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胡子依旧面有难色。
“如果先生觉得为难的话,那我可以到别家去应征。”
小胡子停下了搓下巴的动作,又是露齿一笑。”江小姐别误会,像江小姐条件这么好的人,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为难呢?不过,你也知道,六百万不是笔小数目,得给我几天的时间。”
“需要几天?”江文心急急地问,感觉到满天阴霾中终于露出了一线曙光。
只要能度过这次的劫难,让文华能重新做人。她牺牲自己并不算什么。
“大概十天左右。”
“十天?”江文心一听,忍不住叫了起来。“十天来不及了,我只剩下九天的期限而已,难道不能提早一天吗?”她不以为那个魔鬼肯多出一天来让她通融,而她也不可能去向他摇尾乞怜,求他多给自己一天的时间。
小胡子似乎对她的紧张感到很有兴趣,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看你那么紧张,莫非你欠的人很可怕?”
想到那个魔鬼,江文心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恨意。
她眯起眼。“岂止可怕,他根本就是个恶魔、撒旦的化身!不,这样还不够形容他,他是那种就算死在路边也不会有野狗去闻的人,因为连野狗也比他好上千百倍、千万倍!”
她咬牙切齿的,小胡子都可以听到她的磨牙声了。
他听完了,忽然一阵急咳。
“你还好吧?”江文心盯着她,瞧他咳得脸都红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小胡子对她摆摆手,表示没事,但还是一直在咳。
江文心只好静静坐着,等他咳完。
愈看这小胡子愈觉得他怪怪的,好像一边咳还一边笑的样子。
“哦!”小胡子终于停止了咳嗽。“抱歉,江小姐,我就是有这个毛病,跟人家讲话讲到一半就会开始咳个不停。”
“也许你该去看医生。”江文心好心建议.
“不必不必!我的病症看医生会更严重。”小胡子婉拒。
“那……我想借的六百万……”
“既然你只有九天的期限,那我一定会在期限到之前,将六百万交到你手上的。不过,你得签一张本票给我,以确保彼此的利益。”
江文心点点头,松了口气。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七点再过来吧!”
江文心为弟弟请了个特别看护。白天要上班,晚上也要“上班”的她,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守在他身边,虽然她很想。
昨晚她忘了问上班服装必须自备还是店里有供应,偏偏他们登的求职栏又没附上电话,她也没跟那小胡子索取名片,只好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在晚上七点时来到酒店。
她也不知道自认还算精明能干的自己,怎会忽略掉这么多细节,会不会是地潜意识还想逃避?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想这又有什么用?
走进酒店里,坐在吧台前喝酒的小胡子一看到她,便放下酒杯走向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穿什么,所以穿这样子就来了。”她对小胡子比比自己身上的衣服。
“没关系,我们这里有衣服可以让你换。跟我来!”
江文心跟着他来到挂着服装间牌子的房间,里头挂着满满的衣服,每件衣服都非常鲜艳美丽.
小胡子挑了件黑色连身旗袍给她。
江文心面有难色地看着手中的旗袍。
“没有更保守些的吗?”这件旗袍一点也不像传统旗袍那么保守优雅,不但是削肩的,还在胸口处挖了个洞,裙子两边开得好高。
“小姐,这已经是最保守的一件了。”小胡子靠在门扳上,回答得不大起劲。
江文心这才发现他的左眼黑了一圈,虽然无损于他的俊美,但还是让人觉得有点滑稽。
“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好心地问,没想到小胡子居然白了她一眼,咕哝了句好像“还不是你害的”什么的话,他说得很模糊,江文心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换,换好就快出来。”他语气欠佳地说,说完后打开门就走。
“怪人!”江文心对关上的们扳做了个鬼脸。他眼睛上的黑眼圈一定是因为打架,而且一定打输了,所以当她问时,他才会恼羞成怒。
换好衣服后,她才发现旗袍真的很暴露.胸前的那个洞可以直接看到她的,两边开得高高的叉,只要她一走动就可以看到整条腿。
她不安地在一长排的衣服中走动,想找出一件不那么暴露的衣服。但找了半天,每件衣服的布料都一件比一件少,看来小胡子真的没骗她,她身上这件是最保守的一件了。
硬着头皮,她打开门,走到外面。
小胡子就站在外面等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你终于出来了。过来,我介绍你的领班给你认识。”
江文心的领班姓高,是个三十多岁,身材婀娜的女人,她要江文心叫她娜娜,娜娜帮江文心取了一个花名,叫“可可”。
“娜娜,别忘了我跟你交代过的事。”小胡子颇为正经地对领班说。
“这件事那么重要,我怎么会忘呢?又不是不要命了。安啦安啦,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一娜娜笑容可掬地对小胡子挥挥手后,便拉着江文心走了。
江文心不安地回头看看小胡子,小胡子只是看着她,没说什么。
包厢里,金少凯正对着电视墙猛皱眉,一看到小胡
子走进来,立刻对他扫去一记冷眼。”她穿的那件衣服大暴露了。”他的语气不高兴到了极点。
小胡子翻了个白眼。
“老大拜托!你也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身上穿的愈清凉生意愈兴隆,再说,我拿给她穿的那—件已经是我们这里最保守的一件了。”
“如果我真要她做这一行,那我还这么大费周章干么?明天去买几套正常点的衣服回来。”金少凯不容置疑地说。
监视器里的江文心坐在包厢的最角落,不断地拉着腿上的布料,辛苦地想多遮住自己一点,
他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一直色迷迷地朝她的开了个大洞的胸口望。
小胡子一听到金少凯说了“明天”两个字,立刻哇哇大叫。
“明天?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在这里待到凌晨四点,回家吃个东西、看个电视、洗个澡、再安抚同居人什么的,得搞到同居人去上班才有得睡,睡一觉起来再吃个饭大概都已经下午七八点了,接下来就得赶来这里,我每天累得像只狗似的,哪还有时间去买什么衣服嘛!”小胡子大吐苦水。
“一天不睡死不了的。”
“喂!老大,你这是人说的话吗?好歹咱们俩是兄弟耶,你还真当我是你的手下呀?”小胡子忿忿的喊。
金少凯冷瞄他一眼:
“我又没叫你出来当我弟弟。”他淡淡反驳,继续看他的监视器,监视器里的男女正在互相拉扯。
“什么?”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活像当时还是襁褓中的他有选择权,能叫他爸妈不要领养自己似的!小胡子气得胀红了脸。他挽挽袖子,准备跟金少凯把话讲清楚。
“别意气用事,我交代你的事,难道你就不会交代别人吗?”每次都要他教小胡子怎么做,久了金少凯也是会烦的,像现在,明明就打不过他,还想做出挑衅的动作,这二十二岁的小子,长了胡子,脑子却没长进半点。
他怎么知道我在挽袖子?小胡子停下挽袖子的动作,狐疑地看着正背对着他,专注在监视器上的金少凯。
“她有麻烦了。”金少凯打断小胡子的困惑,指着萤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