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落你吗?”翁蓉看出女儿深情有异。
“不是,他很忙,常常加班,不是故意冷落我。”只是让她……有点寂寞。
“真的是加班?你啊,不要太天真,外头的诱惑多得很,他现在是有钱又有地位,男人有钱就会作怪,你要盯紧他。”
“妈,你想太多了。”他连梦话都在讨论建案,哪会有心思在外面乱来?
他拥有了渴望的家庭,却没时间享受家庭,她心疼他的忙碌,把自己的寂寞摆一边,总是细心打点他们的家,煮他爱吃的菜,以他喜爱的蓝色调布置,屋变屋外一尘不染,让他回家能放松休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他却不曾留心。
这天,他难得在家吃晚餐,五分钟就草草吃完,她唤位欲离桌的他。
“还有水果。”她将饭后水果递给他,道:“今天的菜好吃吗?”
“很好吃。”他嚼着水果,眼睛却望着钟,明显心不在焉。
她怀疑他记得刚才吃了什么菜,但她抑住失望。“公司还是很忙吗?”
“当然,每天都很忙。”
“可是你最近比较有时间回家吃晚餐,我以为工作变轻松了……”
“因为业务都熟悉了,会处理得比较快,但做得还不够好。”还末达到他对自己设的标准,他疲惫地蹙眉。“怎么突然问这些?”
“听妈说……你在公司的状况不是很好,所以我问一下。”
“我没事,应付得了。”他听出她话里蹊跷。“她跟你自论我在公司的状况?她怎么知道我在公司怎样?”
“呃,妈她很关心你,所以会主动留意,她是出于好意。”
是关心吗?知道岳母不喜欢他,岳父也等着看他表现,他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眼皮下,现在那双控制的手还要透过他的妻子,伸进家里吗?
“我们要不要安排一趟旅游散心?你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比较好。”
“不需要。”岳家还等着他展现实力,他哪有心情玩乐?
“可是我怕你太辛苦——”
“我说不需要!”他语气加重,见她怯怯住口,他察觉自己过分了,放软了声音,委婉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但我好不容易熟悉事务了,想趁这机会把工作做好,现在真的没心情去玩。爸和你都相信我有能力,我不能让你们失望。”
“我不在乎那些……”她只在乎他。
“但我在乎。爸是因为你才给我这职位,如果我做不好,我会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当你丈夫。”他握住妻子的手,允诺道:“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一定排个假,陪你去玩。”
“嗯。你要保重身体,别太累。”她乖巧微笑。他的求好心切没有错,就算有点寂寞,她也能忍耐,虽然,他这么执者于她父母的眼光,她莫名地有点恐惧,总觉得他渐渐远离她……
他勉强一笑。看着她,就让他想到白家的财势与他的渺小,想到他拥有的这些都是白家给予的,在她面前他无法不觉得自己矮一截。
岳父带他应酬时,客户喊他‘驸马’,虽是玩笑话,但很刺耳。
他面对她,就像面对这些压力,她无法在他们的家里感到平静,她对他越温柔顺从,他越觉得像要窒息。她是好妻子,因为他自己的心病而怪她太不应该,他不怪她,她没有做错什么,那么,是哪里错了?
一定是哪里错了,他才会这么郁闷,他想念他们婚前平凡的恋情,当他以为她是普通大学生时,他们快乐得多……
所以,当一个新来的年轻女职员请他吃妻子常买的巧克力饼干,他很有感触。
“这家面包店的饼干很好吃喔!”郭依佩总是笑眯眯地带甜食分请同事,动老是看她午餐只吃个小三明治。
某天又见她带面包当午餐,他随口道:“你是不是零食吃太多了,正餐吃不下?”
她尴尬脸红。“不……对啦,我胃口本来就不大,吃不多。”
“那就少吃零食,正餐比较重要。”她的反应像在隐瞒什么,他不再多问。
后来听同事闲聊,才知道她父母早逝,她与弟弟相依为命,她弟弟在面包店打工,将老板送的面包带回来,就成了她的午餐和与同事分享的点心。
她令他想起从前的自己,有才能,但没有好环境,奋斗的路走得比旁人辛苦。他心生同情,买了便当给她当午餐,她想拒绝,但他坚持要她收下。
“便当买了不能退,你不吃只好扔掉。”
她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了。他观察她的工作,挑选案子测试她,她表现优异,他进一步传授经验,一个免费便当渐渐演变成一起吃午餐。
他想栽培她,因此对她特别照顾。
冰依佩对他的指导非常感激,非常尊敬地他。与活泼的她相处,让他暂时忘了岳家带给他的种种不愉快。他享受栽培才人的快乐,不知不觉,他与郭依佩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对她并无非分之想,但看在别人眼中显然不是这么单纯。
这些事透过翁蓉的眼线辗转传到白瑷琳耳中时,她刚从医院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闻言错愕,半晌说不出话。
翁蓉骂女儿。“我叫你盯紧他,现在好了,你要怎么办?”
“他们是同事,一起吃饭很正常。”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相信丈夫。
“你还替他解释?男人外遇会有征兆的,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对你爱理不理,常常加班,不想待在家里?”
“我们很好……”她动摇了,他们是有点冷淡,她以为这是婚后的正常状况,有哪对夫妻天天情浓蜜意的?他一直承受不小压力,她怕父母喀叨他,在父母面前永远说他好话,说他们感情融洽,如果他的疏离不是因为工作忙碌……
“如果感情很好,他怎么会跟女同事走很近?”
她哑口无言。当晚,丈夫和客户有应酬,她无法成眠,坐在房里等他。
他回到家已深夜,意外看见妻子还没睡。“不是叫你不必等我吗?”
“我……有事跟你说。”
“说吧。”他走到衣橱前,月兑下西装。
她迟疑,不知如何启齿。“你最近……工们顺利吗?”
“当然,都当一年的副理了,再做不好,就是无能。”
“嗯,我知道你有能力。”一年来他改变很多,略带毛躁的个性被磨得内敛,他不再心里有什么生说什么,她已很久没看见他的笑容,两人越来越少交谈,他常让她感觉陌生、冷淡……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问题了。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没事的话,我要去洗澡了。”
她咬唇。“听说,你常和某个女同事一起吃午餐?”
“你怎么知道?”他一怔,不悦。“你派人监视我?”
“没有,是妈……她和公司一些人很熟,听对方说的……”所以他真的和女同事很亲近?“你们只是吃午餐而已?”
“不然呢?”原来白家人这么不相信他。“公司是你爸的,你妈还派人监初我,我有个小动作马上传到你耳朵里,我有可能作怪吗?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妈没有监视你,你别激动,我只是想听你解释,并没有怀疑你。”
他脸色稍缓。“好,我解释清楚,那位女同事家境不好,我自掏腰包请她吃午餐,顺便在工作上指点她,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
“可是你己婚,常常和女同事往来,看在别人眼理就觉得不单纯……”
“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眼光?结婚了就不能交朋友吗?”
“聿恒,我想好好和你谈这件事,请你不要情绪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