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大为什么要那样看他?老大这样会让他以为夏烈在他心中占有分量的。
还是,真的有?武德志在奇怪之余,也不禁要感到怀疑。
“你对她有意思吗?”好不容易,于文强开口了,语气凉飕飕的。
武德志连忙摇头又摇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她照顾不了你,惹你生气而已,绝对没有喜欢她的意思。”开玩笑,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老大的女人起邪念,就算有名无实的也一样,只是……不知老大会将那“职称”挂在夏烈身上多久。
“你那么紧张干么?”于文强挑起眉,将捻熄的烟头,准确地投入角落的垃圾筒里。“我没说你不可以动她,不过要在我厌烦她以后。”是呀,厌烦她以后,那大概得花很久的时间。她的性格很怪异,明明就很怕他,却常常与他针锋相对,满有意思的,他还不打算放开她。
“那你什么时候会厌烦她?”单纯地只是想知道原因,所以武德志并没有想太多,话就这么问出口了。
于文强危险地微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扫向武德志,武德志这才迟钝地明白自己问错话了。
“那一天到时,我会通知你的。”他沉着脸轻柔地回答。
竟然公然质问他,这小子!
不愧是跟在于文强身边多年,知道他语气愈轻柔,也就是愈接近爆发边缘的时候,一面暗骂自己蠢的武德志察觉此地不宜久留,开始找借口开溜。
他模着自己的胃,露出一副“饿毙了”的表情。
“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老大,我先出去填饱肚子,等一下再来。”
此时不溜,更等何时?等不及夏烈带饭回来,武德志抚着胃闪出了病房。
呼!他总算知道待在受伤的老大身边是什么感觉了,那就像是跟负伤的狮子老虎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一般。
“夏烈,原谅我。”他吁了声,为救不了夏烈感觉到内疚。
第四章
重新买了饭盒的夏烈快步在回诊所的路上走着,她努力地争取时间,担心要再让于文强饿着,以后的日子她就难过了。
匆忙中,她差点一头撞上一道突然闪出的身影。
“对不——”她道歉着抬头,当瞳孔映出那挂着狰狞笑容的脸孔时,原本紧抓在手上的饭盒“啪”地一声落了地,原先带着一抹红润的面孔也在一瞬间惨白。
简福生看着眼前两年不见的外甥女,心中暗暗惊讶夏烈竟出落得如此美丽之余,更盘算她能替他带来多少财富。
两年前因为这杂种的偷跑,让他与有钱的林老头结成亲戚的计划泡汤,连带五十万的聘金也没了,着实让他懊恼了好一阵子。
现在他终于逮到她了!多亏那经常进出王医生诊所治疗的阿昆向他通风报信,说看到这小贱种也在诊所进出。他在附近守了一天,果然是这小贱种没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小贱种长得更标致了,若再将她嫁给有钱老头作妾,肯定能收他们一百万。
白花花的钞票就像触手可及似的,简福生贪婪的嘴脸让夏烈打从心底寒冷起来。
在舅舅家的日子是地狱,而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回到那个地狱去的!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目光一闪,蓦地伸手推开简福生,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促使她逃命似地拨腿就跑。她不要再过以前那种生活,她已经是“不夜城”的人,她的亲人是“不夜城”的人,不是像简家人这种披着“亲戚”外衣的魔鬼。
以往遭受的对待又历历在目,夏烈绝望地奔跑。她不是杂种、不会再回去给他们烧饭洗衣、不再默默承受他们的责打怒骂,她一定逃得掉的。
只要她逃回诊所就安全了!
突然,她的长辫子被抓住,头皮传来的剧痛使她不由得哀叫、迸出眼泪,奔逃的双脚也顿了下来。
“你这杂种!”简福生暴怒的声音从夏烈身后传来,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她颈后。
长久以来,根深柢固的恐惧随着“杂种”两字被重新唤起,夏烈还来不及放声尖叫,后颈骤然爆发的巨大疼痛阻断了她的求救,旋即黑暗覆住了她全部的意识。
简福生顺势接住夏烈虚软的身子,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飞快弯身抱起夏烈,快步走向停在路旁的小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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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清凉的水泼向昏迷的夏烈,水滴顺着呼吸跑进气管,难受地呛咳起来,模糊的意识转为清明,颈后的疼痛更提醒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倏地从地上爬起,一路退到角落,眼睛大睁,盛满了深深的惧意。
舅舅简福生和表哥简明远就站在她面前,两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瞧。
四周木材的气味及潮湿的腐朽味告诉了她,自己已身陷在简家堆放杂货的小仓库里。
小时候,舅舅他们只要一不如意,就将气出在她身上,常把她关在这个又黑又湿的小仓库里,不准她吃饭。有一次她整整被关了三天,到了第四天被人发现时,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幸好她的命不该绝,依然活了下来。
对她来说,这小仓库是她灰色记忆所在,她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过去,怎么现在又置身在这里了?
简明远笑嘻嘻地在畏缩得有如惊经之鸟的夏烈身前蹲下,一双三角眼带着色欲打量着她。
“爸,这杂种可真是愈来愈漂亮了呢!”他说着,整个人也开始兴奋起来。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没得手,还被她逃了,一直让他懊恼不已,现在老爸又将这只飞出笼外的鸟儿给逮了回来,这可是上天又重新将机会赐给他了!
她带着恐惧的美丽容颜更加勾起了他的欲念,简明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碰她。
夏烈无法忍受他的触碰,本能地打掉他的手。
“不准碰我!我已经是‘不夜城’的人了,你们最好赶快放我回去,若他们找到这里来,你们可是会吃不完兜着走。”她强装镇定,语带威吓地说。
其实她一点希望也没有,这阵子一直待在诊所里照顾于文强,金姐她们是不会知道她失踪的,再说她也从未将自己的身世背景向她们透露过一个字,就算她行踪不明她们也不知从何找起。
至于于文强,相他也不会找她的,未见她回诊所,只会当她逃走了,然后再找一个更温顺服从的女人去伺候他,很怀疑他会在乎她的死活,毕竟对他而言,她什么也不是。
就算这样,她还是必须逃,她能逃得了第一次,就能逃得了第二次,若再重回昔日那种炼狱生活,她宁愿死掉。
“啪!”火辣辣的一掌掴上她苍白的脸,五指红印立刻清楚浮现。
“帐都还没跟你算,你居然威胁起我们来了?”简明远又给了夏烈一巴掌,并抓住她凌乱的长发,强迫她仰起头。夏烈嘴角流出了血丝,一双大眼充满恨意与愤怒地瞪视着他。“原来这两年来你跑到‘不夜城’去卖了,难怪我们找不到你,怎么,跟过几个男人了?”他贫嘴贱舌地说着不入耳的话语,轻浮地低笑着。
就在他伸手欲袭向夏烈前胸时,简福生大声一喝,制止了他。
“别碰她!”他吼道,简明远皱着眉,回头不满地瞪着父亲。
他一分神,夏烈乘机张开嘴,狠狠地往他手臂上用力一咬。
简明远惨叫一声,推开她,夏烈整个背重重撞上身后的木堆,疼得她龇牙咧嘴,胸腔里的氧气全被挤压出去,使她一时喘不气来。
“可恶!”简明远看着手臂上明显浮现两排带血的齿痕,恼怒地冲上前想要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