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补好妆,整理好自己,她步出洗手间。
“可可回来了!可可来,坐胡董身边,来?”胡董一见江文心回来,立刻招手要她坐在自己身边。
江文心深吸口气,张开笑脸在胡董身边落座。
胡董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近圆胖的自己身边。
“可可,你那么慢回来,让我等那么久,罚你一杯。”胡董拿起桌上满满的一杯酒,要江文心喝下。
“是,都是可可不好,不用胡董罚,可可自己罚自己两杯,好吗?”江文心干脆地两杯下肚。
“别喝大快,小心等一下又跑去吐了,胡董可会舍不得呢!”他边说边哽心地嘟起肥厚的嘴唇,状似不舍地直在江文心身侧蹭着。
江文心推开他,踩着跟蹭的步子绕到另一边,在一位年轻男人的身边坐下,直接就往他身上偎去,也不管男人脸上显露出来的尴尬。
“先生,叫什么名字?”她凑近他的脸问。
“……何。”何守义试着将身子往旁挪开,想与她隔开一点距离。偷觎了胡董一眼,看到他正横眉竖目地瞧着自己,更紧张了,偏偏“可可”又朝自己挪近,两人之间小得可怜的距离又没了。
“何老板,我看你好沉默,这可不行喔!来,我们来干一杯。”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何守义,一杯给自己。“我先下为敬。”她一仰而尽,还亮了亮空空的酒杯。“喝呀!”
何守义为难地看看“可可”,再看看手中的酒。怎么办?他不会喝酒。本以为只要自己安静地坐一边就行了,没想到“可可”突然来这一招。
江文心突然娇笑了起来,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酒。
“何老板,可可帮你干掉这杯酒好了。”她才刚说完,何守义就迫不及待地点头。”不过,可可有一个条件喔!”她甜笑。
她的笑容里有种无邪的气质,何守义看傻了。
“带我出场,好吗?”江文心在他耳边,气若吐兰,娇媚的样子迷得何守义呆呆地点了点头。
江文心满意地咯笑出声。她早已观察他许久了,见他不喝酒,不调笑地坐在那儿,心里便已暗暗做了决定。
虽然醉了,但不用大脑也知道胡董拚命灌她酒的目的为何。男人都是一样,全将她们看成可玩弄的对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把自己弄上床,举止动作随意轻浮地令人作恶。
她虽已处于污浊之中,可是还有选择的权利,说什么也不会让那种无耻之徒玷污了自己。
“各位,大家听到了,何老板答应我,只要我干了这杯就要带我出场,我现在就干了,大家帮我做证人。”
“等一下——”胡董急喊。
来不及了,在他喊的同时,江文心早已一口喝掉了那杯酒,还炫耀似的杯底朝下,朝大家转了圈。
“不算不算!可可是我点来的,你不能跟他走!”胡董气急败坏的,没想到可可就这样溜到别个男人的身边去,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胡董,你有点我坐台的自由,但是要跟谁出场也是我的自由,我就是想跟何老板走,你另外找人陪你吧!”说完,江文心就拉着何守义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包厢门口。
胡董冲出来挡在门口。
“我不准你跟他走,你要出场也只能跟我!”他目露凶光,毫不妥协。
“可可——”何守义为难地想打圆场。胡董是他们公司的客户,他实在不想因此而得罪他,再说,他本来就不想跟“可可”出场,希望将“可可”让给胡董后,能息事宁人。
江文心笑笑。“胡董,我就是想跟何老板出场,不然你想怎么样?”她醉得东倒西歪,伸出手推开挡路的胡董,拉着何守义往外走。
“可可,你别任性,这小子除了年轻点外,什么部没有。你跟着我的活,我可以给你房子、车子,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可!”胡董跟在他们身后,近乎哀求地喊着。
江文心无动于衷,依旧脚步跟枪地拖着何守义往酒店门口旁的柜台走去。
她迷迷糊糊的,可还是记得告诉柜台何守义要带她出场。
才刚要拉开大门门把,胡董又冲上来拉住她。
“不准你走!”他要将“可可”往里头拖。
江文心已经喝了不少酒,力气自然不如他,她开始放声大叫,跌坐在地板上。
她所制造的高分贝,很快地就将许多人给引出了各个包厢,小胡子拨开围观的人群,看到已经叫哑还在叫的江文心,飞快地捣住她大张的嘴。
江文心一张开眼,看到是小胡子.立刻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小胡子早已从监视器上看到事情发生经过,但,她怎么又会突然哭了起来呢?他真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
幸好他已经通知老大了,而且他用了很严重的字眼,他就不信老大这次还会跟前几次一样只丢了句”你自处理”就算了。
他们两个都摇摇头。
小胡子又朝围观的人扫了一眼。“都回去啦!有什好看的。”
小姐们见天哥生气了,立刻识相地拉着客人回包厢去了。
小胡子则抱起哭声渐歇的江文心回休息室,将她放在沙发上。刚刚还哭得惊天动地的她,现在竟有如婴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布满了泪痕。
唉!小胡子用力捶了下沙发把手,整个沙发颤动了一下,他又连忙伸手去稳住沙发,见江文心还是安稳地睡着,他才吁了口气。
这一个礼拜来,手指加脚指都数不够她这是第几次要跟人家出场了,每次都是他或是她的领班娜娜找借口绊住她。
他低头嗅了嗅沉睡中的她。又是浑身酒味,想将自己灌醉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吗?笨死了!他啐了声。
“你在干什么?”一声冷冷的低咆声在他身后响出。
小胡子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金少凯,才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拜托你行不行?进来的时候至少也出点声音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没听过吗?”他拍拍胸口:真的,像鬼一样!
金少凯没理他,阴郁着脸走向蜷缩着身子睡着的江文心。
看到她满脸泪痕和残败的浓妆,不禁皱紧了眉头,目光凌厉地扫向小胡子。
“怎么回事?”他问道。
“呃……”小胡子搔搔脑袋。“她喝醉了,被客人带出场,我找了几家旅馆才找到她。那男人大概对她做
了什么吧,她吓坏了,我带她回来后她就这个样子了。”他无辜地指指沙发上的江文心,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只要老大能将这个麻烦给带走,解除他水深火热的生活,要他撒多少谎他都愿意。
天知道,看管她是件多么耗费元气的事!
“那男人呢?”金少凯以令人悚然的声音问道。
“被我带去的手下狠狠地揍去了半条命,现在大概躺在医院里了吧!”他回答,见老大没再继续追问,不禁松了口气。
蹲在她身边,金少凯拨开江文心覆在脸颊上的发丝,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酒味,并且注意到她瘦了许多。
他知道她离开了“安国贸易”。也知道了照片的事,更别提她的前任男友即将结婚的事。是因为这些事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吗?
“将她送到我的别墅去。”
小胡子见他又要离开,连忙闪身挡在他身前。
“她不用再来上班了吧?”他期盼地看着老大。
“不用了。”金少凯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酣睡如婴儿的江文心。
清晨的凉风穿进微开的窗户,和煦的朝阳透人房间里,柔柔地迤逦在犹在睡梦中的人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