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重点不在从商,而是意在夺取宝名,替父母亲洗刷冤屈,而且轩辕堡可以模糊他的背景,让敌人无法得知他就是当年谷廷豫的儿子而有所防备。
他,今年的新科状元谷绍骞,就是轩辕堡的二当家!
在耿家,除了耿家五兄妹以外,耿仲德只有收他这么一个养子,所以仆人们都叫他六少爷或是绍骞少爷。
雹苍离排行第二,自然是二少爷,也是他们的二哥。
至于上官驭,他是投靠到耿家的亲戚,然而耿仲德将他当成儿子对待,加上他的年纪又是最小的,因此仆人们都习惯叫上官驭七少爷或是上官少爷。
他把信收下,挥手示意仆人退下。
上官驭很少写信给他,除非遇上了什么重大的难题才会找他,因为他身边还有耿苍离可以商量,除非……
比绍骞略微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地迅速地拆开信阅读。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漾开。
将手中的信用打火石打出的火花完全烧毁,他这才动身前往皇宫。
第四章
“哗啦!”将帕子拧紧之后,明月把冰凉的帕子放到朱珊瑚的额头上。
“我说翡翠,公主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清醒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该禀告皇上啊?”她担心地问着。
“我也很想啊,可是……只怕皇上来了以后,万一公主的病情又加重那就糟了。”翡翠叹口气道。
“怎么会?”明月不解地问。
“因为媚贵妃也会来呀!”翡翠无奈地道:“你不觉得公主都是在见到媚贵妃之后病情就会加重吗?”
“说的也是呢!”明月了解地点头,也学着翡翠叹一口气道:“唉,这下子叫我们怎么办才好?”
“嗯……”
就在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面面相觑的时候,朱珊瑚睁开了紧闭多日的眼眸。
“公主!”两人开心地上前喊着。
“翡翠……明月……”朱珊瑚皱着眉头喊着,她觉得头好昏。
“公主醒来就好!明月,快去请大医过来一趟。”翡翠开心得不得了,“公主,您这回真的是把奴婢吓坏了,不但连续昏倒两次,还连续五天四夜高烧昏迷不醒,奴婢差点就要去禀告皇上了。”
“我昏迷了五天四夜?!”朱珊瑚一听,吓得神智恢复清醒,紧张地看眼前的婢女,“翡翠,这些天宫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翡翠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一脸迷惑。
“父王有没有下旨把我嫁给汉王的儿子?”她紧张地想要坐起来,却是徒劳无功。
“公主,您别急!”’翡翠马上明白公主问的,赶忙伸手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没有,皇上最近还是常常待在媚贵妃的寝宫,偶尔会上朝处理政务,但并没有降旨赐婚。”
“那就好……”朱珊瑚安心地躺回床上,不再挣扎着起身。就当她的眼睛就要闭起来的时候,刚才被叫去请太医的明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公主、公主,谷大人来了。”
“谷大人?”“公主忘了吗?就是上次救您的那位谷状元。”翡翠提醒她,“前天皇上才册封他为文学内阁大学士呢!”
“哦?父王这么欣赏他?”一般的状元若没有强力靠山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担任内阁学士的官职,看来这个谷绍骞的确不简单。
“公主,要请谷大人进来吗?”明月问。
“扶我到那边,把帘子放下来,我要见他。”她吩咐着。
不能再耽搁了,万一自己现在这一睡下去睡到汉王叔公家,那可就不妙!
“是。”明月和翡翠双双应着。
没多久,谷绍骞便走进来。
“公主。”他做了个揖,注意到他和她之间隔了个纱帘。
窈窕的身形在纱帘后若隐若现,反而增添对她的遐思,即使这做法是符合礼数的,但想法可不会这般规矩。
“谷大人,恭喜您进人内阁。”清脆如淙淙流水的声音响起,清爽干脆得令人觉得心情愉快。
“谢公主。”谷绍骞坦然地接受,“公主应多保重身体。”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常德谢谷大人的关心。”
“你不适合皇宫。”看着帘子后的她好久,他突然这么说。
现在的皇宫不适合让常德公主继续待下去,她和媚贵妃之间的对立如此明显,皇上很显然地似乎不想管这件事情。
谤据他观察的结果,媚贵妃是个阴毒且不择手段之人,难保她不会派人对公主痛下杀手,加上汉王的人马遍布朝野上上下下,媚贵妃更是有恃无恐!
连朝野上的情势也不利于常德公主。
如野火燎原的谣言蒙蔽所有人的双眼,看不清常德公主真实的面貌,众大臣们讨厌她,百姓们厌恶她,散播谣言的人巧妙地孤立常德公主!
如此一来,反汉王的人巴不得将常德公主嫁到汉王府,让汉王府的人受到常德公主的摧残。而汉王这边的人马则是非常乐意地想将常德公主拉到他们这一战线上,并不畏惧外头传得风风雨雨的谣言。
这是一场藏着阴谋的势力争夺战,云英未嫁的常德公主首当其冲,成为政治底下无辜的傀儡棋子。
而自己,也是想要利用她的人……
胸口忽地一窒,一抹刺痛从胸口蔓延开来,闷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没有办法去深思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不希望让常德公主这样任人摆布,不喜欢看见她一个小小的人儿势力孤单地对抗着巨大的压力与阴谋。
她不应该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者,他想帮助她!
“是这样的吗?”朱珊瑚的问题拉回他的思绪。
“是的。
他真诚地回答,可是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对他呐喊——谷绍骞,你不能心软,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着重责大任啊!
眼前他要对付的是狡猾阴险的汉王,不能因为一时的不舍而失去这个大好机会!
他猛地闭上眼,心里不断地挣扎着。
她该是牺牲者吗?该是吗?
“上次,在御风亭内,本公主所说的话你可记得?”
朱珊瑚的声音让他张开双眼,定定地看着帘子后头隐约的纤细身影。
“驸马之事?”他挑眉。
“本公主会对父王提起,你有心理准备就好。”她一想到那个总是在父王身边说她坏话的媚贵妃,心里就十分地不舒服。“即使你不愿意,你是当定本公主的驸马了!翡翠,送客!”她怕谷绍骞会拒绝,因此话说得又快又任性。
彼不了那么多了,若是等到父王降旨把她指婚给汉王的养子,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公主……”谷绍骞想上前恳求和她谈一谈,结果明月和翡翠却站出来挡住他。
风儿吹过,掀起轻薄的竹帘,露出朱珊瑚苍白而且旁惶无依的小脸,当场震慑住他!
一股比刚才更加强烈的声音响起——
你舍得吗?舍得吗?愿意看见她就这么被牺牲掉!
不!
比绍骞的心中涌起强烈的排斥感。
他无法接受这张小脸枯萎的模样,他不要就此看不见她!不!
“谷大人,公主的身体尚未完全痊愈,您还是回去吧!”翡翠明白公主想当恶人的心意,因此也配合公主的演技做出无奈的神情。
比绍骞蹩眉,因为翡翠的话而担心不已。
她的身体还好吗?怎么老是喜欢逞强硬撑呢?
抬眼再往帘子的方向望过去,帘后己经没有她的身影。
轻声一唱,他转身离去。
确定他已经离开之后,翡翠和明月这才进人内室,走到朱珊瑚的床畔。
“翡翠,去通知父王,说我有要事相商,请他过来一叙,记得说我身体不适。”她觉得有些倦意地闭起双眼倒卧在床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