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这消息,江茱萸愣了下,直觉反应是许幸在跟她开玩笑。“幸姊,这笑话不好笑。”她皱眉。“茱萸!”她的不相信让许幸深吸了口气,以再严肃不过的表情点头道:“我没说笑,方齐真的失踪了!我和大贵找遍了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方齐,连打他的手机也打不通。”
望着她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江茱萸这才意识到她话中的真实性。“你们有打过家里的电话吗?”许幸点头道:“打过了,但没人接。”在吕方齐他们夫妻还没从阳明山大宅搬到现在住的公寓之前,为了方便,她身上便拥有大宅的门户钥匙以备不时之需。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在以前,她便可以在他失踪之后直接到他家去找人,而不需要惊动茱萸,让她也跟着紧张担心。
江茱萸闻言抿紧了下唇,心头的慌乱让她茫然了片刻,不过还是随即拿定了主意,跷班回家看看!
“茱萸,你要去哪儿?”许幸看她干脆丢下了工作往电梯跑,忙三步并成了两步赶上。她一问完,电梯刚好停到了九楼,没办法,她也只有跟在茱萸的后头进了电梯。
“谁不见了?”谭湘宜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全会计部恐怕只有邱宛如才清楚江茱萸何以会莫名其妙地跷班跑掉。“茱萸的先生失踪了!”“茱萸的先生?”
众人一阵难以置信的尖叫,而韩主任更是被这讯息震得呆若木鸡。
“江茱萸已经结婚了?”林亭葳惊喜问道。
“嗯!而且她的先生还是我们公司的人呢!”邱宛如难抑心中蓬勃的恶劣因子,为待会儿他们会有的懊悔反应感到丝丝窃喜。
“谁?”秦卉珠好奇得不得了。
“你们应该都见过,尤其是在职训的时候。”邱宛如卖着关子。
林亭葳第一个想到,“他是人事部的人?”
“不是!”邱宛如摇头,“刚刚许秘书都说出了他的名字,怎么你们还猜不到?”
“方齐?吕方齐?”韩主任这会儿可傻了眼。“江小姐的先生是吕特助?”
他这一说,众人都傻了。
如果江茱萸的先生真是吕特助,那她们以前老是排斥、暗中欺负江茱萸,不就有可能会让她们因而被辞退?
“不对!”邱宛如的否认一下子抚平了众人忐忑不安的心,不过不到三秒钟,从她口中又吐出了更令人懊丧的答案,“他现在已经不是吕特助,而是吕副总裁了!”
第十章
枯坐在家中客厅,两天来的心急煎熬让江茱萸整个人显得虚弱且苍白。
略显凌乱的长发披散肩头,盈满血丝的双眼明显可以看出数夜未眠的痕迹,惨白的脸庞、唇色,形容憔悴得令人看了心疼。
“茱萸……”许幸安慰的字句已说到辞穷,不知道再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电话铃突然响起!
第一声铃尚未响完,江茱萸就已急迫地拿起话筒,“喂?”
“茱萸,是我,爸爸啊!”吕父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敲碎了她新生的一点希望。
“爸!”她的声音沙哑。
听出媳妇所受的担心之苦,吕父压下迫切想探问可有儿子讯息的冲动,赶忙关心媳妇,“茱萸,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千万别为了挂心方齐而忽视了自个儿身体,知不知道?”
“我知道!爸,阿嬷还好吧?”本来依众人的意思是想瞒住老女乃女乃阿齐失踪的事,但总之是巧合吧!一次贵哥和爸爸的通话竟给女乃女乃偷听到,阿齐离家出走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了。
“还好,只是昨晚担心得失眠了一夜。”吕父沉声道。昨晚合洲表弟亲自到老家来,怀着歉意向他们解释调动方齐职位的原因与考量,也为导致方齐失踪的事再三致歉。听完他的说法和抱歉后,虽然母亲没做什么表示,但他看得出来她似乎开始为强迫他们父子进鸿洲报恩的决定感到后悔。
吕家老女乃女乃从小看着萧合洲长大,对他的性情为人自是了若指掌,度量小而多疑心是他最大的缺点。想在他手下做事可以,但要得到他的全盘信任才会做得如鱼得水,反之,一旦他开始怀疑起你的忠诚度,便会处心积虑地挑你毛病,最后再趁你没有了可利用价值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完全没任何情分可言。这样的人薄情而寡恩,并不是个值得效忠的好老板。她虽心知肚明,但一方面为了报恩,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相信他还不至于苛刻到连自家表哥、表侄都那么无情,所以当他来向她请求让她儿子进鸿洲帮忙时,她才会一口答应,怎知最后还是遭萧合洲轻易地撤换下来。
“茱萸,方齐打电话回家了没?”忍不住,吕父还是问了。
江茱萸胸口一闷,“没有!”
“是吗?”浅浅的叹息逸出吕父口中,“茱萸,你就别太烦恼,如果一有方齐的消息,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嗯!谢谢爸!”
等她一挂上电话,许幸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吕伯伯打来的?有没有方齐的消息?”
方齐会在股东大会召开的前一个小时失踪,实在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意外。
原以为方齐应该也是对取代萧合洲、拿下鸿洲名实相符的经营地位有相当打算的,可是显然他们忽略了方齐个性中吕家人固有的讲情重义因子,这样的性格让他即使是遭萧合洲不合理对待,却仍旧宁愿默默承受,而不愿狠下心来取而代之。
罢开始他们曾一度以为方齐很可能是被绑架了,后来经茱萸回家查看,却发现他护照、旅行行李全部不翼而飞,这才肯定他离家出走的事实。依她对方齐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遇到挫折便逃避的人,因此这次他的异常举动不但让她想破头都想不透究竟是何原因,就连和他情比兄弟的大贵也是模不着头绪。不过他们的反应倒是其次,茱萸的反应才是重点。
在明白了丈夫是刻意不告而别的离家出走后,茱萸虽是立即松了口气,但不一会儿,脸色却又刷白了下来,眼眶也开始泛红,不用说也猜得到她是为了方齐不顾她的感受而擅自出走伤心难过。“表嫂!表嫂!”萧晟晟的大嗓门穿过门板划破了室内凝重的气氛,高大的身形随即兴匆匆地闯了进来,“我找到方齐了!”
“你找到方齐了?”许幸兴奋地尖叫。
“他在哪儿?”有别于许幸的兴高采烈,本应是最高兴的江茱萸却出奇的冷静。
兴奋得过头的萧晟晟咧开了大嘴,忙道出他好不容易探得的第一手资料,“方齐现在人在澳洲,听说是住在周嘉琳的牧场里!”
许幸一听,无法置信地月兑口嚷道:“方齐跟周嘉琳在一起?”她一说出口,立刻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茱萸……”她一回头,果然瞧见茱萸由白转青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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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墨尔本西南方安士牧场
“哈!有人在吗?哈!表哥?”周嘉琳一进牧场主屋便旁若无人地放声嚷嚷。反正这牧场的主人可是她本人,虽说现在暂借给她的亲亲表哥,但对她而言却没什么差别。
“小姐!”牧场老管事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偏厅走出来。
“彝伯!”周嘉琳一看到他,马上热情地上前用力抱了抱他,“好久不见了!你近来好吗?”
冷不防被年轻漂亮的女孩抱个满怀,老管事登时羞得涨红了老脸。“小、小姐……”他小心地推开周嘉琳,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我很好,小姐你呢?”
“我啊!好得不能再好呢!”她完全不掩心中得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