连先生都不告诉我。”女孩鼓起腮帮子不满地嘟哝,换来其父与其先生的宠溺微笑。
突然而至的意外终告结束,而给他们三人之间带来的是再明确也没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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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请留步!”出得谢府大门,颐贞因一声娇呼缓下急走的步伐。寻声回首,只见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小跑而来,下跪请安。
“格格吉祥,奴婢冒犯了。”
“知道冒犯,你还敢要我留步?”余怒未消,颐贞气呼呼地道。
“奴婢不敢,只是有些话定要亲自告诉格格。”
艳红刻意低垂头,装出胆战心惊状。
“格格,她不过是谢府的一个丫环,咱们还是回府吧。”一旁侍候的侍女半真附耳轻语,劝说其主子,“今天在谢府讨个没趣,定被他们谢府的这些下人们笑话。”
恼羞成怒的人脸一红,当下拔腿欲走,却被拦住了去路。
“格格,奴婢实在是不想看格格受那个云颜的欺侮啊!”
“胡说!我家主子是满清堂堂的格格,怎么可能受一个汉人女先生的欺侮!来人,把这个女子拖走!”
“先慢着,半真,你的性子怎的比我还急?先让她说完。”想知道来人葫芦里放的是什么药,颐贞阻止道。
“谢格格大恩。”见撒下的饵有了回应,准备钓大鱼的人又是磕头,又是道谢。
“我没功夫听你说太多的废话,挑重点的快说。”极其不耐的人冷言。
“是。格格,你知道我们家老爷为什么会拒绝皇上的指婚吗?”设好的圈套开始缓缓收拢,鱼儿上钩了。
“不是明摆着吗?谢君恩要娶的女子是云颜。”
“全然不是!”艳红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说格格受了云颜的骗!”
云颜和自己相交近十年,为何要骗她?颐贞诧异之极。
“她为何要骗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女子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是看中了四品夫人的位置。”
“云颜的个性……她不是这种女子……”嘴里虽这么说,但心中已起疑。见她流露怀疑,艳红说得越加起劲。
“那是格格您善良才会想信她,别人对您这么说您还可以不放在心上,可奴婢便是证明那女子阴险的最好人证。”
“噢?为什么?”今日自进谢府后,她接二连三地吃惊不已,“不用跪着了,你起来说话吧。”
“谢格格。”知道对方已信三四分,设下陷阱的人继续道,“不瞒格格,奴婢原是风尘女子,前些日子老爷微服私访时见奴婢身世可怜便为奴婢赎了身,说是要奴婢跟着他侍候他。奴婢自是感激老爷的,别说要奴婢做小,就算没有名分留在谢府当个丫鬟也是好的,只为能报答老爷救我出苦海。可万万料不到那个云颜嫉妒心重,容不得奴婢,说奴婢居心叵测。老爷和小姐受她谗言迷惑,竟要管家把奴婢许配给府外的粗人。表面上说是为了奴婢下半辈子有个依靠,实际上还不是把奴婢我以五十两银子卖给一个杀猪的屠夫当小老婆。听府里其他人说,这个屠夫彪悍异常,经常打老婆……”
说着,艳红当真掉下两行清泪,衬着标致的脸蛋倒也叫人心软。
“格格啊,您可千万别受云颜那女子的骗啊,定是她要老爷拒绝这门亲事的,又盅惑不懂世事的小姐,好令自己将来当上谢府的女主子。奴婢人小力薄又命苦,自不是她的对手。可格格不同,何况您又是小姐的姨娘,为了小姐和老爷好,格格一定要除去那个阴毒的女子。”
像是在思索艳红这番话的真实性,颐贞久久未言。
“格格,奴婢看这个女子说得有道理。您想想那个云颜连颐慧格格死时都不肯见其最后一面,还有不少贝子提亲她都回绝了,表面上看是淡薄名利,奴婢看实则是冷血无情,不甘心当人小妾。”
“格格……您要为小女子做主啊,如果要奴婢离开谢府嫁给杀猪的,奴婢情愿一头撞死在谢府的朱门上。”她作势要撞墙,如其预料中一般被眼疾手快的侍女们拖住。
“这位姐姐也真是的,何苦寻死呢?我们家格格向来见不得那些阴险小人得意,自会为你做主。”半真猛向其不知如何是好的主子使眼色,“格格,您快答应了她吧。”
跺跺脚,颐贞狠声道:“姓谢的是个糊涂鬼,他站在云颜那边,我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艳红双膝一屈,跪地,“奴婢方才听格格说云颜和颐祥贝子曾有私情。能否让颐祥贝子出面把云颜过去如和勾引颐祥贝子的丑事告诉老爷呢?这样老爷也就不会再听信于她。”
贝引?颐贞皱皱眉,这些年一直是他哥哥追着云颜跑,但……也许就是受了云颜勾引也不一定。
“好吧,我试试,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磕谢格格大恩,格格的恩情奴婢来生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磕头如捣蒜,真正是戏子无情妓女无义。
“好了,好了,我要回府了,等事情圆满解决你再磕头报恩也不迟。”原本一肚子怒气的人终于露了今天头一个微笑。
“奴婢恭送格格。”艳红笑得冶艳。
而伴随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是即将降临的阴谋暴风雨!快到立秋了,然谢府的静谧等不及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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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早朝,各官员依序踏出雄伟的殿门。迎着热昏人的日头,门外候着的家丁们勉强打起精神寻找自己的主子。
“老爷,请上轿。”李青哈腰掀开轿帘,一眼望去挺身站着的都是顶戴花翎。
不热络地与个别同朝官员道别,谢君恩踏出沉稳的步伐。
“谢大人请留步!”尖声细气,又不是女子的嗓音。听出是宫内太监声音的众人皆都一惊,不少官员止步远远地观望。
谢君恩不得不将半个踏进轿内的身子拉出帘外,寻声回头看个究竟。
“谢大人,请留步。奴才是八阿哥身边的。能否借步说话?”唇畔长不出胡子的嘴扭曲着说话,包括说话的声调和语气,就如其以太监身份活着的扭曲人生。
“当然,公公请带路。”就算不情愿,但也要畏于八阿哥的主子权势,谢君恩只得交待家从先回。
绕过了皇宫高耸的城墙,便有两名穿着常服的轿夫抬着一顶软轿等候着。
“谢大人,请上轿。”刺耳得使人倒胃口的嗓音,然谢君恩依旧是无喜无恶的麻木表情,不抗拒地依言上轿。
像是要故意掩藏行踪般,轿夫在城中的闹市街头兜了好几个圈子,最后才在城中最有名的杭州菜馆子停下。
“请,大人,咱家主子正在楼上的包厢里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