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蝶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因为她震住了。
为什么他可以当着她的面做出如此恶心的表情?她敢发誓他的唇一定有沾到她的口水,而他居然还一副……一副还想再尝尝她口水的模样。
“我知道这是妳的第一次,但也用不着如此震愕吧!”寒御的笑似邪似恶。
他的话、他的笑,令羽蝶儿在剎那间回神。
“寒御,你实在欺人太甚!我决定让你痒个半死,直到你求饶为止!”气到脸红脖子粗的羽蝶儿直指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妳这个提议不错。不过……到时候求饶的人是谁,还有待商榷。”邪味十足的表情,再配上充满煽情的话语,足见寒御已将羽蝶儿视为掌中物。换言之,不管她意愿如何,在他还要她时,她就不能从他眼下溜走。
然她那副呆傻的表情也令他忍俊不住。
她实在太生女敕,需多加训练,否则他哪天兴致一来又想对她挑情时,她这副傻不隆咚的德行岂不是太扫兴。
“你笑什么?”他唇上的讥笑不仅令她脑袋开始运作,也让她霍然忆起什么而脸色骤变,“你不必强忍……我的毒粉很厉害,就算你用内力压住也没用的。”痒痒粉一旦撒出,中毒者就会马上发作。可他居然……
“蝶儿,这毒粉对我没用。”一抹宠溺在他眼中慢慢化开。
“怎么可能?!”当然,不服气的羽蝶儿又把他的目光解读成“笨蛋,像妳这种不入流的毒粉,怎么可能毒得倒弒神?”
“事实不就摆在妳眼前?”
“你……你不要太得意!我就不信毒不倒你!”羽蝶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末了,她还想将身上所藏的痒痒粉全数撒出。
“蝶儿,我是来跟妳谈正事的。”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成功的让她收妥欲撒出的毒粉,原本怒气腾腾的俏脸也识时务的转变成甜美及无辜。
“好好,咱们赶紧来谈正事。”只要他点头应允,侮辱、吃嘴等等小事她都可以暂且搁在一边。
她转变之快,着实令他大开眼界。可他喜欢这种改变。
“蝶儿,我可以答应这笔交易。只不过……”
“你终于答应了!”太好了!羽蝶儿乐得在原地蹦蹦跳。
“蝶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欢喜的容颜马上浮现出一抹紧张,“你的附带条件是什么?”她可没忘却他曾经说过的话。
“我要妳应允我一事。”凝住她的眼,掺杂着她不了解的异芒及邪意,她直觉的想回避,却移不开视线。
“何……何事?”她的心跳得极不规律。
“等妳拿到灵鸠心法,必须留在秋雾山庄三个月,且不管我要妳做什么,妳都不能拒绝。”
“你要我住在你这儿是没问题,可是后面的条件……”问题可大了。
“放心,我不会叫妳杀人放火的。”因为她根本不是这块料。寒御笑笑。
“哼,就算你要我杀人放火,我也不干。”丑话还是说在前头好。
“这么说,妳是答应了?”他陡然沉下的轻柔低语却暗藏一股邪恶。
“这……只要你不强人所难,我羽蝶儿绝不推辞。”这种附带条件还真是奇怪,不过一想到灵鸠心法即将到手,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连其中原由也懒得再想。
“好。”
“等等!”她陡然急叫道,脸蛋也呈现不自然的红晕。
“怎么,反悔了?”他半笑半讽。
“才不是呢!我只是要提醒你,你要我做的事可不包括你方才对我做的那、那件事喔!”幸亏她及时想起,否则再被他吃一次小嘴,她可受不了。
“这个嘛……”
羽蝶儿神色霍然大变,“你还要考虑?!难不成你从头到尾都在打这个主──”
“我答应妳。”
羽蝶儿的神色这才好转些。
算他识相,否则有他瞧的!
“拿去。”
当“灵鸠心法”四个大字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还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直到寒御拉过她的手,将它塞入她的手中,她才紧紧抓住心法,感动至极的望向寒御。
“寒庄主,虽然你曾经很卑劣的戏弄过我,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愿意答应这桩生意。”
爹爹,蝶儿幸不辱命啊……
寒御顿觉哭笑不得,而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有过。所以他很期待往后的三个月,羽蝶儿还能继续保有这种独特的个性,好让他多开心一阵。
“既然灵鸠心法已经到手,那我得快点回去才行。”
“妳要回去?”寒御眼神马上冷下,面色也变得深沉无比。
“你别这样看我嘛!我说的回去不是回天羽,而是去藏放离心玦的地方。”他的模样怪吓人的。
闻言,他的脸色才和缓下来。
“我跟妳一块儿去。”
“怎么,你怕我跑掉不成?”他一恢复原状,她的利爪马上伸出。
“或许吧!”
“喂,我讨厌别人污蔑我的人格。”她才不会言而无信。
“我想尽快拿到离心玦。”他随口一说。
“可是……”一旦带他去,他不就晓得……
“怎么,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而是──哎,算了算了,咱们这就走。”
☆☆☆
“小姐拿到灵鸠心法了?”
“嗯。你尽快送回去。”
“小姐不亲自拿给羽主吗?”
“我答应要留在秋雾山庄三个月,所以暂时无法回去。”
“小姐,妥当吗?”
“没法儿,这是我答应他的条件。”
“小姐,属下是担心寒庄主会对您……”
“哈,想欺压本小姐?哪有这么容易……”
寒御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户毫不起眼的农家,这户农家正是天羽暗设的秘密据点之一。
天羽一派乃百年前驱逐西域邪教的重要参与者之一,可他们行事一向低调而神秘,长久以来,除了五十年前曾经狙杀过跨海来中原挑衅的东洋武者外,最近的一次,便是在二十年前教训过当时误入歧途的武林盟主。
幸亏天羽一派已多年不曾涉足江湖,否则若与他对上,恐怕双方都占不到便宜。
老旧的木板门一开启,就见羽蝶儿蹦蹦跳跳的走出。
“喏!这是你的。”她将一只香囊交予他。
寒御看也没看,便把香囊放入衣袖内。
“怎么不打开来看?”万一里头装的不是离心玦呢?
“若有假,看我怎么报复妳。”他深深凝住她,轻柔的口吻仿佛是一头残忍的猎豹在撕裂到嘴的小猎物前,还温柔地对它说:我会一口咬烂你的脖子,让你感觉不出丝毫痛苦。
“哈,哈哈!”羽蝶儿干笑数声,“你想报复我,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种本事!”她故作无谓的笑笑,其实心里已是七上八下。
啧,开开玩笑也不行?
“走吧!”他不再多言,负手往系在树旁的马匹走去。
“小姐。”羽蝶儿正欲随后跟上,农家主人却突然走出。
“还有事?”羽蝶儿顿步,回眸走向他。
“小姐,属下还是担忧……”
“你只要把心法迅速送达我爹手中即可,其余的事你毋需担心。”说罢,就见寒御已回首望向她。
寒大庄主还真难伺候,连说个话都不行……她快步走向他,小嘴嘟得老高。
“我希望这三个月内,除妳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天羽人出现在我眼前。”他话中有话。
“你尽避放心,我已经交代好了。”
“希望如此。”寒御优雅上马,双腿一夹,跨下骏马旋即扬长而去。
“喂!等等我!”羽蝶儿亦赶紧跨上马。
这寒大爷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
“是你硬要跟来的耶,现在又摆脸色给我看……既然这么不爽,那我干脆别回去了!”她嘀嘀咕咕说完,却发现前方的坐骑忽而停住,她一惊,以为他听到她的抱怨,于是在快要接近他时,完全没放慢速度就直接超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