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梦娜与渔阳渔阳
我的小妹坚决要我将笔名取作梦娜,因为在她看来,既然我写的是言情小说,那么笔名若是不取得罗曼蒂克一点,就不像是写小说的了。
在刚得知作品被录取后,小妹就开始帮我思考笔名,甚至还和她的室友讨论。真的不是我爱说,她取名字的能力实在糟糕,而她那些室友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们讨论了半天,最后一致通过要我用“梦娜”这个笔名。
天啊!梦娜?她们居然要我用梦娜这名字?倘若是她的室友们没见过我,那么她们会附和小妹的意见我没话说,但重点是她们认识我,甚至从小妹口中多少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她们居然还会要我采用梦娜为笔名?
“梦娜”在我印象中是跟性感划上等号的一个名字,把她冠到我头上来实在是不伦不类。说实话,我全身上下还真的找不出一丁点性感或是感性的细胞。
楔子
“新郎都上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下来?”
参加婚礼的众家亲戚围着楼梯口,巴望着楼上的一对新人快快下来,好赶得及在吉时举行结婚典礼。
“我上去看看好了!”一个性子显然稍嫌急躁的青年提议道。
“等等!我上去好了!”鬓角微白、有点年纪的主婚人挡住自个儿儿子。
“爸!你是主婚人,待在楼下就好了,跟人家凑什么热闹?”青年不满地直嚷嚷。
“哎呀!我说我去就我去!哩叭唆的!”不顾儿子的抗议,主婚人自顾自地走上楼。
走在二楼的长廊上,主婚人下意识地模着口袋中收在绒布盒里的千万钻链。今天结婚的可是他手下的头号大将,也是最得他信赖的人,身为人家的长辈兼顶头上司,他怎能不表示点意思呢?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新郎休息室里突然传来娇嗲的女子声。
怎么里面还有人?主婚人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地贴上了半掩的木门……
“不行吗?”低沉醇厚的嗓音听来再熟悉不过了。
“行!怎么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
“你忘了咱们的约定吗?你这么快结婚了,我怎么办?”女子嗲声嗲气的抱怨着。
哦?是那小子的红粉知己为他的婚礼兴师问罪来着?主婚人好笑地揣测。
没想到那小子一副正人君子的书生模样,倒也会四处拈花惹草,真是人不可貌相!
“约定?”
“你该不会真的忘了吧!”女子显然动了气。“你不是说要在一年内把那老头的公司经营权拿到手的吗?怎么你现在跟他可好了,全不把答应我的事当回事!”
鲍司经营权?这敏感的字眼让主婚人心中一凛。
“我没忘。”她那忿忿不平的语气让他回答的字句间满是笑意。“这些年下来,我布局得都差不多了,而且依我现在的人脉、地位,要一举拉下那老头可是易如反掌。”
他这是什么意思?主婚人顿时绷紧了神经。
“那你还不快点行动?”
“你有什么好急的?”低沉的嗓音穿透过门板,“那老头跟你有仇吗?”
“哼!他是跟我没仇,但他那三个儿子跟我有仇!”
三个儿子!主婚人咽了口口水,更加确定了他们口中的“那老头”指的就是自己。
懊死!他咬牙切齿地抹了把脸,拭掉脸上的涔涔冷汗。
他竟然养虎为患!要不是他有上来这么一趟,恐怕到时他的公司怎么易主的他都还不知道。
小心地往门缝里探头,主婚人试着想一窥和那小子串谋的女子的长相,但由于角度的关系,他再怎么看都无法真正看到那女子的脸,反而借由眼角的余光,头一次,他真正看清了他衷心信赖的手下的真面目。
第一章
面对着贸易经济日趋国际化发展,十五年前,台湾中小企业龙头“鸿洲建设公司”为求能让家族企业也可以扩展成为大型的跨国公司,董事长萧合洲在幕僚的建议下,大肆改革公司经营方式与内部人事,不惜裁撤多位在公司里尸位素餐的亲戚们,以精减公司内部无谓的开支,并摆月兑了家族企业的影子,努力朝着国际公司的目标迈进。
不过在诸位任职于鸿洲的亲戚中,有一个人非但没被裁员,反而一路直线往上爬,甚至还被萧合洲任命为私人秘书兼董事长特助,年薪高得让公司所有人都眼红得不得了。
这位“皇亲国戚”姓吕,原本只是个平凡的高中老师。不同于其他萧氏亲戚踊跃地往都市里钻,独独早年丧妻的他带着独子乖乖地留在乡下老家以承欢老母亲的膝下,顺便响应政府的号召“回馈笔乡”,当个乡下三流高中的数学老师。虽说教书教得不算挺有成就感的,但日子至少过得顺顺利利。可是这种平淡自在的生活却在某天活生生地被亲自登门“请求”他务必进鸿洲帮他整顿内部的萧合洲给破坏殆尽。
在外有远房表弟强而有力的“哀求”,但哀求这两字用得还算太过轻描淡写了些;内有老母亲挟报恩之名“不明是非”的鼓吹,因为她太不了解她儿子避商唯恐不及的心态,层层的压力终于让他不得不屈服,心不甘、情不愿地携家带眷上台北,无奈地成为鸿洲高层的空降部队。
如同他本人所预料的,等他一进公司,必定会因忠厚老实的外表而让不少人以为他只不过是另一个摆着好看的特权人士罢了,骨子里仍是草包一个。而事实上他表现出来的德行大抵也是正如人所料,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公司自从他进来后的一连串改革与营业额惊人的大幅成长,完全是出自这位看似无害的好好先生之手。就连萧家的一干亲戚也都笃定认为裁员是萧合洲的主意,半点也联想不到竟是朴实表哥搞的鬼。
七年前萧合洲在妻子的劝告下,为了调养每下愈况的身体,遂把公司交给次子管理,在妻子陪同下远赴瑞士静养。趁着这个大好良机,吕氏皇亲国戚忙把自己的担子丢给刚刚退役的儿子去头痛,而他自己则回乡教书去,丝毫不理会儿子严重的抗议。
因为这段渊源,再加上萧氏父子始终缺乏商业头脑的缘故,虽说公司名义上的总裁仍是萧家二少,然而实际上的经营者却是吕家可怜的独子——不光是他本人认为自己可怜,连萧家三兄弟也认为他可怜。不过同情归同情,三人仍是一致反对他丢下公司独自逍遥去。他们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公司如果当真让他们三人管理,恐怕不出一个月,庞大的鸿洲便会彻底毁在他们手上,而他们的老爸大概也会因此提早到阎罗殿报到,顺便向阎君控告他们三人的恶行。
这段内幕只有萧家和吕家自己人才知道,不过由于吕氏幕僚长的权力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地远远凌驾于萧家兄弟,因此公司内外难免会有一堆闲言闲语。不过这些谣言一方面来得无根无据,一方面又都未经过当事人证实,因此关于萧家与吕氏皇亲国威之间关系的传闻始终甚嚣尘上却也扑朔迷离。
鸿洲商业大楼坐落于台北市中心,是一栋楼高十六层的小型大厦,外观由于设计上的刻意韬光而不甚显眼,但掩不住的是那股朴实之中隐然发散的浑厚雄伟。
大楼的地面建筑十六层均作为办公用途,随着楼层的增高,隶属的部门规模也越庞杂,十四楼上去几乎可以说是“生人匆近”的总经理级以上办公室;大楼的地下建筑有四层,除了B2、B3、B4三层的员工停车场外,最重要也是鸿洲员工最常驻足的,莫过于设有福利社与餐厅的B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