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当了政府的密探,钱总管一定收了不少钱。”生命有一瞬的诧异,随后压低嗓音悄声嘲讽。当然只有在他近旁的酒精与军火听得分明。
“好久不见,项署长,什么风把你吹到风都来了?早知道我就让‘贵命’一起来,毕竟比起我,他和你也算是深交。”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自然都听得出其话语中的讽刺。狄亚威耸耸肩,看似完全不在乎地道:“尚礞和你不能算是深交,我总算吧?请我们喝一杯应该不会让你少块肉。”
“要请也得先请你身后的那位美女才对。”
“可惜这样的美女不好惹,会冻死人的。”狄亚威不顾话题人物的怒视,轻松自然地在生命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好酒,在楼上时就闻到这股酒香了,极品。”
才说完,他就自说自话地起那杯生命没能喝的酒一口饮尽。众人谁都没有阻止,因为来不及。
“好酒,面对如此好酒你们竟然都不碰,真是稀奇……尚礞,你和遗忘也来一杯吧。”
酒精的脸绿了,一向风云不变色的成稳人物眼疾手快地把酒瓶取走。遗忘瞠目结舌地一个字都吐不出,而生命心感大事不妙地拉远与身旁人的距离。
丙然!军火从位子上跳起来,额上青筋暴起,冲到还搞不清状况的人面前,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你给我吐出来,你这个白痴的中年大叔!快把刚才的酒吐出来……这不是给你喝的酒……白痴……快吐出来!”
“咳……咳……”差一点就快被掐死的某人翻着白眼求救地看向遗忘,完全想不通自己何以因为酒而险些命丧黄泉。
叹口气,拉开愤怒的年轻恋人,遗忘没有一丝同情昔日好友的意思,只是因为不想看到狄亚威就这么死了而已。
“不要再闹了,说正事吧。”不放心之下,她依旧死死地环住军火的腰。两人身体紧贴的姿势令项尚礞很不是滋味,而不可能察觉其他人心思的人则示意大家坐下后开始进入正题。
“这次东之国政府派项尚礞他们三人来风都的目的是阻止‘生命’和钱富贵的军火交易。我觉得与其让你们两败俱伤地火拼,倒不如一起商量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全其美的办法?生命下垂的眼角已没有了春风般的舒适笑意,他已经清楚遗忘求他帮的是什么忙。
“可能吗?这次军火交易是大宗的买卖,钱富贵给的价钱非常好,我不可能放着钱不拿。至于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恐怕不大,我承认这两个男人的确很有实力,遗憾的是近二十年来‘绝命’组织一直没把四国政府放在眼里。要是没有酒吧庇护的话,这三人在风都活不过三天。”
“开个价,这批军火钱富贵出多少钱我们就出双倍的钱,这样的话我们双方都有好处。”项尚礞说话了,这是东之国政府最后的妥协,也是为什么非要派署长级的他亲自出马的原因,至少可以以相对的身份进行谈判。
“哦?双倍的钱?”有着青紫淤痕的脸表现出少有的谨慎与犹豫。
“不用想太多,能多赚钱总没坏处。何况我已经提高了卖你武器的价钱,你们不想办法多赚点的话就只能等亏本。”军火适时地插话。
“我也觉得这个生意不错,要是钱币的话,他一定会答应。”酒精也加了句。
生命摇摇首,看也不看要与自己谈生意的政府人员。
“行不通的,如果让黑道上的人知道我们同政府达成这样的交易,以后就没人再敢和我们做生意。钱是小事,上当受骗被出卖的危机会使我们的生意全都流失。况且我也不清楚东之国政府到底能拿出多少诚意,说不定这只是你们的缓兵之计,一旦目的达到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好狡猾的家伙,不愧是“绝命”组织十三位当家中的一个,项尚礞暗暗佩服。说要出双倍价钱购买钱富贵军火,的确是他临时想出的缓兵之计。
“那你就开条件出来,只要能阻止这场交易,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考虑。”曲澜的冷颜显出不耐烦,因为看出对方根本没有同他们做任何交易的诚心。
“曲澜尸项尚礞喝止部下的莽撞,却为时已晚。
生命有趣地看向貌美的女特警,笑得很温柔,而熟知其个性的遗忘和军火都不住暗叫糟糕。
“是吗?什么条件都会考虑?好极了,我要你们立刻马上死在这里,怎么样?或者你月兑光服在这里跳一支舞?”
倒抽一口气,曲澜倏地从座位上站起,这种侮辱她不能忍受。
又是自取其辱……
狄亚威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一把将同伴拉回座位,假装没看到她的羞愤。
“她的脸是不错,身材也马虎,不过跳舞的话一定会全身硬如僵尸,我看你还是想想其他条件比较划算。”
“哼,我和你们特别行动组交手不止一两次,彼此也早就了解对方的实力。你觉得你们够资格同我谈条件吗?你们任何条件的实现都要仰仗东之国的政府,偏偏政府又不愿放我们一马。所以同你们的任何交易我都没兴趣,你们能给我的就是你们三人的命,可惜我不觉得你们值这批军火的价。”
生命站起来,摆出不想再谈的态度,一副欲离开的样子。
“要是我和你谈条件呢?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你?”生命顿住身形,无比惊讶地凝视微笑的说话者,对方并没有开玩笑的神气。“别说笑了,他们是政府振来的特警,什么时候你们都成政府派驻在风都的间谍了?”
“什么时候都没有,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一开始我就同你说过,一切都与风都无关。现在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和你谈条件。”
遗忘从容地走到生命面前,后者不自然地退后几步。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我。”军火就跟在遗忘身后,“我说过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明摆着是威胁,受威胁的人挺挺有些畏缩的上半身,发出刺耳的笑声。
“没有,谁都没有。这是‘绝命’组织的生意,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今天你们杀了我,我也不可能答应。”
“喂!难道一点通融都不行吗?如果我答应加入‘绝命’组织呢?你也不考虑吗?”军火咬咬牙。
这些年来,“绝命”组织不止一次游说他加人,但都被其拒了。因为加入“绝命”就意味着离开风都。
酒杯掉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酒精瞪怪物一样地瞪着军火,然后又瞪向遗忘,“你们疯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要是不收回的话,我现在就把这三个警察和‘生命’都干掉!”
惹怒了最不该惹怒的人,军火如犯错的孩子不吭声,而震惊中的遗忘则不敢置信地盯着身边的少年。
“傻瓜!”她大骂,“为什么要开出这样的条件?为了我就可以背叛酒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情愿自己离开风都。”
“那要我怎么办?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事情,这样也有错吗?”他反驳。
哑口无言,她别扭地转首不理年少的恋人。
于是七个人全都僵在原地,气氛凝结成一潭死水,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项尚礞痛苦地望着相靠在一起因为关心彼此而闹别扭的恋人。那两人间存在着他从来不曾领悟到的炽热情感,可以为对方奋不顾身付出一切的情感——他从来都没想过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