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好像我脸上多了一只眼睛。”她显然十分不乐意当他的舞伴。
“我不想看到你。”她蹙眉,想抽身,却被他紧握住手。
“你刚才的一番话I我深深反省,我们虽然离婚了,应该要和平共处,前天的态度是我不对,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如果说不,刚才那些话不就等于自打嘴巴?”不过是跳舞,就跳吧!白瑷挺直背脊,刻意漠视他宽阔胸膛,漠视他混着阳光清情爽气味,漠视他过了四年更形成熟迷人的男性魅力。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高兴看到我?过了四年,我以为你不会那么生我的气了,或者,就是因为这四年我都没连络你,你才——”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实说,她也分不清,或许两个原因都是吧……
“我不是没找过你,我曾经雇人打听你的消息,被你父亲发现了,他警告我不准骚扰你,否则要开除我。”
“原来你怕丢掉工忙。”
“我不怕,但这工作是你留给我的,我不能不要。”
她听着,心弦一动,抬头看他,他也正好低下头,墨眸从镜片上方望着地她。他眼神坚定,但迷惘,仿佛为她迷惘,仿佛很需要她……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这珍惜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在乎她?
她两腮发热。干么紧张?他握着她的手顽固有力,她心悸着,感觉脆弱……不,她不能动摇,如今她生活平静,不想被她折扰。
白瑷琳掩饰地低下头,语气淡然。“反正都过去了,也不必追究。”
“你能谅解真是太好了。”见她态度温和,他满怀希望她问:“所以往后我们可以常连络——”
“最好不要。”
他脸色一凛。“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对。”
“连当朋有也不行?刚才你还说——”
“那是场面话,旁边还有别人,我不想让他们尴尬。”
所以现在令他难堪就不要紧?他凝视她。“你真的变了很多。”敢于拒绝,敢于坦言真正想法,不再畏怯、缺乏自信……这样的她令他激赏,比过去更吸引他。
白瑷琳不回答,一曲已毕,她看手表。“我要走了。朋友要来接我。”其实约定的时间还未到,但她只想快快月兑身。
“哪个朋友?那位追求你的外国人吗?”
她颔首,转身要走,左手突然被扯住,她以为是他拉她,一回头,却见她的表炼卡在他腰带扣上。
她抽不回手,细细的表炼卡得很紧,想去解,但那位置……很尴尬,她再使劲,直到被他握住手腕,他一句话制止她徒劳的动作。
“你想当众拉掉我长裤吗?”傅聿恒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我来解,你别动。”
她不敢妄动,唯恐左手碰到不该碰的,面对许多集中过来的目光,她装镇定,暖昧地困在他怀里。靠得太近,她不得不呼吸着他的呼吸,他身体的热肆无忌惮地侵袭她。
当他开口,低沉的嗓音教她肌肤发烫,她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兴奋多过恼怒——
“你不是真的喜欢他。”他语气笃定。
“你又知道了?”她轻嗤。
“因为……”他清清喉咙。“西方人毛发都很茂盛,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为了她不喜欢,婚后他天天仔细处理胸口,这习惯至今不变。
“人是会变的,也许我现在喜欢……”等等,她干么要和他讨论这么私密的问题?她胀红脸蛋。“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什么?”
“也对……嗯,解开了。”
她立即后退。“我先走了……”她撇头就走,急促的脚步没一丝留恋,连一句客套的再见也没说。
暗聿恒怔怔怔目送她,她走了……他怅然若失,一部分的他好似也随她而去。
想象她就要坐上那外籍男子的车,那男人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情?能让内向的她打开心防,应该是风趣又有耐心吧?是因为那男人的追求,所以建立了她的自信吗?
那男人,让她变成更好的女人……他也可以,他曾有过机会,却自己搞砸了,可是他依然放不下她,她依然是唯一使他心动的女子。
如今她回来了,他们不再有遥远距离,但情况不太乐观,先前他态度不好,惹她不高兴,现在他先释放善意,她照样不领情,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对?
第4章(1)
离婚夫妇的重逢,一向是受人瞩目的八卦焦点,白瑷琳在李家宴会与前夫碰面的事迅速传到白升庆耳中,他把女儿找回家吃晚餐,关切当时状况。
“聿恒有没有骚扰你?”
“没有,我们是意外遇到,当时人很多,三姊夫也在,我们不是独处。”
白升庆松口气。“所以当初我说开除他,事情就简单多了,现在他在公司里,以后私人场合难免会遇到,你自己小心。”
白瑷琳抿嘴笑。“开除他的话,你现在就要伤脑筋总经理的人选了。”
白升庆哼了声。“我承认他是个人才,要是你们没离婚,我是很中意他将来接我的事业。”
翁蓉笑吟吟道:“婚离了可以再结呀!”
“不可能。他辜负了瑷琳,我女儿的幸福又不是他买的衣服,穿腻了就扔,想穿了又捡回去!”白升庆语气决绝。
案亲排斥的态度,让她想起困惑了几天的问题。“爸,聿恒说,他曾经想联络我,但是被你阻止,是真的吗?”
“对,我怕他骚扰你,派人监视他,还安排了一些人在加拿大保护你,一发现他雇私家侦探打听你和茉茉,我马上警告他,大概监视了两年,他没有再动作,我才撤掉那些人。怎么,他跟你抱怨了?”
“没什么,他只是提一下……”白瑷琳捧着茶杯,微微失神。他真的曾找过她,为什么?决定离婚后,他屡次想找她谈谈,但那时她太伤心,不想见他,没料到他离婚后仍不放弃,他想做什么?
想弥补?想忏悔?还是……想挽回?
如果这四年之间,他们曾经联络上了,会有什么不同?
“瑷琳,你该不会因为这样心软了吧?”
“当然不是。”不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倘若当时他们有联络,也许情况会有不同,但现在太迟了,她的平静生活,没打算给他位置。
女儿离去后,白升庆想想还是不安心,打电话给傅聿恒。
暗聿恒还以为大老板是来关切公司的案子,报告道:“我已经联系对方的律师,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我不是要问那个山区的建案。听说前几天你在李家遇到瑷琳,是不是?”
“……是。是李小姐邀请我,我没想到瑷琳会去。”
“我知道,你们是巧遇。当年你雇人找瑷琳,我反对,希望你现在也不要打扰她们母女。你很出色,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恩那个得到,就我所知,李小姐就很喜欢你。”
“我和李小姐是单纯的朋友。”他苦笑,看来前岳父依旧持反对立场。“我并不想打扰瑷琳,只是想关心她——”
“不需要你担心,我的女儿和外孙女,我会照顾。你刚和瑷琳离婚时,我对你很不谅解,曾经故意找你麻烦,但现在我不再生你的气流,把你当一般员工看待,你要和谁交往,我都祝福,除了瑷琳。你离她远一点。”
暗聿恒放下电话。他不想离她远一点,他想靠近她,这几天想的都是她,想着她容颜,她嗓音,她在他怀里,与他共舞……想着她,明知她近在咫尺,却见不到她,更难熬。
他已查到她花店的地址,可是不急着去找她,他彻底地反省饼去的不成熟,不准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