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自个儿的房间,换上睡衣,在倒子的时候,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呀?
靳雰强搏着眼皮子,努力地想着,不过,没多久她就放弃了。
她好象好久好久没那么想睡觉过了
“嘟嘟嘟。”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破这房间的宁静。
贺天牧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十分,这个时候应该只有美国那边会打电话来。
懒得起身,他伸长了手,总算勾到电话线。
“我是贺天牧。”
“天牧呀,我是妈妈。”电话筒里传来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嗓音。
“妈,跟靳爸靳妈他们玩得还愉快吗?”贺天牧笑问。
靳父靳母到美国旅游的事,贺家的人早就知晓,而且还力邀他们顺便到加拿大一游,两对老夫老妻大概逛了不少地方了,听到他母亲隐含兴奋的声音,答案早就知道了。
“嗯,我们逛了好多地方,谁叫你老爹老是说他工作太忙,不肯带我出去逛逛,刚好这次一并补回来。”贺母笑得温柔,却又有一丝得意。
贺天牧隐约听到自个儿的老爸在哀号脚疼的声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那就好,多出去走走看看,才不会老是闷在家里。”贺天牧可是非常知趣,这件事一定要站在老妈这边。
“对呀”贺母顿了会儿,她身旁好似传来贺父的声音,不过太小声了,他非常努力地侧耳仍听不太清楚。
“妈?”
“对了,天牧,我有件事要问你。”那声调有些鬼鬼祟祟的,逼得贺天牧只好半坐起身,将注意力全放在母亲身上。
“嗯?什么事?”
“你跟小雰还好吧?”
贺天牧场了扬眉。“问这个做什么?”
脑海里再度浮现她在别的男人前的甜笑模样,他的心就被迫塞满了不悦,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喜欢小雰吗?”
贺天牧一愣,燥热快速地爬满了他的俊脸。
“我”
“别解释了,有人会把『邻居』的相片藏在床底下吗?而且还是一整箱。”贺母强调着邻居二字。
是喜欢吗?他喜欢她?
贺天牧努力地抓回思考能力,开始思索他对她
一回到台湾,他只是单纯地想整整她,谁叫她小时候老是欺负他,可是在看到她脸红气恼的时候,这个念头慢慢地开始变调。
他愈来愈爱逗她,只为贪看她艳红的面颊。
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他就像被浸到醋桶一般,浑身酸醋味儿。
这样,就是喜欢吗?
贺天牧一下子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黑黑的鼻头动了动,布洛发出巨大的打呼声,呼噜噜的,比雷公怒吼还夸张。
“鸣?”布洛睁开惺忪的睡眼,一阵很浓的焦味呛醒了牠,牠伸伸懒腰,好奇地推们出去。
在墙的另外一头好似有细微的啪啪声,还有一股子火热袭向牠。
“鸣——汪汪汪!”布洛猛吠了几声,然后冲回屋子,奔上三楼。
“天牧,你怎么了?”贺母一直听不到响应,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
“天牧,你都快三十了,也该好好想想了吧。”贺母一句话敲在他的脑袋。
“我知道”
“小雰不错呀,应该不会被你吃得死死地。”
贺天牧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干笑了几声,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鸣——”门外忽然传来布洛的低鸣声,还加上刺耳的抓门声。
贺天牧蹙着眉头。“妈,您等一下。”
不等贸母响应,他随即起身,拉开门。
“布洛,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抓门的吗?”端起主人的架子,贺天牧不悦地瞪着牠。
这个坏习惯一定要牠改掉,否则家里的门老是被抓得满是痕迹。
“鸣、鸣!”布洛才不理会他凶恶的眼神,咬住他的长裤,便死命地要拖他走向楼梯。
“布洛,你在做什么呀?”
蓦地,屋外传来“砰”地一声巨响,连他眼前的玻璃窗都被震破,尖锐的碎片四处乱飞。
贺天牧连忙伏子,将布洛榄在身下,等到玻璃碎片都落了地,才敢起身。
天!是爆炸吗?
贺天牧连忙下了楼,推开纱门,隔邻的靳家被一片橘红火光给笼罩。
巷子里的人全被这爆炸声给炸醒了,穿著睡衣,出来探个究竟。
“失火了,失火了!”几声惊叫,伴随着一阵骚动,有人撬开靳家大门,有人拿着社区的灭火器开始喷洒,更有几个忙着冲回家拨电话。
“阿雰呀,阿雰跑出来了没有?”靳家对门的阿婆在人群中看不到靳雰的踪影,急得快昏倒了。
“没、没看到。”这句话直接刺向贺天牧的心脏,害得它差点无力跳动。
贺天牧俐落地翻过墙,站在被烈火烘得烫人的庭园地上,头仰上看,一双焦急的眼搜寻着她的身影。
她呢?她在哪里?
浓烟顺着门缝进入,等到靳雰被屋外的骚动及叫唤惊醒时,她的房间早就被浓烟所占据了。
“咳咳。”靳雰不住地咳嗽,她搞着口鼻,想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却惊讶地发现窗户老早就没玻璃了,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她心头一惊,怯怯地探头。
天哪,她家失火了,楼下一片橘光让她傻了眼。
“阿雰、阿雰在那里!”
“快呀!消防车到底来了没?”
“雰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嘈杂之中,吸引了她的注意。
由一、二楼窜出的火舌及浓烟,阻碍了她的视线,靳雰仅隐约发现他的身影。
“雰雰,跳下来!”
火势愈来愈大,小小的灭火器根本不敷使用,邻人们开始拿起水桶往靳家泼水,但仍是无力回天,而消防车还未到达,眼见火舌就要烧上三楼了,贺天牧觉得自己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奥!跳下去?
“雰雰,快点!我会接住妳的。”
“阿雰,快点跳呀!”
靳雰咬咬下唇,回头看了看房门,浓烟及热气还是不断地从门缝边进,两边都是难以忍受的燠热,而窗台是唯一可以逃离的地方了,靳雰推开还有些许碎玻璃的窗框。
靳雰刚站上窗台,低头打量着高度,蓦地,她发出一声尖叫。
“贺天牧,你走开。”靳雰扭捏地捣着睡衣的下襬。
“雰雰,怎么了?”贺天牧疑惑地问道。
“你快点走开啦!”
“靳雰!”贺天牧唤着她的全名,看来是有点生气了。
“汪汪汪!”一直跟着他身旁的布洛,也紧张地直绕着圈子。
“阿雰哪,妳怎么不跳呀?火愈来愈大了呀!”阿婆连忙走了过来,抬头看着靳雰。
“我、我”顿了顿。“我里面没穿内衣啦。”小小声地说完,她的双颊浮现着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高热而产生的红云,何况,这才三楼,她还没放在眼里。
阿婆耳背,没听到靳雰的话,倒是贺天牧听得是一清二楚,他深吸了一口气,天!她居然在注意这个,她不知道她的小命就快没了吗?
贺天牧凝着脸,怒吼道:“靳雰,我命令妳马上跳下来!听到没有?”
靳雰从来没有看过那般严肃的贺天牧,她愣了一下。
“靳——雰——”贺天牧咬牙切齿地下了最后通牒。
好啦好啦,跳就跳,靳雰扁着嘴,拉好裙襬,闭上眼,一跳。
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狂啸着,不过仅有短短的几秒。
在邻人的惊呼声中,贺天牧仅向前站了一步,便将她牢牢地锁在臂膀之中。
这时,消防车抵达,消防队员拉好水管后,两道强力的水柱一下子将张狂的烈焰压下不少。
贺天牧抱着靳雰快步走出靳宅,以免防碍到消防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