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书河知道她未竟的话语是什么,却没有点明的意思,“有多少人找过你麻烦?”
“没有啊,就只有花坊被砸的那一次。”尹蓓芸回避着他的目光。
“真的?”她实在不会说谎,况且楼乐寒说那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当然是真的!”尹蓓芸迅速地换了个话题,“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为什么要瞒他?他爷爷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会不清楚?
罗书河叹了口气,”把将尹蓓芸拉进怀里,“再过三个星期,我就要日法国了。”
“我知道。”她倚着他的胸膛,小声地回答,不太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和我一起回法国好吗?”
尹蓓芸惊愕地抬起头看他。
“这趟回去,我可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回台湾,”他轻轻地顺着她的发丝,“我想我无法忍受那么久不见你。”
“可是我到法国能做什么?我又不会说法语。”
“随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照顾你。”既然无法放开她,就只有把她留在身边保护,否则爷爷会做出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情妇?”尹蓓芸深觉污辱。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说服爷爷。”
“如果总裁一直不答应呢?如果他要你结婚呢?”
罗书河心头一震,拥紧她,“不会有这种事!”
“会有这种事,”尹蓓芸坚持,“告诉我,你会怎么做?赶我回台湾,还是要我一辈子当你的情妇?”
“我不会结婚。”他只要她一个。
“你会。”尹蓓芸悲凄地看着他,“因为你是罗书河,你永远不会逃避你该负的责任,可是我呢?我怎么办?”
“留在我身边,爱我。”他亲吻着她,“我保证会永远照顾你。”
“只是我必须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你,”尹蓓芸望进他的眼里,“对吧?”
“哥!”
门外突然传来罗裳洛的叫唤,罗书河没有回答尹蓓芸的问话,“是裳洛。”他很自然地放开搂着尹蓓芸的手,也暂时躲开该说的答案,走出书房。
“怎么了?”罗书河惊愕地看着神情憔悴的罗裳洛。
她淡淡地看了他身后的尹蓓芸一眼,连招呼都没打,“我要回法国。”
“我已经订了机票。”他看得出来此刻的罗裳洛似乎混乱至极。
“我现在就要回法国。”
“你和乐寒吵架了?”尹蓓芸觉得她的神色不对,拉住她的手,却忍不住惊呼,“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罗裳洛甩开她,“你知道他不可能和我吵架,你们全都知道,却没有人肯告诉我!”她抚着太阳穴,头痛欲裂。
“蓓芸,麻烦你倒杯水,顺便把厨房抽屉里的那罐药拿来。”罗书河拭去罗裳洛额上的冷汗,将她扶到沙发椅上安置,“你吃药了没?”
“忘了。”走出楼乐寒的住所,她根本处于失神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哥哥的家,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吃过药没有,她只知道她得离开台湾,她还不起楼乐寒的深情。“哥,我要回法国。”罗书河接过尹蓓芸递来的药丸和开水,“先把药吃了。”
罗裳洛顺从地服下药,“我要回法国,明天就回去。”她再次重复。
“等你明天睡醒了再说。”
药力发作,疼痛稍缓,罗裳洛开始昏昏欲睡,她半阖着眼,却仍是惦记着回法国的决定,“没什么好说的,我一定要回去,我要问问爷爷,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瞒你是为你好。”
“我不要你们对我好,我要知道我是谁,我要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要你们对我好,我不要乐寒对我好,我不要……”她抓着罗书河的衣服,声音渐渐低沉为呓语,“我还不起,我不要……”
她还不起,所以她不要,那么他呢?他还得起蓓芸吗?
罗书河抬眼看向尹蓓芸,轻叹口气,抱起陷入昏睡的罗裳洛,起身上楼。
内忧外患,罗裳洛暗暗地叹了口气。
白肃德什么时候不来,偏偏选在她和乐寒这般暧昧的时候驾临;而乐寒哪不去吃饭,偏偏挑中她与白肃德相约的餐厅用餐,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受两个男人的围攻?
罗裳洛无奈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她的未婚夫,从法国千里迢迢赶来探她的白肃德。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迟迟不回法国了。”白肃德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眼另一桌的楼乐寒,才定在罗裳洛脸上。
“我哪有迟迟不回去?当初明明说好,两个月回去,现在才一个多月啊!”罗裳洛佯装听不懂他的指责,急急分辩道。得罪白肃德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爷爷不气死才怪。
“是吗?”他闲闲地玩弄手里的刀叉,“我怀疑你到时会乖乖地回去参加婚礼。”
乐寒又在看她了!他怎么老拿那种眼神看她?看得她心慌慌、意乱乱地。
“当然——会。”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哦,老天,让他把目光移开吧!不然她怎么自在地和白肃德说话呢?
“是吗?你好像也不太确定的样子。”白肃德微笑,眼中的邪气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察觉不出来。“裳洛,我的眼睛不是长来装饰用的。”一进门就看见那男人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说他和裳洛之间没什么?去骗鬼比较快!
“我、我……”罗裳洛讷讷的支吾。
“我知道你爱上他了。”他笑,“没想到我费了两年时间,没有办法做到的事,他不到两个月就办成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
“我真的误会了?你今天看我的次数还没有看他的多呢!”
白肃德凌厉的目光望进她眼里,罗裳洛心虚地垂下眼。
她不否认自己在意楼乐寒是比白肃德多,喜欢看他笑的样子,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拥有全世界的幸福;讨厌看他拧着眉头的样子,有种冲动想为他担起所有心烦的事;喜欢他用深情的眼光看她,讨厌他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
但这就是爱了吗?她不知道。
其实是不是爱又如何?她答应爷爷会回法国嫁给白肃德,命运早已注定。
“别胡说,我们就要结婚了。”她低着头,闷着声音说道。
“和不爱的人结婚是件可悲的事。”
“呃?”罗裳洛惊讶地抬眼看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白肃德脸上的笑意敛去,变得有些阴冷,“我知道,因为我爱的人也不是你。”
“啊?”这一惊吃得更大了,但罗裳洛无心去细究他话里的意思,她满心喜悦,“你要退婚吗?”
“我会退婚,”白肃德顿了一顿,语气森冷,“如果我爱的人还活在世上的话。”
恍惚之间,罗裳洛突然觉得自己没见过白肃德眼前的这一面,他阴森得教人害伯。
下意识地看向楼乐寒,他仍凝望着她,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罗裳洛回过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欺近她,“我挨过的苦,你们罗家人全都得尝过一遍。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乖乖地给我滚回法国。”
“如果我不呢?”她挑衅地看他。这辈子最恨有人威胁她了!
“你可以试试。”
他突然吻住她的唇,一把抓住她抗拒的双手,双唇冰冷甚至残酷地吸吮掠夺。忽地,他咬一下她的唇瓣,有些邪魅地舌忝过唇上的鲜血,冷冷地愿着一旁满脸暴怒的楼乐寒。“看看我会怎么做。”宛如撒旦下了诅咒,罗裳洛抚着疼痛的红唇,不由得微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