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姬公主闻言,很快的应道:“这样说也对,好吧!尔安,就由你护送我回去。”她娇柔的睇向尔安,脸上层露一抹动人的、笑靥,企图想迷醉他。不过,她立即就失望了,因为,尔安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迳自低下头沉思。
丁蕊斜睇了尔安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早料到尔安的回答了。
丙然,尔安说:“不!属下不能在这个时候送公主回去,我会另外安排其他人护送公主。”
媛姬公主立即不悦的娇嗔道:“什么?你不能送我回去!-我不管,我偏要你送我回去,否则我宁可不走。”
她转瞪住丁蕊,任性的命令:“丁蕊,我要你命令尔安护送我回去。”他是丁蕊的属下,对丁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
丁蕊一笑,瞥了尔安一眼,不愠不火的回道:“公主,这段时间我得忙着对付妖月国人,所以,运粮的重任自然会落在尔安的身上;若此时由他护送公主回去,万一运粮时发生突发状况,国主一定会怪罪。不过,公主若愿意承担失职的责任就另当别论。”
“这……”媛姬公主一脸为难。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段时间我就先待在驿馆里,等事情过后我再回去。”
这种失职的责任她可担待不起,父王最重视运粮的事,若真发生了什么问题,父王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她恐怕难逃重罚。
丁蕊笑道:“公主若不回去,万一妖月国的人真找上门来,我怕会惊吓到公主。”
媛姬公主想也不想开口便拔高了声音道:“丁蕊,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待在驿馆,免得牵连到驿馆的人,等这件事解决后,你再回来。”
对于媛姬公主的指责,丁蕊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她不会为这种芝麻小事跟她生气或暗恼在心中,太不值得了。
她噙着明朗的笑容,笑望住媛姬公主,正要开口答话,却被一旁的崇仰抢了先,他刚毅的脸上写满严正的神采。“不可以,怎能让大久只身一人在外,独自面对这件事呢?这太危险了。”
嫒姬公主薄嗔起娇容,不悦的道:“怎么会呢?崇仰,你太过虑了,刚才丁蕊说有自信处理得当,我们要相信她的能力,呀!你放心;我相信这件事一定难不倒丁蕊,我对她的能力有信心。对吧!丁蕊。”
丁蕊温婉的一笑回道:“既然嫒姬公主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能辜负公主呢?好吧!为了不牵连别人,我会暂时离开驿馆,等事情解决完后我再回来。”
崇仰脸上满溢着浓烈的关切,在丁蕊说完话后,立即说道:“大人,如果你执意暂时离开驿馆,就让我陪着大人吧!这样至少能有个照应。”
丁蕊一笑,拒绝了崇仰的好意。
“你还是留在驿馆,随时帮我留意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公主,我先告退了。”行了礼,她含着微笑转身离开。
崇仰立即追上。“等一下,大人,我陪你一起整理东西。”
“也好,有些事情我必须交代你。”
崇仰发觉背后似乎有两道阴鸷的眸光朝他射来,不自觉的微停下脚步回首一瞥,刚好撞上尔安阴沉的眸光,那两道冷竣的眸光让崇仰的全身立即泛起一阵寒栗,背脊发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觉尔安对他似乎不太友善,常常酮着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他,不过,因为职务的关系,两人倒也不太常接触,因此,他从未深究这件事,但,此时尔安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那眼神像想……吃了他似的,有些可怖。
第二章
无星无月的寂静暗夜中,传来了几声人语。
“是谁散布那消息的?”说话的人话语冷峻,一如凄清的深夜寒风。
“是人巫的命令。”答话的人有几分的迟疑。
“人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太清楚。夜魅交给我一封信,是人巫给您的,您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声音有几分战战兢兢。
那人看完信,声音阴阴的响起,“就算事实真如信中所说,什么时候我的事情又轮到人巫来管了?她怎能擅自作主放出这样的消息。”
答话的人声音停顿了半晌,才再微微抖瑟的响起,“这……也许人巫她是关心您,所以才……”
“哼!我的事何时需要别人插手?”那人的声音虽轻描淡写,却让人感到比冰霜还冷。“回去告诉人巫,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用不着她插手。关于夜枭的事,我已经快处理妥当,叫她稍安勿躁。至于我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若是有人胆敢插手,后果请他们自行负责。”
“是——”停顿了片刻,怯懦的声音缓缓的再度响起。“天巫,您可以告诉属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妖月国?”
“三天后——”
兴奋的声音遂响。“三天后?啊!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禀报人巫——”
天巫淡淡的截住了那兴奋的声音。“你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我说的三天后是指有关夜枭的事,到时你再来这里见我。”
“那……然后呢?”
“然后我要处理我的私事,你告诉人巫,用不着为我担心。”
“这……”
“好了,你可以走了。”
无星五月的暗夜,陡然恢复了闵寂。
离开驿馆三天,除了细心留意着周遭一切的动静外,丁蕊努力的、认真的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了妖月国的人。
“太奇怪了!就算我真的无意间招惹到他们,至少也应该能理出个头绪,但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丁蕊坐在河岸旁,喃喃自语。
妖月国人放话说要让她尝尝心碎的滋味,这是指什么?传说妖月国人十分邪恶可怕,他们是想将她的心挖出来撕裂成碎片?还是其他更残酷的折磨!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无疑是处于全然挨打的情境。
丁蕊回想起三天前曾自信满满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妥善处理此事,如今这股自信正一点一点的消失;相反的,面对全然未知的敌人,她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增加。
平静的度过三天,妖月国人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是在暗中窥伺她的一举一动,想等她惊骇到了极点才打算对她动手吗?
丁蕊下意识的模了模左手中指上戴的环戒,这只从丁当那里要来的环戒,成了她随身携带的自卫护身的利器之一;另一件秘密武器则是她系在发上的银质发束,发束上密布着密密麻麻的尖钩,一旦拉直发束,那些尖钩便会倏然立起,成为一件尖锐的利器。
另一件防身武器,是三天前她要离开驿馆时,崇仰送她防身的,是一条已用强劲的迷魂香蕉染过的锦帕,只要取出锦帕用力抖抖,便能教人立时昏迷不醒。
有了这三件防身利器在身边,丁蕊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几分。她顺手摘了几根河岸的野草在手中把玩,看着残阳的波光映在河中,眼见一天又将过去了,她不禁低低的自问:“妖月国人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打算离开河岸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缓步的走着,抬头一看,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弥漫了一片诡谲的淡红烟雾,遮蔽了前行的路。
顷刻间,一种浓烈的妖异气氛倏地朝她笼罩过来,她骇然的放眼望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湮灭在这股淡红烟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眼前充斥着妖异气氛的淡红烟雾外,她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她在心底暗暗吃惊,莫非——妖月国的人来了!难道他们准备对她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