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劫数难逃,水凌只是冷冷地瞪视着他。
“哼!是我倒霉,遇上了灾星!我也认了!”
“唷!还是这么凶悍呢!我就喜欢!”赵庆章看着他那双亮灿灿的眸子,企图上前想要挑衅他。“怎么?逃亡这么久,是不是已经决定跟本王爷回去了呢?回去之后包管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水凌对着他轻啐一声。见赵庆章上前来,那手几乎就要碰上他的脸颊,他气急攻心,长剑猛然一挥,长剑划破了赵庆章的衣袖,也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令他心里升起一股快意。
赵庆章像是见鬼似的向后倒退几步,他看着自己的手臂流出殷红血液,怒不可遏。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带不回你的人,也要带回你的尸。”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水凌咬牙道。“娘,孩儿不能遵守承诺,若今日要了赵庆章的那条狗命,只有到地府再向您请罪了!”说着,他忽然长剑向着赵庆章挥去,剑尖眼见将直抵他的脑门,却被身旁的侍卫给挥下。
吓出一身冷汗的赵庆章又退了几步,尖声嚷嚷。
“可恶!给我拿下!不管是死是活都给我抓下。”
几名侍卫同时上前对付水凌。他的内功本不深厚,功夫底子又不佳,起初应对尚可,但几招下来之后,已经显得疲于奔命,气喘连连。
一露出疲态,挥剑应战的动作明显地减慢,水凌边挡边退,背部与胸口都被划了一剑,血液染满了衣裳。他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大腿又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他退到最后,背抵住了墙面,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只有勉强应付,直到一名侍卫的长剑直挺挺地刺进了他的肩膀,锥心的疼迅速地撕裂着他的全身,脑子顿时失去了意识,唯一记得的,竟是……
“风大哥……”他软软地轻呼着。
风潇然忽闻这样无力的叫唤,他心神一分,险些中了管笑天一剑,他将手臂一扬,震开了管笑天迎面刺来的剑气。
逮到了空势,他往楼下一望,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抽,他见到水凌浑身血淋淋地几乎昏去,站在一群侍卫当中像个破碎的女圭女圭般。
风潇然跃下二楼,一把环住了水凌瘦弱的身子,伸手将剑气一划,让四周的侍卫们纷纷倒退好几步。
“风潇然,还不乖乖就擒!”管笑天也跟着一跃来到楼下,他对着其他碍手碍脚的侍卫们喝着。“让开!”
语毕,他的长剑便刺向风潇然,风潇然搂着奄奄一息的水凌,迅速往旁一闪,扬起手上长剑迎上管笑天迎面一刺。管笑天一剑直直地刺向了他手上的水凌,他心里一慌立即旋身,剑锋划开了他的肩侧。
风潇然盘算了下情势,发现继续下去并无法占得上风,便挥动起手中长剑,释出了所有内力震开管笑天的剑,让管笑天手上一麻,手中的剑忽然落地,发出一声匡当的清脆声音。
风潇然冷冷一笑。
“管捕头,后会有期,下回再战。”
说完,他将水凌往肩上一搁,脚一使力用力往上蹬去,两人便跃上了二楼处,他稍微看了一下方向,便飞快地掠出窗子,整个人像是一阵黑色旋风般的迅速消失不见。
酒楼掌柜与管笑天同时冲出酒楼,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掌柜呼天喊地的哭喊着,心疼极了自己酒楼中被砸烂的桌椅,而管笑天则是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声地怒吼着。
“风潇然,我一定会逮到你的!”
第四章
风潇然带着昏迷的水凌迅速地掠过了城镇,出了城,来到一处荒郊野岭,他带着水凌进入了一处隐密的山洞,轻巧地将他放下。
日照映着水凌苍白的脸色,他审视着他浑身的伤痕,紧紧蹙眉。
瞧他全身几乎都被鲜血给染红了,风潇然莫名地一阵恼怒。
他从怀中取出一瓶紫金色的小圆瓶,置于一旁,这是江湖中传言的“回魂香”,专治疑难杂症的病症伤口,而且能够迅速恢复,一点后遗症都不留下。这是极珍贵的药材,许多人求之不得。
这样的奇珍异宝,是他师父怪奇道人临死之前留给他的东西,本是希望他有自救的能力,谁知今儿还真的用上,而且是为了一个死缠住他的少年郎。
“喂!”他轻唤了水凌一声,发现他并无动静,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他低哼了一口。“哼!还像个男人吗?这么没用。”
想他过去也是受过无穷的伤,不也这样撑了过来,犹记当初那蚀骨的痛苦,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永难抹灭的恶心伤痕,他一滴泪都没有流,只记下那种疼,准备复仇时要一点一滴地还给那些灭了他们风家的人。
他一甩头,让注意力回到水凌的伤势上。
他扭开水凌衣襟上的钮扣,慢慢地褪去他身上的粗布衣裳,衣裳褪到了肩膀时,赫然露出一截粉红色缎质衣料以及他白皙的肌肤……
风潇然停住了动作,心里头大叫不妙,也涌起了无限的好奇。就在他将水凌的衣裳都褪去之后,一副娇柔的胴体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水凌竟是女孩儿!
苞在他身边这么久的唠叨少年,竟是一位女孩儿!
风潇然不可置信地睁着眼,望着她身上的肚兜,不得不相信了。
忽然一声娇咛,水凌似是感到疼痛地低吟着,然后紧紧地皱起眉头,唤回了风潇然怔住的神智。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忽略眼前的美景,他端详了下她身上的伤痕,刀刀见骨,一股莫名的愤恨在他心底涌现,让他的心为了她的伤而有些敲疼。
吧涸的暗红血迹散布在她身上,他看着伤口,怵目惊心。出到山洞外的溪水边,他撕下中衣的衣袖,浸湿了整块布料。
风潇然仔细地为她上药,他用衣袖为她将伤痕拭净,轻柔得像怕伤害到她,然后洒上了回魂香,一阵药香充斥整个山洞中,沁骨的凉意让水凌紧蹙的眉头逐渐地舒展开来。
他一边料理着水凌的伤势,一边上下审视着是否仍有其它伤痕,此时的水凌已无往常活力十足的模样,苍白的脸色与纤细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好不容易将她上身的伤痕都处理过了,风潇然正要松一口气时,赫然发现她的裤子竟也沾满了血迹,原来她的腿也受了伤。
望着她腿上的伤口,风潇然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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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
一股撕裂的痛楚蓦地啃噬着她的全身,她看见了母亲,看见了柔儿,但是她们都逐渐地飘远,离她而去。
“不要走!”水凌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身边是一贯黑衣的风潇然,正静静地望着她,帽檐依旧遮去他泰半的脸庞,但她就是知道,风大哥正以焦虑的眼神看着她。
思绪突然飘到了她身中数刀,在黑暗笼罩她之前,风大哥是她眼前唯一浮现的人影。她一阵浅笑。
水凌坐正了身子,身上盖住的衣裳陡然一滑,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凉,低头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只着肚兜与亵裤,她的脸蛋一红,连忙将衣裳拉回了原处,眼神透出火光。
“是你?”她不敢相信地抬眼对向风潇然。“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羞愤的心情充斥着她整个胸臆,伤口被牵动,让她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女儿家的贞节情操突然涌现,她眼中充泪,竟开始哽咽起来。“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呢?叫我以后……要怎么见人呀?”一向单纯的水凌没有想到自己身上这些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只是执着于身上的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