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儿,灵鸠心法对爹爹来说太重要,她非拿到手不可。
“这个嘛,我也不能确定。”
这回答更加气人。
“能不能给个大概的时间?”她笑得有些僵。
“妳很急?”
“是──呃,不急,不急,一点都不急。”她敢发誓,她若承认很急,这可恨的家伙铁定会拖得越久。
讨厌,事情的走向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所掀起的那股刺激与兴奋,在不断与弒神打交道之后,已渐渐变了质。
唉!
幸亏她羽蝶儿能屈能伸,否则若改派其他人来,准会被弒神给吃得死死的。
“既然如此,就改日再谈吧。”
哼,她能说个不字吗?
☆☆☆
“蝶儿姑娘,多谢妳来看我。”
被假弒神刺了一剑的李乘思,高兴地看着前来探望他伤势的羽蝶儿。
“少庄主是为保护奴家而受伤,奴家来探望也是理所当然。”才怪!要不是他女乃娘软硬兼施,她才懒得过来哩。
“蝶儿姑娘──唉!没想到功亏一篑,让恶名昭彰的弒神逃过此劫。”李乘思气愤难消。
“少庄主,往后有得是机会。”李乘思对她的企图越来越明显,这也让她失去骗吃骗喝的兴致。若非寒御在此,她老早就走人了。
“妳说得极是。蝶儿姑娘,其实我有一事一直想问妳……”
“乘思。”李挽临的到来再一次截断李乘思欲出口的爱慕之意。
“二叔。”李乘思懊恼的应了声。
李挽临先是瞥了侄儿一眼,才将冷淡的视线移向容颜微垂的羽蝶儿。“羽姑娘,既然妳的行踪已泄,为确保妳的安全,我们决定请妳移驾至秋雾山庄。”
“不行!”李乘思脸色倏变,出声反对。
“乘思,不可意气用事。”李挽临自是了解侄儿心态。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赶紧将她送走,以早日断了侄儿情丝。
“不会的!有我保护着,她绝对不会──”
“少庄主,二庄主说得极是奴家不能再拖累您奴家先行告辞。”羽蝶儿不仅说得快,连离开的速度也活像在逃难。
“蝶儿!”
“乘思,别喊了。二叔得事先提醒你,羽蝶儿出身青楼,是绝对没资格踏入我李家大门的。”
“二叔!”
☆☆☆
她着实好奇要她前去秋雾山庄一事是哪个人建议的?莫非是……嗯,极有可能喔!这李挽临摆明不让她接近李乘思,再加上这回诛杀弒神一事失败,已无利用价值的她自然没必要再待下去……
在回房路上,羽蝶儿脑袋不断转着,直至绕过假山后方──
是心有灵犀?
还是,他一直在监视她?
“好巧喔!”她笑得天真无邪。
“是很巧。”从假山后悠然步出的寒御也回她一记笑,不过笑里有抹放恣。
羽蝶儿敏感的察觉出他的笑容似乎变得挺古怪,却没深究。“是你『请』我去秋雾山庄作客的?”她开门见山的问。
“是与不是,重要吗?”他挑起如飞的剑眉,诡笑反问。
“是不重要,我只是好奇『弒神』会不会出现在秋雾山庄,然后一刀把我给宰了?”蝶儿一耸肩,故作无辜地笑道。
“妳若乖,我想弒神应该不会去找妳。”寒御的说法很诡异。
“喔,怎样才叫做乖?”她更加好奇了。
“这个,日后再告诉妳。”
咦,他在打什么哑谜?
羽蝶儿乌瞳一转,剎那间觉得他的人再加上他的话都让人模不着头绪。“我说寒大庄主,咱们之间需要这么神秘吗?”有问题!且问题还不小。
“有时候,保持一点神秘会让日子更加有趣。”带笑的低柔醇音,意外夹杂丝丝邪味。
蝶儿脑中警铃乍响,可她头一甩,马上排除掉脑袋瓜中那股不对劲的杂念。
“寒大庄主,上回小女子跟您提的那件事,不知您考虑得如何?”不想在她不熟悉的话题上打转,她赶紧转移话锋。
“哪件事?”他竟一脸不解。
啧,还跟她装蒜?
