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像你说的那样!我羽蝶儿生来最讨厌的就是打抱不平,而且我的心肠之坏,在天羽一派中可是属一属二。还有,本姑娘虽没有杀过人,可是却让很多人生不如死……”呼!说得太急,她只得先喘口气再继续接下,“何况我曾许诺不把你的秘密泄漏出去,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跑去跟李乘思说,这样你听懂了没?”
好一个寒御,居然敢拿话来讽刺她!没关系,她相信此话一出,肯定会让他羞愧的无脸见人。
可等了半晌,他脸上的嘲谑之色非但没褪,还益加彰显。
“听了我的话,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不愧疚?”她愕然。
“我为何要感动、愧疚?”他眯起讥诮的眸,冷冷迎向她的错愕,而他微扬的唇角,甚至还漾着笑。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蝶儿又羞又气的踩着足以将石板地踏出窟窿的脚步离去。
臭寒御!死寒御!
竟敢这样欺负她……她羽蝶儿若不报复,就跟着他姓!
在蝶儿跑远后,寒御眸中那抹讥诮在剎那间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宠溺。
“喔……被我抓到了。”赵仙罗身形轻巧的从水亭顶上飘然而下。
早已知晓赵仙罗行迹的寒御,淡淡的瞥她一眼。
“仙罗可不是故意偷听,而是羽家妹妹说得如此大声,为避免不相干的人闯入,我只得看守一下喽。”秋雾山庄庄主又是杀手弒神一事只有她,以及寒御的两名近身侍从知悉而已。也就是说,他们四人都算是弒神的一部分,每当有生意上门时,就由他们的主子指派人去完成任务。
“我有说妳什么吗?”
“是没有。不过我瞧羽家妹妹好象……”
“别插手。”
“是。”呵,这就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
夜幕低垂。
一道人影偷偷潜入李乘思所居的松园。
“李乘思,你快给我醒来!”羽蝶儿粗鲁的摇晃正睡得香甜的李乘思。
“啊──”
蝶儿快一步掩住他的嘴,恶狠狠的瞪住他,“想活命就什么也别问,否则我现下就掐死你!”
李乘思显然是被蝶儿的恶形恶状给吓到,一脸呆滞的猛点头。
“把衣服穿好银两带着,本姑娘现在就带你离开秋雾山庄!”
“为什──”
蝶儿怒目一瞪,李乘思旋即闭嘴。
就这样,蝶儿硬拖着李乘思掠出松园,没惊动巡守的侍卫,安然离去。
殊不知,在她无法窥见的暗处,一直有着无数对眼,正静静盯猎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李乘思简直无法相信,他一直认定的娇柔女子竟有一身好轻功。
“蝶儿,妳究竟是谁?”来到最近的一座城镇,他们立刻买了两匹马代步,而现在,他们已经出了秋雾山庄的势力范围。
“你管我!”一路上都扁着小嘴的蝶儿,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乘思并未因此放弃。“蝶儿,我好高兴妳愿意陪我一块回绿烟山庄。”
他话才说完,蝶儿胯下坐骑马上扬蹄嘶鸣,李乘思见她停下马,也连忙拉紧缰绳。
“谁说我要跟你一块回绿烟山庄?”她的脸更臭了。
“可妳不是……”
“我就送你到这,你自个儿走吧!”语毕,她马上转过马首。
李乘思大惊,欲要追上。
“喂!我可警告你,倘若你再对我纠缠不清,小心我翻脸不认人!”她故意恐吓他。
见他还是不肯走,她只好亮出痒痒粉。“李乘思,一旦我撒出这包毒粉,你不用半刻的时间,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李乘思闻言,当然是一脸的惊慌、害怕。可是──
“蝶儿,我会等妳回头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他满面痛苦的策马狂奔。
待他离开,蝶儿总算吐出心中一口积压已久的郁气,之后紧绷的俏脸终于绽放出一朵得逞的狡黠笑意。
哇哈哈!臭寒御,本姑娘这招厉害吧!等李乘思平安回到绿烟山庄,我就等着看你如何动手杀他!
她得意的笑脸还维持不到半刻,就被一抹伫立在山林旁的人影给震慑住。
不!他绝对没有她想象中的厉害!
他会出现在此,纯属巧合……对,就是巧合!
蝶儿忙不迭地扯紧缰绳欲逃离,可她却听见坐骑狂嘶一声,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好象被拋向半空中──她毕竟有武功底子,虽感惊骇,仍及时反应过来。
安全落地后,她下意识抬手拍抚胸口,一抹靠得太近的冷邪身影当下又吓得她倒弹数步。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
“妳呢?”寒御笑笑反问。
“我……我是来这……看风景的。”
“看风景?”寒御的声音净是嘲弄。
“怎么,不行吗?”笑什么笑?难道他忘了前不久他们才大吵过一架?
“蝶儿,妳怎么老忘了妳承诺过我的事?”寒御似拿她没辙般叹了声。
“我又没说要离开秋雾山庄。”
“可事实已经摆在我眼前。”
“寒御,你可别含血喷人喔!我羽蝶儿说话算话,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做到。更何况本姑娘又不是你家囚犯,你怎么可以限制我不能踏出山庄一步?”瞧他的模样,活像是来抓回红杏出墙的妻子……呃,她想到哪去了?!
“说话算话是吗?”他当真后悔了。那一夜,他不该放走她。
“喂,说话就说话,别夹讽带刺的行不行?”听了还真是浑身不舒服!
寒御敛眸,低低一笑,“李乘思呢?”
他话题倏转,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你……你问起他干啥?”
“他离开了。”
“那不正合你意?”她闪躲着他的眼神,支吾了下。
他绝对不会发现是她带走李乘思的……蝶儿不断为自己洗脑,以缓下逐渐加快的心跳。
“先前妳不是很反对他离开?”他的声音掺杂些许狐疑,可他微敛的眼却是阴沉得可以。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何况脚长在他身上,他要走,我有什么办法?”她尽可能的故作无事。
“蝶儿,其实我挺高兴妳这么做的。”寒御突然笑了。
可这抹笑看在蝶儿眼底,却不由得让她想起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
“为什么?”她问得小心谨慎。
“他一死,别人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他无声恶笑。
蝶儿一震,“李乘思毕竟是个少庄主,想杀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弒神还站在我面前……所以若我牵制住你,他应当可以平安返回绿烟山庄。”虽然惊慌突然闪入她脑中,可她马上冷静下来。
“妳就这么肯定除了我之外,别人取不了他的命?”寒御微眯的眼冷魅至极,而弯勾起的完美唇弧,更是邪恶得令人恨不得──
蝶儿现下就是有这股冲动,巴不得冲上前将他那张可恶的笑颜抓得稀巴烂。
“我就是敢肯定,怎样?”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已经被他这番话影响。
她该不会弄巧成拙吧?
“本来我是不该透露主使者的身分,可是……”
蝶儿陡地惊觉到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急问:“你快说,是谁要他死?”
“蝶儿,我若说出,可会害惨我自己。”寒御话声里掺杂丝丝无奈,但蝶儿若能听仔细,又将他先前的话连贯在一块,便可发现其中的诡异。
可惜,蝶儿没去注意。
“没关系,只要你将背后的主谋者说出,我羽蝶儿发誓,定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蝶儿说得慷慨激昂、豪气万分,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所要保护之人比她强过数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