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宁匆匆跑回房,用力将门上了锁,抵着门板,整个人疲惫不堪地瘫软在地。她是怎么搞的?为何见到莫亚黯淡的神色,内心立即泛起错综复杂的思潮?
忽然她发现阳台上好像有人影闪过,于是她站起身朝着落地窗步去,不料站在阳台上的人正是莫亚。
项海宁的身体略微一震,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们俩的房间是一分为二,不仅浴室通用,就连阳台也是相连的。
“哈罗,今天还真多谢你帮忙。”项海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客套的开场白。“呃……若不是你和大哥极力替我辩护,我今天晚上可能难逃爸妈的叨念呢!”她咽了一口气把话说完。
“其实你今天的行为举止还真令我大吃一惊。”莫亚定睛地凝视着她,双眸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模的柔情。“不过,你的改变让我愈来愈不了解你了。”
“人总会变的嘛!包何况是我。”她挺直纤腰,作势离去。
莫亚突然身子一移,巧妙地横在她面前,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挡住她。
“我有事想对你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这是大专院校空手道比赛的入场券,我……我希望你能来为我加油。”
他打定主意,这次的个人组比赛,倘若能一举夺下金牌,就决定向她告白,不过这得看她是否愿不愿意来为他加油了。
“好啊!”他离她很近,项海宁连他粗重浑浊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而且他浑身散发出一种男人特有的味道,顿时令她娇俏的脸庞瞬间绯红。“我……我会去为你加油的。”说完,她急急步入自己房里。
莫亚当场愣住,目送她离开阳台后才恢复神智,他万万没料到她竟如此爽快的答应。他暗自下定决心,对于此次的比赛,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证明她的心是否真有他的存在的机会。
第6章(1)
项海宁醒来时已经过了大半天,她端详镜前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她才敢下楼。
下楼后,项海宁一边咬着吐司一边说:“爸,你是这次大专院校空手道大赛的评审吧?”
项伟桐看着女儿,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我是评审委员会的其中一员,当然由我担任评分的工作。”
“我会去观赛喔!”她喜孜孜地说。
项伟桐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你怎么突然又对空手道起了兴趣?”
“老公!”方华瞪了他一眼后,话锋一转:“你待会儿不是要到道场去吗?”
“等等!”项海宁百思不解地问:“爸爸说我『又』对空手道起了兴趣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曾经钟情过空手道吗?”
“小海,你看你又变瘦了,是不是最近食欲不振没吃东西?”方华紧蹙眉头,暗中在项伟桐的大腿处使力一掐,而他明明痛得快掉眼泪了,表情却仍要装得若无其事。
“妈!”为什么每次当她问起过去,他们便顾左右而言它,不愿正面回答问题。
“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你到底有没有上医院做健康检查?”项伟桐经老婆这么一提醒,才发觉女儿最近的脸色不大好。
项海宁被说中心事,急切地说:“有啦!”她赶紧找藉口开溜。“我得去上课了,再见。”
目送海宁离开后,他们两夫妻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继续追究。”项伟桐犹如卸下心头大石般,转头望向老婆,却惹来一记白眼相待。
“以后在女儿面前,说话得小心点。”
“遵命,老婆大人!”
不过,方华并非担心此事,倒是为海宁是否有上医院接受检查一事而烦忧。
“改天我得亲自押她上医院一趟。”
“与其逼迫小海,倒不如去市场买只鸡替她补一补。”
方华斜睨着他,“你就是太宠她,才会有昨天的情形发生。”她指染发一事,那是她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的可怕记忆。
***
项海宁兀自在桌前发呆,伍子靖悄然欺近,在她耳畔低语:“你还有时间发呆,我真羡慕你这么优闲自在。”
“怎么说?”
“美术大赛快到了。”他丢给她一张由电脑打字的通知单。“喏,这是要你参加比赛的通知单。”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参赛?”
不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例外。“认命吧!”
“可是要我临时交出作品,未免太强人所难。”况且,她还要去帮莫亚加油,若是硬要交出作品,那就得不眠不休地赶工,才能在期限内完成,根本无法去观赛。
“有没有什么办法?”她六神无主地问着。
“什么办法?”伍子靖茫然不知她的意思。
“就是有什么办法帮我?”
他连想都不想就答道:“没办法!”
“你的回答还真简洁。”项海宁龇牙咧嘴地瞪他一眼。
“是啊!”伍子靖坦然回应。
“无情的家伙。”
不远处,茱莉亚正朝他们而来,一开口便说:“小海,你好『现』哦!”
“我好『逊』?”项海宁比着自己蹙眉道。
伍子靖闻言不禁捧月复大笑,眼前的两人简直在鸡同鸭讲嘛!
“不不!是、你、好、『炫』!”茱莉亚怕她误解,所以一字一字慢慢说。
项海宁死瞪着伍子靖,连名带姓的吼叫:“伍子靖!你笑够了没?”
“对不起!炳——”
最后一次警告。“伍子靖!”她尖锐的声音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啦!”伍子靖勉强止住满月复的笑意,擦拭眼角的泪光。“我有事先走了,Bye-bye!”
茱莉亚焦急得连英文都月兑口而出:“Ididn\'tmeanthat!”
“没关系,我不介意!”项海宁摇了摇头,“你来找我该不会就只是为了跟我说『你好炫』吧?”
“不!其实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接近你……”茱莉亚垂下长长的睫毛,一脸的惆怅。
“你现在不是正和我交谈吗?”
言她仰头看着海宁,“你误会了,光是交谈是不够的,因为我在台湾除了阿亚之外就没朋友了,所以……”
情“所以你想要交个女性朋友,对不对?”
小“嗯,不知为何原因,大家似乎都避着我,不和我做朋友,甚至也不愿和我多说半句话。”
说那是因为你和阿亚在一块的关系,他可是校园的风云人物,那些女孩子不找你麻烦已经算不错了,还会跟你交谈,那才有鬼咧!“不用紧张,同学们大概都和我一样不太懂英文,所以见到你就下意识地想避开你。”
独“原来如此!Thankyou,小海。”她开心地说:“那你愿意和我交个朋友吗?”
家“好啊!不过你可不能常用英文和我说话。”
茱莉亚拉起她的双手,满怀感激地道:“没问题。”
***
连续几天,项海宁都没有踏出画室外,也没去上学,甚至连用饭的时间都没有,她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好让精神重新振奋。
看着眼前的肖像画,大约有一层楼高吧!她从不画人像,可是这次例外,因为她想在参赛之后,亲自将它送给莫亚,好让他吓一跳!想着,她脸上不自觉地显露出了微笑。她知道自己的心已逐渐一点一滴地被他给占据,他那双彷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轮廓,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如幽灵似的隐隐地缠着她的心灵,挥之不去;或许是这个原因使她不需要他的相片即可凭直觉作画吧!
午夜的钟敲打了十二下,项海宁揉了揉疲倦且布满血丝的星眸,呢喃道:“不赶不行了!”她拿起画笔与颜料再度爬上梯子,继续未完成的作品,希望能在预定的时间内将它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