“就是那件事呀!”她还特地比画出一个心。
“这是何意?”他挑起一边眉,笑了笑。
“就是那个意思嘛。”羽蝶儿尽可能地保持唇边的笑容。
哪知寒御依旧面露疑惑。
“你!”蝶儿可有些受不了了。在她欲月兑口骂出的前一瞬,她不经意撞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心一悸,似有警觉的闭上口。
也对!再怎么说,这里总是绿烟山庄,有些话还是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以防隔墙有耳。
可话又说回头,像他这种人,根本不知害怕为何物。万一她真露了口风,他或许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儿的人全都杀光……哎唷,她不敢再想下去啰!
“羽姑娘,明儿一早就出发。”看见她绝姿的丽颜上表情瞬息万变,寒御不禁眯眼淡笑。
蝶儿登时回神,还假意清了清嗓子。“小女子这就回房收拾衣物。”
“慢着。”
又怎么了?羽蝶儿步伐一顿,不明所以的回眸斜睨他。
就见寒御突然欺向她,在她满脸错愕的同时,抬手拂去她发上的一片落叶。
“你们在做什么?!”当李乘思赶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而这画面立刻让他醋劲大发,忍不住咆哮出声。
羽蝶儿这会儿更加错愕,不过她错愕的原因并不是李乘思的突然出现,而是寒大庄主他……为何要这样做?
依寒御的修为,她敢肯定他早就清楚李乘思即将来到,可他为何还要演出这出无聊的戏码?他想证明什么?还是纯粹想捉弄李乘思?
她抬眼,一双美眸净是疑惑的盯住垂眼的他。
当四目胶着,她竟看到他眼底深处一抹强烈的占有欲……
她一吓,想再看清楚时,他的视线却已转移。
“蝶儿!”他人就站在这儿,可眼前只差没相拥的两人竟都无视他的存在,这让李乘思不禁为之气结。
也许是她眼花了……如此一想,羽蝶儿才有空去搭理李乘思。
“少庄主。”她此时才轻轻退开。
“蝶儿,妳……妳难道都没话要跟我说?”就算他痛恨寒御,但他毕竟是一庄之主;且不知何故,每每想怒斥他的话总在他突然直视他的剎那蓦然失声,于是他只好转向羽蝶儿,期待她能够为自己的行径做出一番解释。
“少庄主,奴家没话要说啊。”她不太喜欢他直接唤她蝶儿,他们之间应该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蝶儿,妳──”李乘思显然深受打击。
“少庄主,奴家先走了。”她才懒得看他演大戏。
“蝶儿,妳明知道我──”李乘思才想追上去,却发觉眼前早已无心爱女子的倩影,满月复爱意无处发泄。
“寒御!”爱意在下一瞬转为激愤,可眼下哪里还有寒大庄主的身影?
第四章
日正当中,一辆平凡无奇的双骏马车,以不算慢的速度行驶在官道上。
“好想睡觉喔!”羽蝶儿就坐在这辆外表朴实,里头却极为舒适的马车上,懒懒地打着呵欠。
罢用完午膳的她,一脸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间,马车紧急煞住的刺耳声以及反作用力让她尖嚷出声,登时瞌睡虫全跑光了。
“怎么了?有人来劫色吗?”坐好身,她胡乱嘟囔。
“留下马车里的女人,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外头一下子多出杂沓的马蹄声,以及一句不知死活的吆喝。
哇!她只是胡乱说说罢了,岂料真有人要来劫她……
他们这方,没人应声。
“兄弟们,上!”
哎,命只有一条,为何不好好珍惜呢?羽蝶儿摇摇首,还顺便从夹层里拿来一块酥饼吃。
当她拍拍沾有饼屑的小手时,外头的打斗声也已经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