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力要维持住机车的平衡,不过,她忘了她今天穿的是窄裙,两只脚丫子没法一下子就稳稳地踏上地面,就这样,连人带车倒了下去。
头昏昏,眼儿花花,浑身疼得要命,她的身旁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和汪汪的狗叫声。
什么他说什么?!
原本靳雰还以为是她听错了,不过疼痛继续袭来,身旁那男人压根没有意思靠近她,查看她受伤的情况。
不,她没听错。
疼痛夹带着怒意,靳雰火了。
这个纵犬行凶,害她差点去见阎罗王的人,居然说
“布洛,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
靳雰顾不得全身的骨头正哀号着,条地起身,摘下安全帽。
“受伤流血的是我,不是你那只蠢狗!请你关心一下被牠害到撞树跌倒的我,好吗?”
布洛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躲到贺天牧身后,有些心虚地偷瞄着靳雰的一双水汪汪大眼。
“关心什么?妳又不是我养的”
“砰”地一声,一顶全罩式安全帽砸中了来不及闪避的贺天牧。
“妳这女人,搞什么鬼”贺天牧也恼怒地抬起头,不过,一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靳雰,他却突地哑口无言。是她?
靳雰继续发飙,不过贺天牧却一字一句都没听进去。
原来她长得那么娇小,仅及他的胸口,跟小时候比起来,她不再是那么令他惧怕的了。
不过,她比照片白女敕娇美了许多,尤其是现在,生气的她更显得艳光四射,像极了一朵在阳光下盛开的大丽菊。
啧,都怪那个靳谅,老是卖他那些技术差劲透顶的偷拍相片,还漫天索价,简直可媲美强盗了。
“你看什么看呀?”靳雰双手插腰,她气得快头顶生烟了。
这人,搞什么鬼呀?她在骂他耶,他居然直盯着她,嘴角还勾了抹笑,那笑、那目光,在在让她好不舒服。
虽然眼前的男子好看得不象话,古铜色的肌肤、粗眉、挺直的鼻梁、薄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自信的眼神,还有他的笑,不过她却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般。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看妳还活蹦乱跳的,应该不需要麻烦到救护车。”见她愈来愈生气,他却忍不住想逗逗她。
靳雰愣了一下,然后全身发抖。
“你神经病!”靳雰一吼完,连忙转身,用尽吃女乃的力气要将倒在地上的机车扶起。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根本是神经病一个,再跟这人说话,她会疯掉。
可是,机车好重蓦地,手上的重量变得有如羽毛般。
贺天牧仅用一手,便轻松地将机车扶了起来。
靳雰没好气地哼了声,连道谢都不愿意,坐好,发动机车便要扬长而去。
“等等,妳砸人用的东西。”他像是在嘲弄她似的,持着安全帽,在靳雰面前晃了几下。
她忿怒地瞪了他一眼,明媚的大眼里好似有火在烧,将它用力地抢了过来,挂在把手处。
“走开!”
贺天牧非常恰巧地站在机车的左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靳雰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痞子,丢到某一处深山里,让他自生自减。
贺天牧却像是在享受她的怒气,好整以暇地将手榈在她机车的龙头上,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靳雰作势要打掉他的手。
“啊,对了,妳刚才不是要我『关心』妳吗?”
一只手停在半空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靳雰等着他说下去。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让我好好『关心』妳,如何?”贺天牧加重关心二字,脸上的表情可邪魅得很。
靳雰倒抽了一口气。怎怎么会有这般无耻之徒?
“你这个!”话一落,安全帽再度飞了出去。
贺天牧这回可有了防备,随手一涝,她攻击人的“凶器”便好端端地在他手里。
靳雰便趁着这个机会,油门一加,落荒而逃。
“哈哈”贺天牧见着这幕景象,不由得放声大笑。呵,原来她变得么好玩了,早知道应该早点回台湾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他再也不是任她欺负的小男孩了。
“布洛,我们回去了。”贺天牧朝布洛招了招手。
“汪!”
天!九点四十五分。
她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
靳雰瞄了眼壁上的钟,再看了下主任铁青的脸。
“靳——雰——”
靳雰低着头,连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然后就等着主任的劈头痛骂。
“靳雰,今天是月底耶,妳也该知道在这一天全部的人都很忙,妳想请假、想迟到,可以,请妳等月中的时候”有些尖锐的声音,刺得靳雰耳朵有些疼,全身上下更是隐隐作疼,但她却只能不断地点头。
“主任,副总请您上十楼开会。”突地,一个甜甜地声音如此说道。
终于,有人救她月兑离苦海,靳雰嘘了口气,却引来锐利的一瞥。
“叩、叩、叩。”这三种鞋跟的跺地声,在会计部的人听来,宛如丧钟一般,这表示主任的火气已经到达极限。
完蛋了,她连忙像只鹌鹑一样,诚惶诚恐地发着抖。
主任没好气地哼了声,脚下的火红色高跟鞋转了个方向,消失在电梯门后。
靳雰整个人完全松懈下来,无力地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靳雰,妳还好吧?”秘书助理鱼宝儿双肘撑在靳雰桌前的柜抬上,甜笑地问道。
主任的“念”力,可是公司一绝呀,一念至少都得半小时以上,非得念到人耳朵生茧不可。
“还好还好。”靳雰双手摆了摆,是她的错呀,她能说什么吗?不过幸好有宝儿拯救她。
鱼宝儿与靳雰算是同期进入雷氏的同事,在新员训练短短一个礼拜内,因为同校的关系,便对对方较有亲切感,两人也谈得来,就这样,两个人的感情愈来愈好。
鱼卖儿轻呵了几声,转身,她去忙她自己的事了。
“宝儿。”
“嗯?”鱼宝儿回过头。
“谢啦。”靳雰招了招手,表示谢意。
“不会。”鱼宝儿点了点头,再给了个甜笑。
待鱼宝儿离开后,靳雰有些疲累地趴在桌上。
“好痛”她皱着眉,轻声痛吟着。
记得她从前老是爬上爬下加跌跌撞撞的,也不曾这般全身疼痛
都是那只,还有他养的蠢狗,靳雰心头上的一把火烧得旺盛。
要是再让她遇见,她一定要——
“靳雰,这是今天最后一批需要开立发票的部分,麻烦妳了。”一旁递过来的资料,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谢。”靳雰赶紧接了过来。
呼,别想了,先把工作完成吧。
靳雰甩开早上的不愉快,埋首于工作之中。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身旁忽然传来声音。
“靳雰。”
“欸,什么事?”靳雰正在跟发票缠斗,听见叫唤,回头应了声。
“主任说要开会,先放下事情吧。”
开会?靳雰蹙了下眉头,会计部很少有会好开的,放下笔,她跟着同事鱼贯进入跟公关部借来的小会议室里。
“废话不多说了,明天美国总部会派个总经理来我们这里。”话一出,随即引起一阵骚动。
他们这里自四个月前美国总部将原本的总经理调回去后,原以为是由副总升上去的,可是总部一直没下达指令,便让总经理这个位子空了整整四个月。
“安静!”
话一出,骚动马上消失。
“新任的总经理今天早上传来指示,他明天开始会由下至上,一个一个部门检视,第一个轮到的是我们。”