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加那利斯予以秘密特赦──正确一点说,是他暗地劫囚,再予以考验,当其通过非人道的考验后,再直接和他面对面,待双方达成共识,于焉?生一批强悍无畏、可媲美一支军队的影子军团,直接隶属于国王。
由于加那利斯筹划妥当,自始至终外人无从窥知影子军团一丝消息。他们是“影子”,名副其实王的影子,身份行踪成谜,有的只是有关于他们的传说,似真还假的被传颂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加那利斯抿著唇轻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感情,纯粹只是脸部动作而已。
特哈尔昔蒙在黑布下的俊脸亦是同样的冷峻。“王,关于边疆之要事,已有影子回报,目前野心极大的尔合拉国已展开积极的军事演练,恐有贰心之虞。”
加那利斯仍合著眼,一副闲适舒逸的模样,仿佛不把尔合拉国的野心及频频挑衅的动作放在心上。
“嗯哼。”他逸出轻柔飘忽的声音。“那老狐狸的野心只差没表明罢了,彼此都心知肚明得很。特哈尔昔,盯紧他。”
语气中有著不容轻忽的肃杀、危险。
“知道了,王。”特哈尔昔恭敬地领命。
“你退下吧。”
“是。”有如一阵风般,瞬间特哈尔昔消失踪影。
加那利斯一直微微勾起了嘴角,难得放松心情地享受这静谧的平静。???不同于马车内的沉稳静谧,外面净是一片喧嚣,除了特辟的宫道外,两旁皆挤满人潮,几乎是家家户户携老扶幼,不辞炙日之苦,?的只是一睹王之龙?。
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啊!想加尔达位于南方,本属地僻之城,虽是大城市,总难敌得过北方的繁华。在皇室大臣们的心目中,出外视察总轮不到加尔达,如今他们伟大崇高的王竟不辞劳苦,大老远的南下视察,怎不教他们兴奋?
于是乎才会造成这等轰动的场面。
而在人群的外围有两颗头颅一上一下的跳探著,似乎也想凑热闹,无奈眼前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尽避很用力的跳著,还是徒劳无功。
榜楠雅放弃这愚蠢至极的举动,比多雅也垂丧著头,鼓起胖嘟嘟的脸颊,双手叉著水桶腰,不悦的瞪著前方。
“唉,这样跳也不是办法,根本看不到嘛!”格楠雅念念有辞,不停的摇头晃脑。“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该怎么办才能看到呢?”
“格楠雅,你快点想啦!”比多雅不耐的嚷著。“再想不出来,王的马车就走了,咱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她们这一大一小的女孩和其他人一样,对王总是有那么一股敬意及猜臆。有关王的流言辗转被人传述著;有人说王骁勇善战,能以一敌十,仿佛是天神再世;有人说王残酷无情,像是魔鬼般冷血慑人;有人则说王邪肆得能让人的灵魂沉沦而不知……反正?说纷纭,版本不一,在在挑起人们的好奇心。
她们的王,至高无上的王,蒙上传说色彩的王此时就在眼前,只要跨过眼前的障碍,或许她们能有幸一睹王之容貌。
“让我再想想嘛!”
比多雅开始数落起来:“你呀!就不会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用力的想,总会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呀,真是笨。”翻翻白眼,格楠雅受不了的转过头去,嘴里还不忘咕哝一番:“想、想、想,不会自己去想呀。”
“嘿!榜楠雅,我有听到喔。”比多雅竖著眉,气势万分凌人。“别以为小小声的说就没有人会听到,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样?”这次的咕哝声比前次的声量更降低了些。
她之所以会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小表如此低声下气是有原因的,虽然那小表年纪小,但她的辈分可高了,她是她的姨,家族中的小姨──这是个很残忍的现实。曾经她为此气愤了好久,可也没办法,辈分总是会压过年龄。
而比多雅似乎也颇能利用这个优势。
“格楠雅,我以姨的身份命令你,你快给我想出办法,否则我以家法惩罚你。”她提高下巴,嚣张、目中无人。
榜楠雅仅淡瞥她一眼,撇嘴道:“我想到办法啦!要凑热闹就跟我来,跟不上可别怪我呀!”
话甫落,格楠雅一溜烟挤进人群,左右开弓的硬挤出一条路来,利落得宛如滑溜溜的泥鳅;反观比多雅的动作就迟钝多了,谁教她手肥腿短的,跟不上格楠雅的速度也就算了,还被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只能拚命的舞动四肢,扭曲著脸。
“嘿!榜楠雅,等等我,我被卡住了。”被挤得腿歪嘴斜的比多雅受不了的大呼求救。
不知是四面八方的諠哗声淹没了比多雅的求救声,还是格楠雅存心不理她,反正格楠雅没回头就是了,继续她的开路行动。
“喂……格楠雅……我以姨的身份命令你……等等我……”比多雅的叫嚷声终至消失了。
一个侧身,格楠雅从人缝中钻过去,微微张开右臂把一个肥硕的妇女格开,再踏出前脚稳住重心,成功的挤到最前线。
对于自己利落的身手,她得意得不得了,直咧开嘴笑著,双眸也不停梭巡著。
他们的王呢?有了,就在不远处,想必再过二、三分钟,他们英明伟大的王就会自她眼前经过,到时她可要瞧个仔细,好向比多雅炫耀。
呵呵……这得意的笑维持不到三秒钟就倏地冻结、宣告夭折。格楠雅瞠著双眸,瞪视著那外有竹帘、内有层层纱帘的马车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这包得如此紧密,密不透风的,别说可让人从缝中窥得一丝,连苍蝇恐怕也找不到一丁点的漏洞钻进去吧!
般什么?
榜楠雅不免觉得扫兴,兴奋的俏脸霎时垮了一半,没好气的看著正缓缓而来的马车及一堆严肃的侍卫。
正感叹无趣时,冷不防地,后头有一强大的力量撞击而来,格楠雅以很丑的姿势飞扑出去,伴随一记尖叫声,整个人直直的栽往地面──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淬然令人措手不及,不只格楠雅摔得眼冒金星,失去反应能力,连在场的群?也在一刹那间愣得目瞪口呆,原本集中在国王身上的视线全移转到她身上,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而受到惊吓的两匹骏马在侍卫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其余的皇家侍卫早在状况发生后纷纷拔出佩剑,一致将利刃指向格楠雅。
围观的民?莫不?格楠雅惊险的情况倒抽一口气。
外面气氛如此紧张,马车内却轻松如故,只见加那利斯依然慵懒惬意,合著的眼皮未曾因外面的骚动而掀起。倒是特哈尔昔戒慎的立于一旁,全身之紧绷可从他专注的眼神窥知,同时他也尽职的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向加那利斯报告。
此时里苏奔了过来,老实的他紧张兮兮的。“王,让您受惊了。”果真如此的话,他将切月复以谢罪。
加那利斯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有时属下太过忠心也很麻烦。
“没事就好。”里苏吁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瞄到隐身于隐蔽处的特哈尔昔,尴尬的笑了笑。
他似乎太多虑了,有特哈尔昔在王的身边,王的安全自是无虞。他方才太紧张,以至于突然忘了。
“王,那不敬者该如何处量?”轻咳了声,里苏恭敬的请示。
加那利斯挥挥手,不经心的道:“难得我今天心情甚好,就放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