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真彦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意犹未尽地转战她的红唇,愈吻愈深,颇有欲罢不能之势。
“唔……”她想要抗议,可是小嘴被封住,无法言语。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故意吻得她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趁着她神智迷离时,诱哄着她,“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在对她诉说爱语。
宛如被一道雷劈中,钟瑷自浑沌中一瞬间清醒过来,反射性地叫了一声,“不!”她慌忙的推开他。
“为什么不说?”他不悦地问。
“你不懂、你不懂!”才停住没多久的泪水再次奔流而下,他怎么能了解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我是不懂,所以才要你告诉我啊!”
钟瑷只是一径地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欧阳真彦放软态度,“小瑷,告诉我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还是一样爱你。”他只会要那个害她痛苦的人不得好死。
他的告白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望着他深情无悔的眸,她几乎就要妥协地说出。但最后还是摇头以对。
她的身体已经沾了污点,再也配不上完美的他,而他不介意过去、仍愿意接纳她的胸襟,更是令她感到自惭形秽,她不能利用他的宽大而自私地将他占为己有,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为什么?难道你不信任我?”他得到的还是她的摇头。
他抬起她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小瑷,告诉我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看得我心都碎了!”逼问不出来,他改而动之以情。
她痛苦难舍地望着他,逼自己说出违心之论,“真彦,你忘了我吧。”她每说出一个字,就觉有一根针朝她心头猛刺。
欧阳真彦猛地用力抓住她的肩,狂怒地低吼,“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不顾肩上传来的剧痛,钟瑷坚持道:“忘了我吧,再去找个比我好的女孩,与她厮守一生。”即使那代表她将永远坠入痛苦的无边地狱沉沦,她也无悔。
“不!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又怎么能要我去爱别人?收回去!我要你把刚刚说的话全部收回去!”他不能忍受她居然说出要他另觅爱人的话。
她虽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模样,但此时的她不能给他安慰,只好狠心地低下头,眼不见为净,低低地轻喃,“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他怒瞪着她,她顽固的态度让他几乎想掐死她,他深吸口气,决定把她那些气死人的话从记忆中自动删掉,当作从来没听过,免得当真被气炸。
“你如果真是为我好,就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他又绕回到他们的主题。
“不。”她依然不愿松口。
“小瑷,求你告诉我好吗?不要只是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让我们一起面对它、解决它。”唯有除去那件事带给她的阴影,他们俩才有未来。
钟瑷还是无言,看来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就算你不顾虑我的感受,也要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你这样三番两次地轻生,他们怎么受得了?”他动用亲情的力量游说。
经他提起,她才想到父母不知是否接到她自杀的消息,忙开口问他,“你通知他们我自杀的事了?”她希望他没有,可惜未能如她所愿。
欧阳真彦点头,看出她眼里的担心与愧疚,“既然你不想让伯父、伯母为你伤心,就不应该选择自杀这种方式来逃避,难道你忍心让他们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他一步步进逼。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除了真彦,父母是她最愧对的人。
“既然知道对不起他们,那你还自杀?”
“我……对于父母的恩情,我只有来生再报。”爸,妈,请你们原谅女儿的不孝!她在心中呐喊。听她这么说,欧阳真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而且烧得比刚才更炽、更盛,“你……你还是不肯断了自杀的念头!”他简直会被她的执意孤行给气死,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也壮士断腕地下决定,“好,你要死,我陪你!”说着便抱起她。他不能承受再一次看到她自杀,所以选择陪她。
钟瑷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宣言吓一跳,不安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抱着她来到窗户边,当着她疑问的面轻啄她一下,并给她一个幸福的笑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心惊胆跳,“这里是十五楼,从这儿跳下去,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我们就能融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他说得好像自杀是多么美好的事。
这也是他最后一招了,如果以死相逼都不能奏效,那他就跟她共赴黄泉吧!
“你疯了!”钟瑷失声低叫,无法相信他竟然要跟她一起自杀。
“是吗?”他的样子毫不在意,低头定定地看着她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疯了也好。”
看他一脚就要跨上窗棂,她急急地开口阻止,“不,你不能这样做!”该死的是她,他没有理由陪葬。
“我能。”为了她,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坐在窗台上居高临下地往下看,钟瑷的脑袋一阵晕眩,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如果不是欧阳真彦抱着她,她轻如柳絮的身子肯定会被风吹走。
虽然一心一意想要自杀以求解月兑,但面对这种情况,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不过顶多是眼睛一闭,牙关一咬,痛一下就算了,然而此刻她最怕的是,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他才二十五岁,正值人生的黄金时期,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去开创,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绿绿的山峰,除去一些碍眼的建筑物,眼前的景致称得上宜人。
“在死前还能看到这么不错的景致,也算是老天厚待了。”欧阳真彦笑笑地说,那口气好像在谈论天气般的稀松平常。
“你……不会真的想跟我一起跳下去吧?”如果是的话,她会很感动,但是她宁愿不是。
“等我们一起到阎罗王那儿报到时,你就知道我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他故意不正面回答她。看着他执着的眼神,钟瑷知道他不是在唬她,如果她再不阻止,他绝对会义无反顾地抱着她一起跳下去,做对同命鸳鸯。
“好吧,我认输了。”她无奈地道,不然她能怎么办,让他跟她一起跳下去?那她就算做鬼也会良心不安的。
欧阳真彦闻言心头一喜,看来她还是舍不得他的,“愿意把当年的事告诉我了?”他要她的承诺。
她认命地点头,“嗯,我们先回到房里再说。”以免他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她死了不要紧,但他可就冤枉了。
他抱她回到床上,自己则端坐在床沿,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钟瑷纠着双眉,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思绪倒回三年前的那一天……
第九章
钟瑷背着可爱的红色米奇背包,比约定时间早五分钟抵达相约的地点,她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的杨曼丽。
“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以前曼丽大多是迟到的那一个,所以和她出门,她都有等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她这次不但没迟到,还比自己早到,真是令人惊奇。
“我……我想每次都让你等我,偶尔也该轮到我等你才公平。”她笑笑地道。
钟瑷注意到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以为那是杨曼丽对于过去常迟到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因此没细心去探究,只说:“那么见外做什么,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的个性我还会不了解吗?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要迟到的,你也不必把它放在心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