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他向前一步,帮罗裳洛收拾修剪好的红玫瑰,不着痕迹地挡在她和杨朗文中间,“设计图已经交了,休假是正常的事。”
“但你也休太久了吧?我老爸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想跳槽。”杨朗文是建筑师事务所的小老板。“休息够了,我自然会上班。”
“还要休?拜托,已经好几件案子指名要你了,”
“欢迎光临!”罗裳洛正想起身招呼客人,楼乐寒立刻按住她的肩头。
“我已经好几年没休假了。”楼乐寒说完,马上转身往进门的客人走去。
“怪事,工作狂也会要求休假。”杨朗文咕哝着。
“工作狂也会累啊!”罗裳洛吸完最后一口鲜女乃,压扁盒子,投入垃圾桶中。
“他会累,就不叫楼乐寒了。”杨朗文斜倚着柜台,“如果不是够了解他,我还会以为他恋爱了呢!”
“恋爱?”罗裳洛不知为何,突然脸红心跳起来。
“你不觉得他神清气爽的吗?”
她还真的不觉得。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
“刚才我还以为他对你动了几心,可惜试验结果证明他还是没忘记他以前的女朋友。”
“你做了什么试验?”她怎么没看到。
“我吻你的手背。要是他喜欢你,以他的醋劲,早一掌劈下来。我们念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人缝了他女朋友几天,结果被他狠狠地海扁一顿,吓死人了!”杨朗文吐吐舌头,仿佛真的很害怕似的。“那他女朋友呢?”
“分了。”
“在聊什么?”
杨乐寒突然回来,杨朗文急忙噤声,“没什么。”
楼乐寒看了他一眼,将花束放到罗裳洛面前,“包起来。”
“哦。”罗裳洛低头包装,说不清自己胸口的烦闷所为何来。
“朗文,你是来劝我上班,还是来找蓓芸?”他一面打发票,一面问道。
“都有。”
“那你留下来等她吧,我和裳洛要出去。”
“喂,不好吧?”罗裳洛反对。
“没关系,他常来帮忙,不会有问题。”楼乐寒将包装好的花束连同发票一起交给客人,回身一把抱起罗裳洛。
“喂,你要带我去哪?”罗裳洛不安地推着他。
“换药。”在杨朗文诧异的目光中,他抱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
“对不起,让你顾了这么久的店。”
“没关系,别忘了我也是股东之一,再说,换你一顿晚餐,够本了!”杨朗文坐在驾驶座上,他拍拍肚皮,刻意打了声饱嗝,“蓓芸,我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会考虑,”尹蓓芸微笑,“谢谢你。”说完她便下车。
“那,再见。”
“再见。”直至车子驶离,她才发现街旁罗书河的身影。
“男朋友?”罗书河走近她,强压着胸中翻腾的醋意,他们之间没有承诺,甚至也不曾言明彼此的心意,他没有理由吃醋,但他仍不舒服。
“只是普通朋友,”她打开家门将他迎进家,“来找裳洛吗?她和乐寒出去了,不晓得回家了没。”罗书河点头,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是来找她的。他需要见见她,好理清自己纷乱成一团的思绪。
“怎么了?”尹蓓芸在意到他的疲惫。
“爷爷已经知道裳洛住在你们那里了。”
“那裳洛的未婚夫知道了吗?”
“白肃德不是麻烦,麻烦的是我爷爷,他从不容许事情不依他的计划发展,我父母的事没改变他的观念,反而更坚定他的信念。”
尹蓓芸听过罗书河父母私奔离家的故事,也知道罗书河带着裳洛重日天笠的缘由,在他身边做事的时候更见惯他身为棋子的无奈,她心疼地看着愈显疲倦的罗书河,“总裁又向你施压了?”
他笑笑,“提醒一下楼乐寒,如果他真的想争取裳洛,要有打硬仗的心理准备。”
“那你呢?”他眼中愈来愈深的倦意令她忧心,“总裁一定会责怪你没尽全力阻止乐寒接近裳洛。”
“当初可是你向我要求要给乐寒一个机会的。”罗书河笑看她。
“我……”
“放心,只要我还顺着他,他就不会真的动我。”他拍拍她的手背尝试安慰她。
“裳洛说下个月底,你就要回法国了。”
“嗯。”他的心头一紧,涌上无数难舍的情绪。
“那以后就很难见面了。”她低头轻喃。
她的话又刺痛罗书河,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能顺着爷爷的安排回法国总公司任职。
“以后要对你好一点才行!”尹蓓芸抬头故作轻松地微笑,罗书河却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泪水,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白女敕的脸蛋。
真的压抑不住,翻飞的汹涌情潮,他再也无法视若无睹。
尹蓓芸静静地凝视着他,她看见他眼里的痛苦与挣扎,也看见他瞳中自己的倒影是如何地深爱着他。
“蓓芸,我……”
她按住他的唇,“我懂,你别说,不然你会后悔。”
罗书河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拉下她的手,俯身吻了她。
第五章
罗裳洛端着咖啡和白开水,蹦蹦跳跳地走进楼乐寒的房间,拜楼乐寒无微不至的服务之赐,她的脚伤迅速复原,楼乐寒也解除当地轿夫的责任,回到公司接几桩案子。
她将咖啡放在楼乐寒的工作治边,拿起相本端着自己的白开水,窝到墙角继续她恢复记忆的工作。楼乐寒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的笑意不经意地泄露他的幸福,低下头,回到设计图上。
半晌,罗裳洛突然跑出房间,不一会儿拿了药,回到房间配着白开水服下,这才发现楼乐寒正拧着眉看她。
“我吵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忘了拿药……”
“过来。”他冷冷地命令。
这么凶!要不是现在是让他收留,要不是他还挺照顾她的,要不是还得靠他帮忙恢复记忆,要不是……
总之,她绝对不会理他!
“对不起。”罗裳洛不甘不愿地在距他一步之遥处站定,低声道歉。
“你一天要吃几种药?”
“四种。”问这干么?她又不会一天吵他四次。
“从车祸之后就这样?”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以前住院的时候,得吃七、八种,还要打针。”她笑笑,“不过能吃药总比变植物人好。我可以回去看相片了吗?”
楼乐寒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他必须感觉她存在的真实感。
“喂!你……”
“对不起。”楼乐寒低语。
鼻音怎么这么重?他在哭吗?
“别抬头,求你。”
“哦。”罗裳洛乖巧地不作挣扎,将手环上他的背,才发现他的怀抱竟如此温暖。受伤的那几日,待在他怀中总尴尬地急着想离开,没空感觉他的温度。她一面暗自奇怪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伤心,一面以手轻拍他的背,“好啦,借你抱抱啦,乖乖,别难过了!”怪了,被他拥抱竟比白肃德舒适。
楼乐寒被她逗笑了,发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
“不难过了?那可不可以放开我?”
楼乐寒依言放开她,轻揉着她的头发,“去看你的相片吧!”
罗裳洛狐疑地盯着他,他的眼眶红红的。她偏着头,思考一会儿,突然张开手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不问你,但是不论何时只要你想说,我一定会听。”她放开他,跳起脚尖拍拍他的头,“好了,我不吵你了。”
楼乐寒看着窝回墙角的罗裳洛,眼睛又有些发酸了。他深吸一口气,走向罗裳洛,坐到她身旁,“有没有想起什么?”
“啊?没有!”她手忙脚乱地想遮住相片。
“怎么了?我记得我没放什么限制级的照片。”他拿过相簿,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