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竟然变成那么可怕的模样……我不知道……”朱珊瑚痛苦地皱着眉头,看着犹然昏睡的谷绍骞,更加心疼地发现他在外的皮肤上面满是青紫与抓伤的痕迹,让她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公主!”翡翠赶忙喊着她,公主看起来是那么痛苦的模样,“‘谷大人没事的,大夫已经说了,只要好好地修养,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心痛地看着谷绍骞沉睡的脸庞。
“翡翠和明月会好好地照顾谷大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您看起来脸色很差。”
她无言地偎近谷绍骞的身体,她的蛴首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垂下了眼睑。
鼻端吸入的是他身上如草原般的清淡气息。耳边听到的是他心脏鼓动的声音,皮肤感受到的是他温热的体温。
他还活着。
确定这个事实之后,朱珊瑚吐了一口气,放心地睡去。
“公主怎么了?”明月一脸迷糊的模样,显然还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
“我的天!”翡翠翻了翻白眼,伸手将她拉到屋外,决定好好地和她沟通沟通。
不然以明月迟钝又少根筋的个性,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气到心脏无力!
比绍骞清醒是在朱珊瑚醒来的第三天后,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朱珊瑚已经能够进食,不再像之前神智不清的时候拒绝食物。
他一张开眼,就瞧见一双写满担忧的双瞳。
心口感到微微地一震,他很清楚这双星眸的主人是谁。
他锁住那双此刻看起来无限清醒的眸子。有一瞬间无法辨别现在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着。
她的脸孔已经圆润起来,不过仍然比不上她健康时期的情形好;脸色不再苍白,带点淡淡的玫瑰色,还算是健康。
她没有将头发盘起,垂落的青丝有数根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些许的麻痒感;胸口有点闷闷地,好似有东西压在他身上一般——是她,她正趴在他的胸口上面俯视着他。
“你醒了!真好!”像花瓣一样娇女敕的唇瓣往上扬起,似是天上如钩的新月,在她脸上增添耀眼的光彩。脸颊一痛,原来是她捏住他脸颊上的肉。
“会痛……”他哑声启口,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眼中却是带着笑,一个包容她孩子气举动的笑。
“那是你活该,是你让我担心的惩罚!”她叹起嘴,语气是任性的。
“还说我,你不也让我担心了吗?”他笑着抬起手圈住她的细腰。
“你会担心我?”
“我当然会担心你!我喜欢你,你忘了?”
“我没忘”她挣月兑他的怀抱直起身子,“我只是……很容易不安而已……”
“不安什么?”要不是他现在虚弱得无法动弹,不然他真想要狠狠地将她搂人怀中。
“不安就是不安,我怎么知道嘛!”俏脸一热,羞涩的少女心说不出“爱”这个字眼。
“放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郑重地承诺。
“真的?”
“真的。
房内的对话让一群躲在窗口偷窥的众人发出会心地一笑,单淳杭甚至露出得意的表情像是在说:“怎样?我当初的安排很不错吧?”惹得翡翠和明月不约而同地回应不屑的神情,气得单淳杭吹胡子瞪眼睛。
要不是怕惊扰到房内浓情蜜意的大好气氛,众人老早就捧月复大笑出声了,不少人忍俊不住,赶紧躲得远远地放声大笑。
明月和翡翠也笑了,她们捂着嘴,飞快地跑开。
开朗的笑声打破谷府连日来沉重的气氛,挥开了阴叹的乌云,让阳光照满整个府内里里外外。
幸福的日子看来就快要到了。
“少爷,这一回,说什么再也不让您将我丢掉了!”
朱珊瑚第一次见到单淳杭,就是这样的情景。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委屈的神情看着谷绍骞,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冷汗直冒。
不会吧?堂堂的轩辕堡二当家、内阁大学士谷绍骞竟然宠恋男色?
接收到朱珊瑚丢过来的古怪眼神,谷绍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淳杭,你要知道,我不是有意要把你留在轩辕堡的,而是……总得要有人来分担轩辕堡那些工作吧?”
“借口!都是借口!”单淳杭提出抗议,“老爷要我留在您的身边就是要妥善地照顾您,可是您已经厌烦我了,所以才找借口把我丢下来!”
我的天!
比绍骞觉得他的太阳穴正隐隐作痛,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挫折感。
“淳杭,注意一下你的遣词用句……”他发出像是申吟的声音。
“我说的都没有错啊!”单淳杭回答得理直气壮。
他转头再度看向朱珊瑚,她的眼中正燃烧着愤怒的眼神。
他的头……更痛了……
“淳杭,你是我的总管吧?”不行!他得要快刀斩乱麻,他可不想再尝到失去的滋味。
“是!”
单淳杭点头。
“那是不是要听我的命令”
“以少爷安全为前提下,是的,只要是您的命令我都会接受。”
可恶!他怎么这样说!不过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怕让淳杭跟来呀……淳杭对他太过于死忠了,他的忠心会成为计划中的绊脚石,所以才命令他留在轩辕堡的!
无力地抓了抓头,他决定先跟常德解释清。
“常德,他是我的总管,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
“哦?”她疑惑地挑高一边的眉毛。
“是真的!”他肯定、确定地用力点头,“他只是个性鸡婆了一点。”
“真的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觉得两个人好像有暧昧关系?
“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单淳杭看看自己的主子,又看看冷着一张俏脸的常德公主,然后回想了刚才的对话,突然捧月复大笑出声。
“单淳杭!”谷绍骞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您要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单淳杭笑不可遏,他伸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用十分正经的语气对朱珊瑚道:“公主,请原谅草民的失态,因为草民被主子丢掉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才有如此的言行举止,请多见谅。”
“你被丢掉?”朱珊瑚困惑地微侧着头,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语气加上十足哀怨的眼神朝着谷绍骞的方向丢过去,怎么看都像两人有暧昧的关系存在。
“少爷自从学会独立以后,就完全忘了草民对他的养育之恩了,动不动就一个人跑出去玩,强迫草民必须放下草民的职责接下少爷丢下来的责任,也不体会一下草民会担心的心情,每次一出去都是十天半个月的,这次更狠!居然把草民丢在轩辕堡,一丢就是一年!”
一出口就是十足的抱怨,朱珊瑚望向谷绍骞,正巧捕捉到他猛翻白眼无力的模样。
“脑……”她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这对主仆真像她和明月、翡翠一样感情要好,只是这个单总管对绍赛而言如父如兄,彼此之间要好的感情令她羡慕。
虽然将明月、翡翠视如姐妹,可是她们对她仍谨守主仆之分,皇宫的规制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将她和明月、翡翠远远地隔离。
以前的她不懂,现在的她才终于看清这一点。
经过汉王事件以后,朱珊瑚深刻地体认到以前的自己天真得多么愚蠢!
“公主,您替草民评评理”单淳杭嚷着嘴望向她。
“呵呵……”朱珊瑚掩嘴轻笑,遮住那淡淡的愁思,“你希望我怎么替你出气?”
“喂、喂……我可是个病人。””谷绍骞不满地提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