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如巧巧所说,你太过善良而不愿下毒手,甚至于根本不顾意去相信他们会这么狠,宁愿等到对方当面拿刀表明要除去你时,你才肯回手。”
欧阳彻摇摇头。“可你要知道,到这种地步时,通常已没有你还手的机会了。”
东方磊惭惶地垂下头。
“磊儿,”欧阳彻正色道,“你要明白,如果你不先保护好自己,将来受你连累的还有你的娘亲、妻子和儿女。你以为人家会放过她们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你狠不下心,他们可没有你这么善良,你要她们陪着你白白抵牲吗?”
梦巧心疼地看着满头冷汗的东方磊惶然无措的神情,不禁开口:“外公,磊哥他……”
“你闭嘴!”
梦巧一惊收口,外公的脸色明明白白写着不准人插口,严峻冷森的声调更是清清楚楚的表明这时候所有的撒娇、开玩笑、耍赖统统无用,任何人都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而其他人也是一语不发,东方啸天与东方蓉是被欧阳彻的严肃神情所震摄,大夫人虽然不舍,却也明白欧阳彻是为了东方磊好才会如此严责。
“磊儿,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欧阳彻继续严正训示,“要像个男子汉保护你的妻小,或是让她们陪你死得不明不白,你只能选择其一。巧巧可以照料你的身子,她也有力量帮你应付强硬的冲突,但是能洞烛先机的只有你,你必须告诉她,然后由她来替你处理,你承受不了那种压力,她可以。你明白了吗?巧巧必定会站在前头,但是你必须在背后告诉她该怎么做,否则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你懂吗?”
双手冰冷,身躯更是微微颤抖,东方磊倏然仰起苍白惶恐的脸庞。
“我懂了,外公,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他的声音也是颤顶的,可更有若坚定的决心。
欧防彻注目良久才缓和下严峻的脸色。“好,那么告诉我,东方威会如何?”
“等等,外公。”梦巧端起茶杯揍到东方磊唇边。”来,磊哥先喝口茶镇定一下。”
东方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他抖着手端起茶来慢慢喝完,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看起来似乎真是镇定多了,他略一思索。
“很多人都看得出我娘原先属意的继承人是羽堂哥,威堂哥应该也看得出来,若是他有意入主东方家,他就势必要找一个合伙人,这个合伙人必须有光明正大坐上掌权人大位的资格而又易于掌握,这个同样有野心的合伙人选应该是二娘。”
他轻喘几下。“大哥有资格,三弟也有资格,但是包括二娘在内,他们三人都仅拥有普通的智力,非常易于掌握。同时又因为他们想法单纯所以也会觉得没必要和人联手,因此威堂哥应该是找二娘谈过却被拒绝了。直到现在,威堂哥一定会趁机再去和二娘商谈,而这次二娘绝对会同意,因为除了暗施手段外,大哥和三弟已无机会继承大位了。”
欧阳彻点点头。“好,假设他们已联手,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夺权呢?”
沉默了下,东方磊才轻叹道:“除去娘、除去我、除去怀有身孕的巧巧。”
“为什么?”东方蓉惊骸地低喊。“他们有必要那么狼吗?”
“除去我,因为我才是继承人,除去巧巧,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除去娘,爹的但书就不再有用。”东方磊黯然道。“也只有这样,大哥才能以爹的儿子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坐上大位,若有其他阻碍,相信威堂哥也能够轻松将之除去才对。”
“你认为他们会用什么方法除去你们?”欧阳彻又问。
这次沉吟了许久,东方磊才又开口。“还是用毒。”
“哦?”欧阳彻挑挑眉。“为什么?”
“要除去我们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杀死,一种是毒死。”东方磊皱眉道。
“若是杀死我们,头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二娘和大哥、三弟。所以只能毒死我们。用一种会让人误以为是病死的毒,或许还会牵连一些人陪我们一起死,以便让人认为是瘟疫的,我想这个外公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是吗?”欧阳彻半垂下眼敛。“这样可有两个漏洞哦。“”我知道,外公和巧巧。“东方磊说道。“所以他们必会设法将外公调开,而当他仍将外公调开时也就是他们要动手的征兆。至于巧巧,她肯是他们头一个下手的对象,她不会被毒死,而是被一种不会让人知道她是被杀死的手段害死,例如一根细长针从脑后刺入。
“每个人都知道巧巧百毒不侵,人们自然不会怀疑到毒上头,这对接着向我们下毒很有利。人们首先会认为巧巧暴毙,接着是瘟疫而死的我们,于是会联想到巧巧应该也是瘟疫而死,没有人会受到使疑。只是……”
东方磊看着欧阳彻。“当他们调开外公时,也会同时下手除去您,因为不能让您回来查知我们真正的死因。他们会认为杀死一个身手不错的大夫应该不能算是很困难的事,只要请多几个高手围杀就行了。我想,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您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七大高手之一吧?”
欧阳彻点头。“他们何时会动手?”
“嗯””威堂哥应该知道巧巧的身手不错,您的身手肯定比巧巧好又是意外出现的人物,所以他势必得多找几个人手来帮忙,他的为人谨慎小心,一定会等到找齐人手之后才动手。“东方磊顿了顿。”我想,他可能会在巧巧生产前两个月动手,那时候巧巧行功不便,抵抗不易便于下手,又不会因为太接近生产日期而调不开外公。““那就是六月,也就是一个月后了。”欧阳彻满意的微笑。“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该怎么对付他们?”
毫不犹豫,东方磊迅速给予答案。
“将计就计。”
为了避免让东方蓉夹在中间两难,五月端午过后不久,满心不情愿的东方蓉被扔上花轿嫁到邓家了。
同时,为了孙女儿、孙女婿的安全,欧阳彻首次向一些欠他活命恩的人开口要求帮手。不到半个月,不但人全到齐了,所有的布署也都安排妥适,鱼饵已挂上,就等鱼儿上的了。
东方威整日不见人影,东方羽却仍是终日坐在梅亭喝闷酒。
他死心了,但不甘心,为什么是二堂弟?为什么是二堂弟不但能得到梦巧的人又能得到她的心?二堂弟到底有哪一点好?
他是东方世家继承人,那又如何?梦巧不是庸俗之人,钱财身外之物她应该看不在眼里。
他是长得十分俊俏斯文,那又如何?也不过是软弱的白面书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风一吹就能将他送至一里远,好看又有何用?
他是有人所难及的智无,那又如何?孱弱的身子能成什么大事,脑袋还未来得及转动,倒先被沉重的压力给压瘫了。
真不甘心,她到底中意他哪一点?
或者,该问的是,自己有哪一点比不上他?
气闷地仰首灌下一杯酒,同时远远瞄到东方磊夫妻从大屋方向走来,东方羽闭了闭眼,拿起酒壶又倒出一杯酒灌下。
东方磊也看到东方羽了,他俯首朝梦巧说了几句,大月复便便的梦巧朝梅亭瞄了一眼然后摇摇头,东方磊又说了几句,梦巧犹豫一下才点头并回了一句。接者两人便分开,一个往梅亭走来,另一个仍往竹园行去。
东方磊在东方羽身边坐下。“羽堂哥,喝闷酒对身体不好,别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