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地,‘旭扬’未来的方向将由您主导。我们明显感觉到您似乎企图把‘旭扬’推向更宽广的领域,譬如设立公益基金、赞助公益活动等,这样的转变可否请您谈谈。”
“其实,以前不是不做,每一样事物都有它发展的过程,回馈是在稳定的时候才能做到。再说,整个社会型态转变了,这些回馈,事实上可以给企业形象带来许多无形的、正面的帮助,间接地,也是一种投资。”他并不像其他企业家一样洋洋自得于自己的慈善事业,反而有意淡化,刻意强调不过外一种投资。这种态度倒是令李姬大感意外。
采访完,李姬道了谢。
“定稿后,会传真给您过目,假如您有意见,我会再斟酌。
褚先生,谢谢您。”她习惯性地伸出手,褚煜被动地伸手与之一握,却再也放不开。
“李姬!”他动容地喊她。
她望着他,半晌,急速地抽回手。
“我走了。”说完,转身便向外走。
“你别误会我有什么居心,我只想再好好看看你。”他在她身后说,深深地叹息。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她走了,不曾为他的话多留半秒钟,迅速地像一个逃兵般溜走了。
她一回报社就埋首写稿,一直待到深夜才回家。周捷却早走了,她只好搭计程车回去。
一进门,周捷就问她:“你们见了面,都谈些什么?有没有重叙旧情啊?”
李垣厌恶地看他一眼,“你不要没事找碴,我很累,没空和你抬杠。”说完,她迳自进房梳洗去,洗完澡就上床睡觉。
周捷闷闷地喝了口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踅进卧室,一把压住李妲,逼她行房。
“周捷,不要,我很累了。”她推他,他却迳自动手月兑她的睡衣,说:“你是我老婆,就得和我上床。”
“不要,周捷,我真的不想,你不要这样子。“而他显然无动于衰。她继而喊道:“周捷,我告诉你,我不要。”恨恨地和他对抗。
他根本不理她的抗拒,勒紧她的双手,撕坏了她的睡衣,然后强暴了她。
事后,他满足地睡着了。
李姮满脸泪痕,浑身是伤,她蹬视着他恨恨地骂道:“周捷,你王八蛋。我恨你!”
她起身冲洗,然后拿了衣物,自己开了车在街道踯躅,她怎样也不想回家,于是就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一夜。
翌日,因为手腕和臂上的伤还在,她没有去上班,打了电话交代文华传真给褚煜,然后讪讪出门,一个人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
她再不想回去了,那种屈辱的感觉使她寒心不已,害怕再有第二次。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抖。
第二天,她穿着长袖上班去,几个同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周捷涎着脸来道歉,好说歹说地求和。
李姮不理,冷冷地做她的事。
回家后,她搬到书房,并且警告他,“你敢再动我一根汗毛,我会杀了你。”眼光犀利,看起来不像玩笑话,周捷瑟缩了,他斗不过她,只好狠狠摔门出去,一夜未归。
一天,褚煜突然出现在李家。
文郁看见他,十分意外,请他入室,问:“好久不见,你来,总有目的吧?”
“伯母,你放心,今天我来不是为李姮,是因为我父亲。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想见你,”
文郁为之动容,说:“他病了?”
“嗯,脑中风,虽然挽回一条命,但是他没有什么生存的意志,不肯吃药;我知道他想见你,能不能恳求你去见他一面?”
褚煜说着,泪流满面,“他的时日不多了。”
“我考虑看看,你先回去吧!”文郁冷静地说。
褚煜临走,忍不住问她:“李姮过得好不好?”
“还好!”文郁不想说谎;却也不想给他好话。
“不劳你费心吧?她丈夫会照顾她。”
是的,把她照顾得瘦骨嶙峋,只剩皮包骨了。他想说
褚家的人都上班去了,是碧玉开的门,这倒让文郁十分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讷讷地打招呼。
“碧玉,怎么是你?”
“小姬没告诉你吗?我在褚家工作好久了。来,老先生在楼上休息。”
文郁低头俯视他,他整个人憔悴的变形了,脸歪了一边,正沉睡着,口水还流了出来。她拿出手帕,替他试了,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特别护士坐在一旁打瞌睡,她就坐着看他,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然后,他醒了,睁开眼就看见她,迅速地红了眼眶。文郁替他试去了眼泪,“我来喂你吃点东西,好吗?”
他乖乖地点了头。自从生病之后,他第一次这么合用。
喂他吃了药之后,他又累得睡着了。
特别护士告诉她:“我从来没有照顾过这么麻烦的病人。
还好,你来了,他才肯吃饭和吃药。”
文郁一时不忍离开,待了一整天。
这么一来,他倚赖她更深了,不能一刻没有她,只要不见她,不吃也不喝,于是,褚煜只好央求文郁每天来。渐渐地,每天到褚家,变成了她的例常行事。
李姮和周捷分居的事,文郁根本不知道。她忙褚世宏的事已经分不开身,哪有余力?再说,李姮存心不想让她知道。母女俩各自隐瞒着各自的心事。
周捷抑郁不得志,又加上李垣对他的疏离,他一时无法排遣,终致偶尔回家,到后来,看李姮一副冷淡的模样,索性不回去了,和那女郎同居一处。
这事李姮自然知道,她大概是灰心至极了,也不在意。
张端好心警告她;“小心你老公吧!池和一个女的打得正火热。”
李垣突然想到爸爸和碧玉。她隐隐觉得自己是安心把周捷逼进那样的死胡同,就像母亲一样。
一晚,周捷回家沐浴包衣,李姮厌恶地把他的衣服丢开,冷冷说道:“别弄脏了我的衣服,拿开。”
他指着她的鼻子,啐道:“你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周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才不像你那么龌龊。”她气得发抖。
“我是身体脏,你是心里脏。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资格骂谁。别以为我是呆子,每次和我在一起,闭着眼睛干什么?把我想成褚煜。我亲爱的老婆啊,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他妈的怜悯我,心里想的全是他,我已经受够了。你骂我脏——我是脏,你呢?你没那个胆子和褚煜上床而已,你心里不晓得多么渴望呢。
我走,我让你干净一些,让你好好去想你的梦中情人。不过,你别打如意算盘,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有种你去找他,我当王八也甘愿。”
他说完话,衣服没穿好就出去了。
李姮跌坐在地板上,环视这一切,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在坟墓里了。
下班后,她回去娘家,看到李廷的来信,他说准备回国了。
文郁不在,房子冷冷清清的。
李垣自己煮丁泡面吃,打开电视看,呆呆地注视萤幕,根本不知道都演些什么来着。
大约十点钟,汽车声停在门口,她起身去开门,除了文郁之外,竟有褚煜!
他怔怔望着她,忘了该说什么。
文郁进门来,说:“褚煜,你该回去了。我也累了,不留你喝茶。”
他会意地说声再见就走了。
李姮进屋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褚煜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去褚家看他爸爸,褚世宏脑中风了。”
“噢!”李姮想,你终于也接受了他了。
“哥说就要回国了。”李垣把信递给文郁。
文郁接过信,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怎么没看到周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