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事她谁也没透露,也幸好从那晚起,许秉呈没再找过她,否则难保他这个目光一向锐利的医生,不会看出她身体的变化。
才在暗自庆幸,电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伸手拿起对讲机。“找谁?”
“文心,你下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是许秉呈。
江文心沉默着,考虑要不要下去见他。
“文心,是凯子的事,下来好不好?”他语带恳求。
是他的事?心湖又不争气地泛起涟漪。
“我下去。”挂上对讲机,她步下楼。
许秉呈看到她眉眼间不同于以往的神采,略显讶异。
“你谈恋爱了吗?”他狐疑地问,觉得她充满了恋爱中女人的美丽。
江文心笑了笑。她恋爱了吗?应该是吧!她在跟肚子里的宝宝淡恋爱。
“不是要说金少凯的事吗?”她问。
许秉呈的脸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又困惑地看着江文心。
“你这几天没看新闻吗?”他忽然冒出这句。
江文心摇摇头。
“难怪你会不知道凯子的事,他上个礼拜被人开枪打伤,前天才月兑离险境。”他也一直在医院里忙到前天,昨天休息一天,今晚才来找江文心。
原来她是没看到新闻,他还以为她真的对凯子不闻不问到这种地步。
江文心脸色瞬间惨白,颠簸了几下,许秉呈连忙出手扶住她。
江文心反掐住他的手,神情恐惧。
“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她满脑子都是金少凯倒卧在血泊里的画面,慌得失去了方寸。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前天已经月兑离险境,不碍事了。走吧,我带你去看他。”他拉着她的手欲往吉普车走去,谁知江文心一动也不动。“怎么了?”他困惑地又转到她身边。
知道他已经月兑离险境,江文心才定下惊悸的心,当许秉呈说要带她去看他时,她退缩了。
“不用了,他不会高兴看到我的。”她佯装轻快地说。
那天晚上他无情的讪笑,已经让她不再对他的感情抱任何希望。
“谁说的?他高不高兴看到你我最清楚了,他昏迷的时候叫的全是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许秉呈急得大叫,现在都什么时候,她还在跟他讲这些!
“你自己也劝过我死心的不是吗?现在我死心了,你又为什么要逼我呢?”她拿他之前说过的话回他。
许秉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半晌后才又气急败坏地嚷。“哎,你记那么清楚干么?当我说的话全是放屁不就行了吗?走啦!去看看他,我保证他会很高兴看到你的。”说完,就又要强拉着江文心往吉普车走去。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姊!”江文华以熟稔又快速的动作“拐”下楼梯,将手中的拐杖举得高高地往许秉呈拉着江文心的手上切去,许秉呈连忙缩回手。
江文华是看江文心下楼这么久还没上去,担心又发生像上次—样的事情。所以才会下来看看。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这个登徒子在纠她
江文心连忙拉住又举起拐杖要打人的江文华。
“文华,不要!秉呈,你走吧,我不会去看他的。”她祈祷地看了许秉呈一眼,便拖着江文华进公寓。
“姊,那个男人是谁呀?他对你拉拉扯扯,怎么不让我揍他?”回到家里,江文华生气地质问江文心。
“文华,你上个礼拜看新闻有没有看到有人被枪打伤什么的?”她急急地问。
江文华偏头想了下。“有呀,就是那个金少凯啊!被打中三枪,好像伤得很重,被送到医院去了,凶手还没有抓到。”
江文心跪在一堆旧报纸前,急速地翻找着上个礼拜的报纸。
半小时后,她瘫在地上,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上头为着金少凯已经清醒。
走进医院,江文心更紧张了,伸手又拉拉额头上的鸭舌帽。
只看一眼,看一眼她就走,她对自己说。
找到金少凯所住的病房,她以为外头会有很多警卫看守,结果一个也没有,观察了一会几,只看到偶尔进出的护士。
她悄悄打开门,金少凯面色如土地躺在病床上,胸膛和月复部缠满了绷带,了无生气的模样让江文心又红了眼眶。
怎么会这样?她抖颤的手抚上他刚毅的脸庞,她宁愿他冰冷无情地吼她,至少那看起来还有生气,而不是像这样虚弱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宝宝,这是你爸爸,记得了吗?她喃喃细语。
一颗伤心的泪珠摘落在金少凯灰白的脸颊上,金少凯的眼帘动了动,但没有睁开。此时又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江文心急忙躲到一旁的布幔屏风后头,一动也不敢动。
进来的是许秉呈,一走进病房就看到金少凯睁开双眼。
“醒啦?”他语气不冷不热的,将病历往金少凯大腿处重重一丢。
“你刚刚才进来的吗?”金少凯哑着声音问。
“废话,你刚不是才看我走进来?”许秉呈依然没好脸色。
金少凯蹙起眉。是吗?可是他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觉得好像有人在模他的脸,跟他说话。
“我告诉你,我已经将门口的警卫撤掉了,要是文
心还是不来的话,你就自己看着办!”许秉呈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一定是这个凯子说了什么话惹文心伤心,所以她才会不想来看他。“对了,我昨晚去找文心的时候——”
“你去找她干么?”金少凯虽然身受重伤,但目光还是非常凶狠,而此刻正对着许秉呈发射毒箭。
上次他“擅自”将江文心带出去到三更半夜才回来,金少凯还没跟他算帐,他竟然还敢去找她?
许秉呈冷睨他一眼。
“干么?想揍我呀?告诉你,你没机会啦!我昨晚去找文心,看她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整个人丰润了不少,依我看,一定是恋爱了,而且对象不是你!这样也好,反正你又不爱人家,人家又不是犯贱,干么死守着你?况且她条件不错,有别的男人追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她觉得幸福,就——”
“住口!”金少凯脸色铁青,撑起身子要揍许秉呈,不许他继续讲下去。
她交了别的男朋友?可恶的女人,她将他的话当耳边风吗?她忘了她只能是他的,他的!过于激动的结果,金少凯胸前的绷带渗出了斑斑血迹。
许秉呈连忙制止他的自戕行为。
“你干么呀?”许秉呈将他压回床上,却立刻吃了金少凯一记拳头。“哇靠!我好心帮你,你竟敢揍我?要不是念在你还是个病人,我一定回手,等出院你就有得瞧了!”许秉呈恶狠狠地威胁,只恨金少凯不能马上出院。
“来呀!就算我还躺在病床上,我一样能打赢你。”金少凯倔强地硬挥着拳头,牵动了伤口也只能咬牙。
金少凯是必须激动,如此才能稍稍抵去他内心的刺痛。
“你!”许秉呈气死了,而后一个想法突地跳进脑子里,有些明白了金少凯的反应。“我知道了,是因为文心的事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么反常。”
“别跟我提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金少凯咆哮。
许秉呈皴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说文心?人家不爱你了,你就说人家水性杨花,那你左拥右抱的该怎么说?水性杨花?”
“你懂什么?那个女人早已经被老头子给收买了!她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爱我?哼,为了钱她什么都说得出来。”他挫败地猛捶病床一拳。
“什么收买?”许秉呈不解。
“老头子要她待在我身边,只要她怀了金家的种,就会给她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