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汀大叔,你这么快就要走,侯家企业还没完全垮台呢,你不留下来等庆功宴吗?反正等他们破产后你才可以正式拒绝这个委托案,所以不必那么急吧。”龙音遥走近史汀,试着挽留他。
在龙音遥眼里看来,史汀是个好搭挡,可以和他一起恶作剧,所以可能的话,他真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这样子姐姐也不会难过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遥。”史汀按着他的头拍了几下,“不可能的,小遥,我是流浪者。”
“因为你还没有想到不杀人的理由吗?”龙音遥直盯着他问道:“我们家二哥到处旅行是因为他有严重的流浪癖,而且对考古学有近乎疯狂的热爱,那么你又是为了谁在流浪呢?史汀大叔。”
“小影龙,聪明若你,如果你有心想查,不会查不出来的。”史汀摆明了回避这个话题,站起身往门外走,“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流浪惯了,不可能待在你身边的。”
“先生、先生!”司昼想下床去追,但无奈身子没有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史汀的金色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拜拜,小昼。”史汀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不……”司昼挣扎着想下床,却被西九条深雪等人拦住,“不!先生,你别走……碧——碧——”喉咙仿佛要燃烧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史汀的日文名字,那是她儿时的珍贵回忆。
八岁的她,英文并不流利,所以初见史汀时根本喊不出他的名字,于是史汀以他的日文名字教她,因为它只是个单音,所以小时候她总是用“碧”这个单音在叫他,直至后来这份亲昵被史汀严格的教导所取代,所以她才改以先生唤他。
对她来说,史汀就像她真正的父亲,若不是史汀,她不会活到今天,不会有机会遇见深雪……
“够了,司昼,史汀已经走了。”西九条深雪紧紧地抱住她,想分担她失去史汀的痛苦。那种感觉一定就像当初他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一样,所以他可以理解她难过的反应,也因此他没有丝毫嫉妒。
“深雪。”司昼靠在他的怀里,那股暖流再一次地冲刷过她的心头,灌入她心里缺角的部份,慢慢地填满,甚至是溢出……
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吗?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上衣,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像史汀一样消失了。
“我会守着你的,用我的一辈子保护你,这是史汀交托给我的任务,因为他的工作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我的责任了。”西九条深雪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愿意让我代替史汀来保护你吗?”
“我愿意,深雪,我愿意……”是的,她会很幸福的,因为她有了深雪,一个会与她厮守一生、会爱她一生的男人。
???
“史汀大叔,你要到哪里去?”龙音遥追上史汀的脚步,打算尽点主人的职责送他出门。
“去流浪。”史汀停下脚步。
“真的不留下?做父亲的竟然不参加女儿的喜宴,说不过去吧?”龙音遥想起刚出房间时听见姐姐的呼唤,叫得他的心都痛了。好多年前,他也这么呼喊过,当时也是西西在安慰他……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你想把我的身份曝光,好让全世界的国际刑警追着我跑吗?”参加婚宴?真亏他想得出来。史汀摇摇头,对这个主意不予置评。
“如果你肯的话,我会替你掩饰身份。”龙音遥示意守卫将大门打开。
“免了,我不想自找麻烦,听信恶魔的话不会有好结果。”史汀不停步的继续往外走。
“你说的恶魔是指我吗?”龙音遥摆出一张无辜的脸孔。
“你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史汀一点不留情地应道。
“唉!你就直说我像堕落天使路西华就好了嘛!闭那么大一个弯。”
两人穿过短短的碎石小道走至大门口,史汀对龙音遥道别,正要跨步离去,龙音遥又拉住他的外套。
“又怎么了,你还不死心?”
“你至少要留个地址让我们好联络你,不然姐姐会担心的。”
“老天,小遥,你听过游牧民族定居在同一个地方的吗?”更被他给打败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见到姐姐难过,你给她留个地址,让她心安,你不觉得对她比较好?”龙音遥死缠住他不放。
“我没有家,小遥,你要我怎么留地址给小昼?”其实他是有家的,只不过散在世界各地,而他经常到处旅行,所以等于是居无定所。“那你总有朋友吧?给我能够知道你行踪的朋友联络方法也行,再不然,以后我想找你的时候,我就在世界的每媒体打广告,把你的本名和照片全给泄露出去,依你这么醒目的长相,我相信一定会造成大轰动。”那等于是叫全世界的情报机关和国际型警一起追史汀。
“小影龙,你是在威胁我吗?威协我这个流浪者?”
龙音遥露出人畜无害的天使微笑,“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哪来的能力威胁你?”
“你没有这份能,可是你背后那个绯龙集团有。”史汀叹气,“身上有没有纸笔?我把联络流浪者的方式留给你。”
“这个方法难道姐姐不知道吗?”他太快投降反而让龙半音遥觉得其中有诈。
“放心,我不会在留给这个方法后马上改变联络方式的。”史汀接过门口守卫处过来的纸笔,笑道:“小昼虽然跟了我十二年,但是联络委托人与下手的人都是我,她只是偶尔替我送个预告信罢了。”?
见银色小圆球上亮起一个红色小灯,史汀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
“当心!”他一脚将圆球踢出门口,随后立刻反身奔向龙音遥,将他扑倒在地。
在两人落地的同时,门口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霎时烟尘弥漫,浓厚的火药味随着空气传遍四处,待烟雾散去,才发现那枚威力极大的炸弹已经将对面住宅的围墙给炸出一个大洞,整片墙几乎要垮下来。
“该死的!”龙音遥模着被碎石和木屑刮伤的前额喃喃抱怨道,“刚才那到底是谁,好大胆子,竟敢到龙家门前撒野,看我不拆了你们!”
“小少爷!”几个同样负伤的守卫匆匆跑近他身旁,“小少爷,没事吧?”
“我没事。”龙音遥推着半挂在他身上的史汀,“喂,史汀大叔,你别压着我,很重哪。”
但是史汀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就这么动也不动地趴在龙音遥身上。
“喂,史汀大叔?”龙音遥有点慌了,他想起刚才爆炸时,史汀几乎将他全身护住,所以他才会只受到轻微擦伤,那表示……
他颤抖着将手搭上史汀的背部,却碰到一摊湿热黏稠的糊状物体。
“史汀!”
???
一个月后
“碧,你感觉好一点没有?”司昼坐在史汀床边,她正在西九条深雪的教导下学削兔子苹果。
“我觉得很热。”史汀斜眼看着西九条深雪,他正握着司昼的手。
“是发烧了吗?”阎海绿正在记录史汀伤势复元的程度,听见这句话立刻走到他身旁,“我看看。”她将手搭上他的额头。
“我没发烧,只是因为有人在旁边生营火,所以觉得很热。”真是的,教就教,干什么一定要握着小昼的手?分明是乘机揩油。
“怎么?‘岳父大人’,你的脸色挺难看的。”西九条深雪听出他话中带刺,也半点不客气地反驳回去。
“你叫谁岳父?”史汀没好气的说。
“你不是司昼的养父吗?称呼你一声岳父是我这个准女婿该做的。”西九条深雪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