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从不曾缺过钱,他一向要什么有什么,而此时却竟为了钱,沦落到要去伺候女人,果然,“时代不同”。
“你放心,没你这位大侠在,那些混混也难不了我。”
“别逞强,应付不了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
手忙着帮他梳理他的长发,她随口应道:“知道了。”取来红丝带为他系了个蝴蝶结。
“别玩了。”他解开发上的红丝带,改用麻绳随意系住。
“要过年了,你的头发要不要去修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怎能修发?”
“荒谬,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说这种话?”
“你该知道我的时代与你们不同。”他正色道。
“是,采风大侠。”也对,他那个时代叫他将头发剪短,反而显得怪异了。“喂,你告诉我你在唐朝到底是什么身分嘛,我看你的气质,应该非富即贵吧?为什么会中了婬毒,着了别人的道呢?你看来很精明,不像会轻易上当的呀!”
问了他很多次这个问题,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提,嗯,也许他心里受的创伤很大,但是长久惩在心底反而容易积郁成病,所以,还是应该诱导他说出来才对。
“等适当时候我再告诉你。”不想提的原因是,痛心疾首。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出卖,这痛,太深,深到他不愿再回想。
“你……水烟,我不在的这星期,你要……”安份守己的话他说不出来,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也没这个身分,但是只要一思及她的那几位异性朋友,眉就攒得很紧,心就揪成一团。这个时代的人,男女之间的相处是没有任何距离的,男女之间可以勾肩搭背、任意亲嘴,甚至上床,只要彼此谈得来,只要你情我愿,任何事都可以没有禁忌……他真的不喜欢这个时空,虽然生活异常便利,但是……他却无权干涉她,即令他们已有夫妻之亲,即令他们每日同床共枕,但他却没有权利管束她的任何行为!
“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她笑得愉悦的由身后环住他的颈子,“你会想我吗?可别一见了曼玲姊便给迷走了喔。”杨曼玲生就一副魔鬼身材,教女人看了都无法不恨得牙痒痒的,更教人嫉妒的是,身材好也就罢了,她却得天独厚长了一张天使面孔。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所有好的都给了她。
不过,她相信他绝不会被杨曼玲迷走的,否则她怎敢答应杨曼玲让他与她同住一个星期,她怀的是什么心,她以为她不知道吗?不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他有信心,第一眼见到他,她就知道他是个痴情且绝对专情的男人,除非他不爱人,否则一旦让他爱上,那真是……不是绝对的幸福,便是绝对的悲惨;他个性中潜藏着强者侵略的性格,不容许被人拒绝。
她清楚的知道他爱她,所以二个月前她正式与他同居——同床共枕,不再是他睡地上、她睡床上,因为这栋房子虽有四间房,却只有她睡的这间才有温暖的床被,而其他三间是完全空着在养蚊子,最主要的原因是没钱再添购其他家具,三餐温饱都成问题了,哪来的钱再买其他的东西。
而造成目前生活如此拮据的原因,是五个月前她初来台湾时,被朋友拉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会,一时心血来潮想对社会尽一份心,便签了一张支票,谁知那时酒喝多了,支票上多填了两个零,结果……倾家荡产,外带负债累累……所以,酒真不是好东西,从那时开始她便发誓:永不再沾酒。
她放心的让他爱,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无意中闯进了这个世界,但她相信,他终须再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去,到那时,纵使再不舍又能如何?还是要放开的,至于这段情,只能深藏记忆里,随着岁月而流逝湮灭。爱情定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久了,不是变质便是变淡而无味,所以她是“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这两句话的绝对拥护者。
“我不会,但是你会吗?”他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
“你会被引诱吗?”他要她给他一个保证。
“当然不会。你不信我?”略略扬高的声音微透着她的不悦,能直接回答不信吗?当然不能。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的工作接触的人、事比较杂,所以诱惑自然也会比较多。”
“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个记者,而且采访的都是社会新闻,能有什么机会受到诱惑呢?”她甜笑着抱紧他的颈子:“你该对自己有信心的。”
“我向来对自己有信心,只是来到你们这个时空……我便像个初生娃儿一样,什么都不懂。”
“谁说的,你现在不是什么都懂了,而且你的学习能力比任何人都强,简直可以以天才称之。”任何事他几乎是一教就会,甚至她发觉他不仅能一目十行,几乎还能过目不忘。她轻轻滑到他怀里,划着他的脸:“还有,因为你这张迷死人的俊容,所以曼玲姊才肯出高价请你当一个星期的保镖,要不然她怎肯花这十万呢?而且你还有一身吓死人的绝世武艺,若你去拍武打片,铁定震惊全球,你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他将她压在身下,深吻着她。
“我闯进不属于我的时空,只是为了你吗?”
“或许。”
心灵需要慰藉,而身躯,也需要……
***
“奇怪,都三天了!他竟连通电话也没有!”
“水烟,从一见面你就念念有词,在念些什么?”
“我正在学一种咒语,只要口中时常念他个几句,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真的!”卡洛儿瞪大了眼睛,“灵吗?也教我好不好?”
她噗吓笑出来。
“你也有美梦想成真吗?你不是一向只认钱兄的?”
卡洛儿伸手掐了她一下。
“好呀,你敢骗我!”
“哎,你小心开车,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车身滑到对方车道,水烟紧张的赶紧把方向盘打回来。她一向最怕坐卡洛儿开的车,她一说话便忘了注视前方,有一次还与前方卡车撞了个正着,车全毁,但人却……没有受伤及时跳出了车外,只是无端的受了惊吓,收了好几天的惊,魂才回来。自那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她是绝不再坐她开的车!而这次,是不得已才再坐她的车,因为她的车……卖了,为了那场慈善晚会。
“你别这么紧张嘛,对方车道又没有来车,怕什么。”她瞅她一眼,嘲笑她太胆小了,脚底便忘了踩油门,蓦地停在路中。
后面一辆满载垃圾、沙土的车煞车不及——
“砰。”垃圾飞了满天,卡洛儿的爱车顿时成了“垃圾车”,飞扬的垃圾、沙土吻她爱车全身。
这时能怎么办?当然是下车理论。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不管错在不在她,总之理直气壮的大声说话准没错。
不看爱车则已,一看,天!这还能看吗?她的车……竟然被“凌辱”成这模样?!唉呀,心痛呀!她才买没多久咧!“你要怎么赔我,你竟把我的‘红娘’弄成这模样!”红娘是她为这部车取的名字,因为这部车是她用上次权充“红娘”的酬金买来的,所以才特别叫它红娘,以纪念她曾做过这件“伟大”的事。
那老实人一脸惊慌,以为他撞到人了,急得满头大汗左顾右盼,想看伤者在哪里。
“我……我不是有意要撞人的,是你突然停下来,我……我来不及煞车,我……!”吓得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