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本庄因整顿内务的关系,无法招待二位。请回。”侍卫往前一跨,挡住两人去路。
蝶儿欲怒斥,却被寒御拦下,之后便带着满脸不甘的她上马离去。
“咱们可以硬闯呀!”坐在他身前的蝶儿越想越不对,忍不住回眸瞅向始终没发一语的寒御。
寒御瞟她一眼,虽没说话,可眼神已表达得很清楚。
就凭她?呿!
将他的轻蔑完全看在眼底,蝶儿嘴儿一撅,差点翻脸。
“你要带我上哪?”不想跟他吵架的蝶儿硬是隐忍不发。
“秋风别苑。”
“秋风别苑是什么地方?秋雾、秋风……喔,我晓得了,秋风别苑是你另一处贼窝。”蝶儿说完,就瞧见不远处果真有座占地不小的典雅别馆。
“既然妳称秋风别苑为贼窝,那住进这儿的妳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贼婆?”他又睨她一眼,声音夹杂讪笑。
“你居然敢骂本姑娘是贼婆?!”
“妳敢说我这里是贼窝,寒某又为何不能骂妳贼婆?”
“当然不可以!你可以骂我贼女人贼丫头贼浑蛋或是贼小人,就是万万不能骂我贼婆!”
寒御一勾薄唇,险些笑出声,“为何独独不能骂妳贼婆?”他一扯缰绳,坐骑在停下的同时已有属下赶来迎接他。他抱下还鼓着腮帮子的蝶儿,从容地牵着她的小手走入。
“这还用得着解释吗?本姑娘还没老耶,你怎么可以现在就叫我『婆』?”还在气头上的蝶儿,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一间华美的厢房,且手中还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
“原来如此。那寒某以后就尊称妳一声贼夫人好了。”
“贼夫人?这……算了,勉强接受。”
“贼夫人。”
“嗯?”她很神气的应道。
“这一路奔来,妳都没怎么休息,不如等妳用完膳,寒某再来好好跟妳讨论我的问题。”
“你会有什么问题?”她美眸一瞥,状似不屑。
“既然寒某都称妳一声贼夫人了,妳该如何称呼寒某?”
“这个嘛……”
“贼相公如何?”
“贼相公……贼相公跟贼夫人……念起来倒也挺顺口的──啊!你……你你……”蝶儿你了个老半天,才无法顺利说出口,“你竟敢占我便宜!”
砰!掌心用力拍向桌面,震得不知何时摆上的碗筷铿锵声大作。
“蝶儿,小嘴不用张这么大。来,尝一口鲜女敕的鱼。”
“我不要吃!”她闭上嘴,拒绝他的殷勤。
“好吧。既然别苑厨子所做的菜不合妳口味,为免让妳挨饿,咱们还是立刻动身回秋雾山庄。”
“等等!我吃我吃。”她一惊,马上埋首扒饭。
“慢慢吃,这些菜不会突然跑掉的。”
呿,真是得寸进尺。要不是他的武功比她高那么一点,她还用得着求他帮忙吗?蝶儿放慢吃饭的速度,心里猛嘀咕。
可她吃着吃着,却发现有一道诡热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打转。
哼,看什么看?菜这么多,还怕我吃垮你不成?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他的目光实在太邪太坏,教她浑身上下变得好不对劲……
“李挽临为什么要他大哥及李乘思死?”不想再胡思乱想,她只好随便找个话题。
“妳说呢?”他微微敛起眸光,唇边漾出的笑透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浓情。
可惜,一直低头猛吃饭的蝶儿并未发现。
等她吞下嘴中的饭菜,她才慢吞吞地抬起螓首,勉勉强强地回道:“李挽临想夺庄主之位嘛!”打从她知道幕后的主使者是他,她就猜出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妳猜得没错。”
“寒家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晚来了一步?”在迎向他一双精敛却又带有某种情愫的黑瞳时,她竟下意识地对他吐露出内心的担忧。
“妳很担心他?”他声音一下子低了好几十度。
乍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沉,蝶儿终于受不了的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拜托,别又来了!我根本不喜欢那个笨蛋,因为我喜欢的人是──”紧急将最后两个字吞回,她故作无事地清了清嗓子,以近似玩笑的口吻继续说道:“李乘思长得又丑又笨,如果真要我挑,我当然会选择又俊又坏又酷又狡猾又爱生气的寒哥哥啰!”
当她陡地被一具温热的躯体紧紧搂抱住,她还真的有点吓到:尤其揽住她的力量着实太强,以致把她肺部的空气全都挤压出去,她立刻狰狞着小脸臭骂,“喂!你想勒死我呀?”
寒御亦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于是稍稍放松手劲,可仍旧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吃饭?”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妳不是已经吃饱了?”
“我哪有!我只是……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死。”
“嗄?”
“李乘思没死。”
“你怎么知道?”她一脸狐疑。
“李乘思一回到绿烟山庄,李挽临便清楚他与弒神间的交易已毁。可如果他亲自动手,难免会遭人异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身为少庄主的李乘思主动向外宣布将庄主之位让予他。”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救他!”蝶儿反手拉住他,就要往外冲出。
“慢着。我为何要去救他?”
奇怪,他的脚是不是生根了,要不为什么她怎么使力,就是拖不动他?
“你都已经跟我来到这儿,何不好人做到底?”她喘了口气,不得已放弃。
“他只要把庄主之位让出,李挽临就不至于杀他。”
“这可难说。万一李挽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人灭口,那咱们不是白来了?”
“要我救人可以,不过,妳千万别忘记妳要付出的代价。”
“知道知道啦!咱们这就走!”
☆☆☆
被下了软骨散且幽禁在房里的李乘思,乍见自窗口疾速掠进的两道人影,一开始是错愕、惊喜,最后,他沉下了脸。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李乘思转过身,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狼狈。
“李乘思,你以为我们吃饱没事干啊!”蝶儿首先发难。
李乘思没再说话,但掐紧的拳头已泄漏了他的挫折与忿懑。
“喂,是我叫你回来的,所以我必须把你救出去才行。”
“我不走!”李乘思马上吼道。
“你想死?”哼,真是好心没好报。
“这里是我的家,我绝不走!”李乘思低哮着。
“你倒挺有骨气的嘛。只可惜你二叔比你更狠、更绝。”蝶儿踱到他面前,笑嘻嘻地凝睇他,“我说李少庄主,你就别逞强了。我这个人难得有心助人,你就成全我一下嘛!要不这样吧,只要你开口,我们一定帮你。”
李乘思蓦然涨红脸。“我不必你们多管闲事!”
“哎呀呀!你是怎么搞的,吃了炸药不成?”
“蝶儿,是妳这番话伤了人家少庄主的自尊。”寒御在这个时候开口,且一出口就成功地让李乘思有了杀人的冲动。
“寒御,本公子用不着你可怜!”
寒御嗤笑一声,一双没含任何情绪的眼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你等着看好了,本公子一定会亲自扳倒二──李挽临的!”他吼得面红耳赤。
“好耶好耶!咱们马上就去教训你那个阴险的二叔,好让他瞧瞧你的本事!”蝶儿随即在一旁敲锣打鼓。
“不必去了。”谁知寒御却口出此言。
“咦,咱们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干嘛突然喊停?”蝶儿拚命朝寒御挤眉弄眼。
“因为人已经来了。”寒御话才说完,房门果真被一掌挥开。
“寒庄主,竟然是你!”李挽临吃惊之余,亦有几分戒慎。
“李挽临,你来得正好,咱们三人正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蝶儿仗着寒御在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